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珍妮就要和神志不清的亚尔维斯开始战斗，珍妮有些顾虑地瞥了一眼维吉尔，又看了一下艾莉丝。
‘乒’
就在这一瞬间，亚尔维斯已经快速移动到珍妮身前，又是快狠的一刀。
珍妮迅速反应过来，脚尖点地后退半步，与他拉开身位，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尽管珍妮反应极快，仍有几根发丝被斩断。
疯魔化的亚尔维斯像猎犬一样死咬不放，又是挥刀前刺，珍妮战术性后仰利刃是直冲，足够的惯性让亚尔维斯很难保持平衡的同时做出下劈，珍妮这才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亚尔维斯前半身已经压到珍妮身前，就在此时珍妮藏在亚尔维斯视野盲区的左脚顺势踢出，仅靠着右脚支撑着全身的重量，藏在鞋底的三根刀刃像蝴蝶刀一样划出一道银芒，亚尔维斯猛地回退还是被划破胸膛，珍妮仰视着高抬的脚尖，点点血液滴落，她满意地露出笑容，然后爆发出不似人的核心力量，身体像弯曲的塑胶卡片一样瞬间回正，抬起的左脚顺势狠狠砸下，她狰狞着双眼想看看亚尔维斯，或者说异端是否会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这一击，身为杂虫的你该如何应对呢？”
亚尔维斯避无可避只得抬起手臂格挡，三根刀刃像铁爪子一样砸在亚尔维斯的利刃上，短兵相接碰撞在一起，激出点点火花，这一击力道之大作为力的接收方，亚尔维斯在双方兵器一接触就被压得单膝跪地，他眉头紧皱，自己变成武器的手臂已经折成面条一样了，眼看着就要被劈成两半，他一咬牙不顾受伤抓住利刃另一端硬生生接下珍妮的进攻。
“你以为这就完了？”
珍妮右脚点地用力一转，靠着腿部力量将对方压倒甩飞，现在的她像是战场上的芭蕾舞者一般，在空中旋转跳跃，支点切换作左脚，落地前左脚的刀刃收了回去，再高高的踢出右脚，藏在右脚下方的利刃也随之弹出，然后左脚发力甩出右脚，一个优美的背身回旋，丝滑的在空中带出一道血痕。
“小孩子，就给我安安静静躺好睡觉，姐姐我给你盖棺材板，哈哈！”
艾莉丝在接触到珍妮眼神的第一刻就心领神会，赶忙拽着依旧昏睡不醒的维吉尔和李森林来到一边的花坛后面。
花坛中积雪还是很厚，不像庄园里那样生机勃发，但是这些枯枝败叶，皑皑白雪倒是帮三人撑起一片较为安全的地方。
“我的孩子，你们到底怎么了？”
艾莉丝忍着哭泣，看着维吉尔毫无血色的，紧紧握住她的手。
与此同时的战场上，珍妮和异端干站着大眼瞪小眼。
珍妮在等艾莉丝整顿停当，而异端是几乎丧失了战斗力，全力催动身体恢复断臂。
“终于能放开手脚了。”
注意到艾莉丝已经把人安顿好，珍妮松了口气，回过神看着异端眼神变得戏谑，一脸玩味地笑看异端，全然没有了在艾莉丝面前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你？是想谈判吗？再打下去对我们都不好，不如和平解决，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
看到对面似乎没了战意，异端连忙操纵着亚尔维斯的身体想要通过和平解决的方式化解危机，它的任务不是在这里和珍妮死磕。
“不过，珍妮只会核平解决事情呢，谈判什么的，你是什么单细胞生物吗，在我面前提条件，你是看不懂局势吗？”
这天聊到这，珍妮算是把话题聊死了，异端也不再吱声，闷着头握住断臂的手上放出莹莹绿光。
“这下，才是真正的开始。”
珍妮没等着对面修复好就做出行动，双拳横在胸前用力一碰，身前的空间竟被她硬生生撕撤出十道裂痕，十指嵌入虚空，被从中出现的能量覆盖，最后浓缩凝视，化成指虎的模样，附着在她的指头上，指虎上带着银质骷髅头，从它那空洞的眼睛和似笑非笑的口中闪着森然绿光，像是刚才地府走出来的恶灵。
“喝啊！哈哈！”亚尔维斯也没多言，骨折的手臂还未修复，他不能等到珍妮变身完成再和她打了，因为那样会死的很难看，于是两人继续近身缠斗。
另一边的空间外变得十分不稳定，尤其是当艾莉丝握住维吉尔的手时，女人也收到了感应，她脸上依旧带着看不透的迷雾，可散发的气息却从温和变得古怪气愤。
“愚蠢的家伙。”
“诶？你骂我干嘛？”
此刻维吉尔依旧坐在地上，她还面对着女人，因为看不见她的面色以为是在骂她，搞不清缘由的她一脸茫然的看着女人。
“呀，抱歉不是的，吾，是在骂自己。”
维吉尔弱弱的哦了一声，这女人虽然感觉很神经不正常，但人家强的离谱，在这个空间里她像是主宰一切的女王，而且还要强迫自己变成王女。
“小不点你还没想好？”
女人又冷不丁放出一句，她的明显语速变快语气略显焦急，像是催命符一样，逼得维吉尔不知所措，她怕自己拒绝了，这女人直接暴起以手刀劈吉首，自己现在就是个灵魂体，防御催的和泡完水的纸一样，根本顶不住。
就在这时女人像是认同了命运的安排，叹了口气，随手抓起桌上摆着的鹿角发卡，端端正正给维吉尔戴好，又帮她梳理了一下头发。
“这次就先算了，有个吵闹鬼在一边烦人，不过下次你可就要给出我答案了。”
女人做完一切转身又坐了回去，翘起一条腿交叠在一起，一只手扶住膝盖另一只手冲着维吉尔摆了摆。
“再见了，我的女儿，别枉费我一番心思把你变成这样。”
维吉尔也是震惊了，他低头看向自己牛哥的位置。
“没了哦，但是有了别的。”
“你说我现在这副样子，是你搞得？”
一想到自己当初舍身献祭的场景，因为丢失了牛哥那事自己还躲在厕所偷偷抹眼泪，想着要不要找大主教帮忙贴个寻牛启示。
女人没有回答，眯着眼笑笑。
维吉尔依稀记得自己父亲的黑笔记上清清楚楚记载这个献祭仪式，是从一个漂游四海的神秘女占卜师手中得到的，虽然没有前人进行献祭实验，但是仅仅是布置好后那股恐怖的气息已经超出人类的范畴，所以维吉尔才愿意相信并且试探着献祭出去自己的牛哥。
她耸动鼻翼，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这味道冲的维吉尔大脑一阵宕机，随后冒出丝丝白烟。
“可恶，原来是你在背后搞鬼！”
维吉尔银牙暗咬，双手攥成笼包，龇牙咧嘴地直冲向女人，想要问个明白，可在还没等她碰到女人被女人一个指头点在脑门，然后轻轻倒。
失重感传来，维吉尔含着泪内心疯狂吐槽。
闪光灯咔擦咔擦的迅速闪烁。
“呀，拍到了拍到了，生气地样子也很可爱捏，我要赶紧发个世界通告。”
女人惊喜的声音还依稀清楚，虽然说的话让维吉尔很摸不着头脑。
“还有一件事，出门在外要小心哦，对了尤其要小心男人那种生物，别去酒馆喝酒，唔参加派对宴会也要小心哦。”
絮絮叨叨的关切声音在维吉尔耳边逐渐淡化，她的意识快要回归本体，已经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剧烈抖动。
等等，剧烈抖动？自己明明晕了过去，为什么会一直抖来抖去？
维吉尔的身体一下子被意识狠狠灌注，整个人都蹦了一下，熟悉的场景再次进入眼帘，只是自己好像在被人肆意晃动。
“啊！维吉尔你可算醒了，我的女儿，你没事吧。”
用力摇晃维吉尔的艾莉丝看到维吉尔醒了过来这才松开了维吉尔的肩膀，眼泪再也忍不住，刷刷的往下掉。
停下了视线的晃动，维吉尔晃了晃头，感知到意识已经与身体重新契合，听到熟悉的声音发出焦急的发问，她疑惑地聚焦眼前的泪人，出现了，是妈妈！
“这是哪里？妈你怎么在这？我这是怎么了？”
她的身边，李森林这时候也缓缓醒了过来，他用胳膊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也是捂住脑袋晃了晃，像是发呆一样又坐了几秒钟感觉清醒点，才发出和维吉尔一样的问题。
“这是哪里？妈你怎么在这？我这是怎么了？哦对了维吉尔？维吉尔？”
“我在。”x2
两道一样的声音异口同声的传出，维吉尔被吓了一跳，盯着李森林的手指头，那个发音源。
他的指尖蓝烟翻滚，一会就形成了一个Q版维吉尔，她叉着腰得意的仰着头。
“呦吼，这不是咱本体吗，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维吉尔的吸引力全被这小人吸引了去，她用手指戳着小维吉尔的脸蛋，小维吉尔一脸享受地抱着她的手指，艾莉丝也颇感兴趣，但是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来心神，开口给两个迷茫的家伙讲起事情的发生。
‘原来是昏迷过去了吗？那不成那个女人就是神明？她给我的发卡就是我的伴生物吗？我记得主教和我说过发生意外会直接传送我去那个地方的，那么如果她是截神明的胡，那她实力岂不是强的离谱？’
‘轰’的一声巨响，亚尔维斯以极其诡异的姿势落到花坛的另一头，维吉尔思绪被打断，睁眼看见了身上没一处完好的，已经看不出人形的亚尔维斯，直接吓傻，除了艾莉丝，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切，就这么一个小东西也敢跟我叫板。”
珍妮这时也弓着腰走了过来，尽管她的腹部也出现一道几乎快要将她横穿的剑伤，她也眉毛不拧一下，将嘴边的血顺着嘴唇抹了过去，甚至还对着维吉尔抛了个媚眼。
虽然她表现的一点都不痛苦，但可把维吉尔吓坏了，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起〔治愈〕的知识，脑袋上莫名鼓起两个小包，然后她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对着珍妮发射一道治愈光束。
这绿光与珍妮那诡异的光不同，珍妮的光诡异，死气沉沉，而维吉尔的光球蕴含着生机的力量，很快让珍妮的腹部结疤。
“哦？少爷这是觉醒完了？连教堂都没进去就完事了真不愧是少爷，真快啊。”
珍妮色眯眯地笑得像个痴汉，又附到耳边转换成充满诱惑的声线对着维吉尔低声道。
“少爷如果晚，哎呦嘶！”
结果魅惑施展到一半就被艾莉丝强行打断，生气地给了珍妮一头槌。
“别在小孩子面前聊这些，你个小*砸。”
“哈？你才是真的说出来了吧，少爷快点抱住我，咱别跟这个在世风日下，朗朗乾坤，口出狂言的人玩。”
“够了，你们两个，都停下。”
维吉尔被吵的头都大了，先从珍妮怀里小心地爬出来，又毫不留情的把艾莉丝的手从自己腰上拿下来。
“珍妮，你伤的这么重，还不好好养伤。”
被点到名字的珍妮眨了眨眼，挪动屁股乖巧地靠在花坛坐了过去，艾莉丝努了努嘴，做到她的身边。
维吉尔盯着珍妮做完，又有些伤感地回头去看四肢扭曲的亚尔维斯，真的是不成人形。
“他这家伙，虽然说第一次见面，但总感觉他似乎对我有些敌意。”
李森林看着亚尔维斯开口
“他很明显是被异端入侵了，这不怪他，确实可能在你见到他之前可能就被入侵，只是刚才爆发了，所以对你有敌意的应该是异端。”
维吉尔坚定地说出口，她走上前去，将亚尔维斯的身体摆正。
“嗯嗯嗯，少爷真聪明这都能猜到，而且啊入侵这家伙的，还不是一般的异端呢。”
珍妮举手发言，李森林听了还是不太理解，他虽然早就知道异端，但并没有了解太多，只知道是种攻击精神的存在，所以对于珍妮口中的不一般没有什么概念。
“所以什么是不一般的异端？”
珍妮来了兴趣，她一边看着维吉尔，一边举起食指神神秘秘地说。
“所谓不一般啊，入侵这个家伙的异端，是车级存在。”
“啊？”
李森林听了珍妮的解惑变得更加疑惑了。
“对的而且还是实力很强的车级。”
艾莉丝看懂了李森林的疑惑，接替珍妮给李森林讲述。
“所谓车，是象棋里的一兵种，象棋是根据异端兵种特性制作的，车便是其中之一。”
李森林这才点点头，似乎有了些眉目。
“车级异端进攻型很强，他们在击杀敌人或者敌人失去踪迹前绝不会放过战斗。”
“其他的兵种还有兵，马，象，统治异端的王和实力最强的后。”
李森林暗暗想道这不就是国际象棋的3D版吗，维吉尔此时也已经忙完也走了过来。
“嗯，亚尔维斯变成这样我的责任很大，虽然知道很不舍，但是也要先给他体面的安葬。”
“少爷你要埋了他吗？那我先去把他打亖，免得他爬出来吓唬人。”
“你的意思是亚尔维斯还没四？”
珍妮点点头，看着少爷疑惑的目光，明显是没想到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能活，于是珍妮得意洋洋地给在场的人讲解起异端的功效。
“别看现在他扭得比伍德还妖娆，只要异端还在他身体里，不出一个星期他就能养好伤势。”
“所以异端还在他身体里？这不会对人体有伤害吗？”维吉尔没上过真正的战场，对这些一点也不清楚。
“自然有风险不过好在不会有太大风险。”
“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珍妮看自家少爷一点有关异端的常识都没有，于是兴致勃勃地科普起来。
“当然是因为省钱啦，之前异端大规模入侵，战场上伤员很多，异端入侵后只会改变身体，对于灵魂没有损伤，像是取得了意识控制权而已，所以有些时候药物紧缺，我们就会把被入侵的伙伴打个半死再绑起来，让异端替他治好身体后再找教会驱逐异端。”
“所以说会有一点风险，有时候会失手不小心把人打个终身残疾或者直接噶了。”
“当然作为最特殊的我是无法被入侵的，但也只能靠着自己养好伤。”说到这珍妮甚至带上了点伤感，用手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所以少爷是想薄纱异端吗，那我去把他搞死，嘿嘿肉体纱了，异端也会清除，是个有效的办法呢。”
维吉尔拉住珍妮跃跃欲试的手，义正言辞地跟她说不埋了，珍妮看起来又变得失落极了，舔了一下维吉尔的手背就缩到艾莉丝后面去了。
维吉尔不动声色的拍了拍李森林的背，借此机会在他身上擦干口水。
“嗯？”
“一会应该就会有人来破开空间了，咱们马上就能回去了。”
“我可以打开通道。”
“你的手法容易伤到人，算了吧珍妮。”艾莉丝勉强的笑笑轻轻拍了拍珍妮的头。
“哦。”李森林也毫无存在感地应了一声。
看到李森林还很茫然，维吉尔松了口气，看来是没发现自己的恶作剧。
“我可都看到了哦。”
小维吉尔又冒从亚尔维斯的肩膀上探出头来，一边捂着嘴坏笑一边对着维吉尔挑眉，维吉尔偏过头不去看她。
“话说这是什么？是你的伴生物？”
李森林想了想便摇头否认
“不是，这是我的记忆体，准确来说是对你的记忆体不过刚才我确实看到我的伴生物了，但我没拿回来。”
“那么这小东西其实是个有自我意识的，你眼中的我？”
维吉尔看她如此可爱，伸出手指让她去抓，珍妮和艾莉丝也凑了过来
“那当然啦，全体目光看本姑娘，看你吉哥厉不厉害？”
众目睽睽之下，小维吉尔得意变出来了一顶维吉尔昨天戴过的同款丝绸帽，结果型号变得太大了直接把整个脑袋塞了进去拔不出来。
维吉尔强颜欢笑，用力给了李森林一脚，踩在李森林屁股上面疯狂碾压。
“嗷呜！”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笨蛋吗？李森林！”
维吉尔双手抱胸，低头压制着怒气，压低嗓音说道。
“不是不是，这是小时候的我，啊对，绝对不是你！”
维吉尔这才满意的松开了棕色皮靴。
“那你头上这个是什么？是你的伴生物吗？我记得刚才你还没有。”
李森林摸了摸鹿角发卡上的鹿角，质感很润，像一块小小的璞玉。
“我不清楚，应该算是吧。”
“那你有没有获得赐名呢？”
李森林变得有些焦急，主要是像他之前那样靠着牺牲记忆获取伴生物的手法过于无情。
他从小维吉尔哪里得知了那个给予自己赐名的神明其实就算想把自己记忆都吃掉，好一个舌尖上的记忆，幸好自己及时止损，让祂吃不着好吃的就走了，所以自己大概率是经历完神赐但是没有伴生物也没有赐名。
“并没有，给我神赐的神只是给了我这个鹿角发卡，能力似乎很有活力？”
维吉尔不确定的解释道，对于这几个人她还是坦诚相待，她把鹿角发卡从头上取下，李森林还揪着鹿角角不放松，她一把拽了过来结果又被珍妮抢去玩，维吉尔也累了，懒得动弹任由珍妮和艾莉丝两个成年女人拿着玩的不亦乐乎。
看她记忆似乎没有受损，李森林也没再追问什么有关‘吃忆大神’的事情（李森林自己给他的梦境中的神灵取的名字）。
然后他转过头看到小家伙已经把帽子取下来，在他的五个指尖来回跳跃感觉心都快被萌化了。
“我看啊这家伙，应该就是对我的神赐吧。”
当然这句话明明是说给小维吉尔听得，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不知是身体变化的缘故还是今天事情发生的艰辛曲折，维吉尔莫名红了耳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