5.浮现

作者:ls要讲礼数 更新时间:2023/6/27 0:59:40 字数:4286

室内古色古香的奢华装饰,维吉尔悠哉地陷入单人沙发的靠背,顺手端起靠近自己的瓷茶杯,放到嘴边轻吹一口气,抿了一口红茶。

他翘起的二郎腿缓慢而有节奏的颠着,看起来这波斯地毯脚感真不错。

坐在对面的老人身着华丽的长跑,金丝绣边,花纹典雅而庄严,披肩上的花纹在胸前形成一个竖直的眼睛。

“这红茶是在中央国种植的,味道还不错吧。”

他伸手示意。

看到维吉尔享受的品尝着红茶,炫耀似得解释道。

“当然,这是我喝过最香醇的红茶,也应该是最昂贵的吧。”

维吉尔合上茶盖,闭着的眼睛也睁开,直勾勾地注视着主教的眼睛。

即便面对的人权势滔天,维吉尔已经我行我素,当然主教也并没有多么在意,和维吉尔相处让他感觉像是和像是和宫廷里的老朋友叙旧一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氛围颇为轻快,主教倚在靠背上,眯眼歇息了一会,一只手放在腿边有节奏地敲击着。

像是自语一般,他喃喃开口道

“柴犬的事我听说了,嗯,狼狗告诉我的,但他知道的不全,我倒是全都知道,嗯,说实话柴犬是个很好的人。”

维吉尔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主教话里的意思,这么隐晦的说法已经暴露了他心之所向。

“难道不是吗?”

主教双手撑住坐垫,胳膊发力坐直了身子,继续说着。

“这一路上确实发生了点小插曲,不过我不会怨他的正如您所说,他是个好人,而且您对于这件事了解了原因与结果,并不是从耳朵上了解的,而是在心中,不是吗?”

主教苍老慈祥的脸挂上和煦笑容,让人看上去如沐春风,如此和蔼的老人,怪不得能成为主教呢。

“咚”

教堂顶上的钟声沉沉地响起。

“西城区的孩子也很可爱。”

“确实,只不过有些调皮。”

“哈哈,你说的没错,他们就是太调皮了,所以才应该有人去管教管教他们。”

“咚”

钟声响了又响。

室内重归平静,维吉尔再次端起瓷茶碗,抿了一小口,润润嗓子,又冷又干的天气,让人不得不多喝热水,解渴又保持水分。

“解渴又保持水分。”

看见维吉尔又喝了一口茶,主教夸赞起茶水的作用。

“毕竟很花钱嘛,解渴不过是为了满足人对水的欲望。”

“而保持水分,才是保住生命所必须的。”

“咚”

钟声响了又响,响了又响。

在它响起第三声的瞬间,世界仿佛停止了嘈杂,房间隔绝了声音,街道上的喧闹,门外柴犬的悄悄话,以及呼啸的风声。

主教站起身来,拍了拍袍子被坐皱的地方,把它捋平。

“你真是很聪明的孩子。”

这次他是对维吉尔发出的评价。

维吉尔回了个笑脸,天使一般。

“虽然我也老了,但我的鼻子还是很灵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仿佛是在证明一般,嗅了嗅维吉尔方向的空气。

主教说话总是很跳脱,让人很难跟上他的思维,可维吉尔像是和他很有默契,两人玩着谜语人的游戏。

“嗯,是平等的气息,我们需要一些合作的诚意。”

“东城区的在这里,不过还是西城区的比较容易找啊,你也知道连群众都开始举报了。”

维吉尔打了个响指,一团黑色的阴影从他领口钻出,蹦蹦跳跳的来到红木桌上。

它身上分出两只触手做纤细的腿,托起大大的脑袋。

“哇”

它的球形脑袋像马桶盖子一样张开,从那疑似嘴的地方吐出一张张纸团,又分出多只触手,把纸团卷了起来,分到左右两段。

右端明显多于左端,以至于它不得不把左边的触手费力地伸到右边。

“哦吼,我这么一个足不出户的糟老头子哪里会知道这些啊,维吉尔少爷可别怨我不管事情,我老了,树欲倒猢狲散,很正确的思维。”

主教虽然语气里尽是流露着哀情,可脸上却憋不住喜色,他同样打了个响指,一只烛台飘到主教右手边,主教伸手指了指左边的纸团,烛台心领神会,分出一到火焰烧了过去。

斯斯的声音响起。

火焰从纸团上部往下烧,火舌很快舔到了触手,黑雾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赶忙缩回,张开大嘴对着主教发出嗷嗷的声音。

“嗷嗷嗷,汪嗷嗷(你这个老家伙,信不信我咬了你!)”

只不过声音微弱而无力,像是无能狂怒的犬吠。

主教歉意的笑笑,伸出左手盖在黑雾头上轻轻抚摸着,又伸出右手把一张张纸团接过来。

收手把纸团展开不等抚平就开始仔细阅读,上面赫然记载着西教堂的账单流水。

目光所及之处,数字像是一串无规则的字符,其实很有规律,那是每一笔税收的详细用途,奢侈品店,酒馆,舞女,形成三足鼎立之势,流水大的可怕。

教会的戒律上只要明令禁止的,西城区的教会就像好奇宝宝,每一样都要尝试一下,都要触碰一下。

虽然大部分时候,就算是当年的主教对于这些不光彩的事,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有光芒就会影照出黑暗,这是底层法则的“对立”所规定的。

更何况是现在,在这个暗流涌动的时期,这片被东中大陆上所有势力觊觎的肥肉上,连主教在这迷雾笼罩的城区,也难保自身,他现在做的就是为了不被拖下泥潭。

他要做那束光,那就需要有人去拥抱黑暗,这脏活,主教准备留给帝国。

所以需要合作,而维吉尔则是最好的合作者,他把维吉尔请了过来,他的允许维吉尔在教会发展自己的势力,都是因为老态龙钟的他只想安度晚年,以受人尊敬的形象留在历史上。

这是一个老迈主教一个无名分的国君,一条强龙一条地头蛇的契约,并在主教接过账单的那一刻,就已经悄然订立。

维吉尔喝光最后一口红茶,端着空杯子,就这样看着主教欢喜雀跃的神色。

“我们的谈话很愉快,维吉尔少爷。”

他握住账本的手,因为欣喜而轻轻抖动着。

“主教是明察秋毫的人,我被怀疑使用运用禁术可我没有,你也知道,我的父亲就因此而被人污蔑,所以我才是受害者。”

维吉尔左手扶住前额,面露难色,又用另一只手抹了抹眼角,语气低软的诉苦,他的话语前不搭后,可主教听了却是分外共情,脸上挤出威严的正色。

“都是谣言,那事被平反了,我可是亲自提笔写的新闻,这次我也会出面为你正名,别担心可怜的孩子,”

“哦,那该死的造谣者,别让我抓住他,敢污蔑你父亲这位令人尊敬的先生,那些个无耻猪猡。”

有些人,骂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紧接着主教话锋一转,脸上本来因发怒而垂下的八字胡抖动着又重新翘起,勾出慈祥的微笑。

“况且,维吉尔少爷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触碰那种东西呢,都是误会,我都知道,一会我就训斥狼狗,明明和他说了对待少爷是要请过来的,他脑子不知道是不是被奥威尔吐息吹坏了。”

奥威尔,北大陆曾经的王者零度之冰冠的子嗣,从诞生就以寒风的形态存在,性格残暴,被称作暴君之风。

如今寒冷到不同以往的春天,让不少气象学家摸不着头脑,只有神秘地理学的学者才清楚,这是暴君之风在大陆上空春游。

回归正题

维吉尔并没有把主教的话放在耳边,只是随口应答,而他真正索取的是税收的问题。

“那是自然,不过父亲去世三年了,我的子民已经向神明贡献了什一税,也三年了,若是现如今这种天气仍然不改改政策,大家对此也颇有怨言呢。”

主教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再不做点改变确实是会让人哀怨教堂,甚至反抗,这不是他闭眼前想看到的。

如今已经过了孟春,可地里还被风雪覆盖,去年种的种子,今年再不发芽就要冻死在地里了。

在农民就要吃不上饭的紧要关头,若是再有哪个不长眼的抽着皮鞭耀武扬威地夺走,他们仅存却不足以裹腹的食物,那么他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作为东中这地方最大教堂的大主教,他自然清楚这不同寻常的气候,是受到暴君之风奥威尔的影响,祂现如今是真正的降临在东中。

而且若是平常遇见祂也就是天气凉爽一点,顶多忽然下起寒冷的大雨,可这次不知道是哪个蠢货,把暴君之风惹毛了。

失了智的暴君之风想都没想,感受那人的气息在东中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并且肆意释放周身寒气,一副找不到人不罢休的态度。

而祂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势头着实给帝国的无辜子民带来了深重灾难,若是帝国再不采取措施,这个传承了一千二百多年的大帝国消弭在祂的威怒下也不是不可能,外患引起内忧,内忧引来更多外患,这就像是左脚踩右脚螺旋上升。

“唉,西城区我不能和你保证可以去掉,但减免一点应该还是没问题的,东城区的话全免也是。”

“先和西城区一样吧,等什么时候菲利普先生有资格进入神殿,再下令免除也不晚。”

主教话还没说完,维吉尔已经做出决断。

维吉尔口中的菲利普,是掌管东城区的教主。

至于为什么要进入神殿之后再说,是因为有了面见格赫罗斯的成绩,那么菲利普才能成为真正的第十代红眸大主教,或者说大主教都是曾面见过格赫罗斯的圣人。

当然维吉尔的意思就是说等菲利普真正确定了第十代资格的时候再来兑现这个诺言。

回到主教这边,他似乎也没想到维吉尔如此通情达理,脸上又挂上了笑容。

对于信徒遍及奥斯特帝国的教堂,他不在意新国的人的那点税款,他老了有些力不从心,活了七十余载的他此刻只想安安稳稳度过晚年。

“克拉克那小鬼太过激进,你也小心点他,至于菲利普那边,你万可以安心,有了你的这些情报,他就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所以切记别去西城区。”

两人会心一笑。

维吉尔放下瓷杯。

清脆的响声仿佛震碎了什么。

“这杯子专门给你准备的,前些天刚从中央国运过来的,太精美了,我很喜欢,我觉得你会喜欢,遇到无法理解或解决的事情,我都会端着把手抚摸两下里面的花纹,说不定就会有人来帮你解决。”

“还有就是柴犬马上就要晋升神父了,就在东北部新建的那个教堂那里。”

维吉尔微微鞠躬表示谢意。

“与你的炉火晤谈让我很开心。”

主教忽然高声说道,仿佛是为了让门口的狼狗听得清楚,他又重复了一遍。

“当然,我也是,希望下次有机会可以再会。”

他欠身行礼,道了再见。

想到以后自己也算是在教会有了一点稳固的地位与情报线,维吉尔心满意足,推开门就要离开。

结果感觉门仿佛撞到什么头铁的人一样。

“嘿呦!你这小鬼!”

柴犬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轻揉着前额,两只眼睛向上望去,却看不到鼓起的大包。

“可恶的小”

“柴犬,你给我进来,快点给我倒杯茶。”

柴犬还没飙完狠话就被大主教叫去服侍,屁颠屁颠的样子像极了讨好主人的二狗子。

维吉尔忍俊不禁,噗次得笑了出来,但也没多说什么,默默地离开了。

立在一边的狼狗眼神在主教与柴犬直接徘徊,心中的古怪之色更甚。

但看到屋里殷勤的柴犬,他顿时在心中对主教的意思有些了然。

作为克拉克的亲信,西城区的白衣教士,看到东城区的人有如此机会去给主教拍马屁,还是主教指明点的服务,心中自然难免犯些嘀咕。

还有刚才那屋内传来的主教的笑声交谈声,仿佛警告自己维吉尔是很好的客人,并非嫌疑人。

自己揣测错了主教意思!狼狗脸色有些苍白得没有人气。

他心中不好的预感让他想立刻离开去找克拉克,但他知道此刻不能坐以待毙,主教已经开始倾心于东城区了。

万一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导致帝国的计划泡汤,那么自己一家人不出意料也会去泡汤了。

他只得颤颤巍巍地壮着胆子上前搭话,试探试探。

“主教大人,刚才神父告诉我他在楼下发现了臭虫,该怎么办。”

“嗯?什么怎么办?那你碾死不就好了,这点小事干嘛和我说,你们西城区的人,连这点小事都要请示一遍再去做吗?”

狼狗和乔治都冷不丁地打了个寒碜。

乔治揉了揉鼻子,抬头看向天花板,光线挺好的啊,怎么一下子就冷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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