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嫚丝开心无比把自己的精灵老婆直接抱上楼扔在床上,疯狂拆自己身上的各种绷带和裹布,光溜溜的才像饿虎扑食一般猛的冲上床,把老婆完全镇压。
“亲爱的,你可终于会说话了,我们赶快来谈谈心吧。”
“是啊,得亏我学的快,短短两个月就学会了人类的语言,否则谁知道你会对我在做什么。”
精灵小姑娘可没凯嫚丝那么的激动开心,淡黄色的眸子中尽是冷漠,说话的时候也完全不看着对方,一点儿没给自己主人面子,双手一托对方的腋下,像摆弄一只猫一样给对方托起放到了身侧,然后自己还往旁边挪了挪,保持一个距离。
“我……我之前对你做过很过分的事情吗?”
凯嫚丝就算是再激动,再失态,再迟钝,也听出了对面不悦的态度,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凯嫚丝被迫开始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想要找出对方生气的原因。
“你不知道?你应该知道的吧。”
这一问反倒让精灵小姑娘有点儿不自信了,一改往日说话不看人的毛病,扭过头盯着自己主人的侧脸仿佛在读着对方的表情。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精灵小姑娘眉头一皱,鲜红的小舌头上下舔了舔嘴唇,竟然真的在凯嫚丝的脸上读出了迷惑和茫然,而且那种表情十分的自然,一点都不做作。
“难道……难道是那个吗?
我无意识下控制了你?”
凯嫚丝从自己老婆的措辞中听出,自己应该不是在一件非常浅层的事情上得罪了对方,比如强行让对方享受或者壁咚之类的,肯定是更严重,更复杂的事情上做了什么。
想到这处凯嫚丝灵光一闪,想起了誓约。
书本中提到过一旦认了主人,坐骑就不可以违抗主人的意志,这是龙骑士特有的誓约效果。
难道说我之前用精神交流的时候,态度特别强硬,结果无意中就触发了誓约的效果?所以说这个精灵小姑娘这么快学会的人类的语言实际上是我强行操控她学会的?
凯嫚丝想到这处心有灵犀一般的扭头头和自己的老婆来了个对视,双方眼中的迷茫逐渐消散,仿佛都想到了些什么。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我一开始并没有想用命令的方式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难道你之前一直没试过,完全没察觉到?”
“那是当然。”
精灵小姑娘也是十分聪慧,猜到了什么,马上追问,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后,眼睛再次溜到了别处,避开了凯嫚丝的视线,暗自思考。
这个人类小姑娘竟然从来没有对别人使用过精神烙印,那她是怎么训练出如此强大的精神力的?难道是获得了某种秘术,即便独自一人闭门造车也可以练就强大的念力?
不对,这还是其次,她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考虑为自己谋取利益?虽然说操控木偶做那些奇怪的事情确实很舒服,但她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念力获得更多呀。
难道说在人类中强者没有那么受到重视,或者说被刻意压制了,没有地位,所以即便有了力量也不会得到想要的财富和身份?
或者说这个人类小姑娘有些难言之隐要去刻意隐藏自己的力量,对如果这样想的话,逻辑还比较通顺。
“好吧,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能力吗?”
凯嫚丝其实在朵拉把自己和老婆接到这里住的时候,大概就能想到对方会有这样的疑问,毕竟两处日常生活行动有着巨大的差距,不仅不用了人偶,那些通过人偶制造出的稀奇东西,也藏起来了。
“不瞒你说,我有很多秘密,我比绝大多数人想象的还有天分还强,如果合理的栽培,一定会成为万中无一的强者。
但我有一个顾虑,或者说我有一处难言之隐。”
既然决定全说出来,没有丝毫保留,凯嫚丝也不遮遮掩掩了,直接翻了个身露出自己后脖子上的印记。
就看白皙如玉的后颈上竟然挂着一个无比骇人的烙印,那不是某种魔法或者失约留下的痕迹,而是直接用烧红烙铁留下的誓约。
那个图案有人半个巴掌大小,外面一个圆环中间一个皇冠,皇冠中间还有一个小鸟形状的花纹,就和这个国家所使用的钱币正面是同样的图案。
“啊!你……”
精灵小姑娘看到这儿顿时大惊,若是几个月前看到这图案她还不知道厉害,可现在作为一个博览群书,对人类历史无比了解的她来说,这个东西可太熟悉不过了。
皇家烙印是一种独属于四大人类帝国皇室的秘术,这东西既不需要花里胡哨的准备,也不需要阶级较高的施法者,只要孩童出生直接把附魔的烙铁往上一按,烙印就会种下。
效果也是无比的简单粗暴,烙印会从小在那人的灵魂中深深埋下,随着成长融入神魂,这些人从此就会彻底变成皇室的奴隶,不仅没有任何的自由和尊严,而且生命也牢牢被皇室掌握。
只要皇家愿意任何一个人,即便血脉单薄的子嗣都可以催动烙印,让这些人言听计从或者直接受到神魂灼烧之苦,生生痛死或者灵魂湮灭。
“哈哈哈,这回懂了吧,力量和地位对我来说是挺有诱惑的,但有了这东西就不一样了,争取来的一切终究不是自己的。
与其自欺欺人,去努力奋斗拼搏,满足自己的贪欲,然后有一天被人强行认清现实。
不如就这样默默的,艰苦但自由的活着。”
凯嫚丝苦中作乐,嘴角上扬但表情比哭还难看,然后重整情绪,长长的呼一口气,可算把多年压在心里没人倾诉的事情吐了出来,眼角微微湿润。
精灵小姑娘喉头上下蠕动,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张不开口。
她之前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去咒骂自己悲惨的经历,仿佛命运只亏待了她一个人一样,即便阅读了许多历史也没有改变这样的状态,毕竟书中的虚构人物实在难以博得她的感同身受。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感觉更悲伤了,但却更能走下去了。
她或许并不愿意陪伴在一个成功的给她安全感几乎完美的人身边,因为每次瞟到那人的时候,都总会回想起自己的残缺,在对方的光辉下自己的影子仿佛都是镂空的。
不过一个同样苦命的,惹人怜爱的小女孩,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好伙伴,不为抱团取暖不为互相舔舐伤口,只求看着对方奋力挣扎活下去的样子,能让自己挺的更久。
“我叫波奇,当然,主人要是想另给我起个好听的名字,我会接受的。”
“我叫……我叫凯嫚丝,不是你的主人,只是在你漫长一生中会随行一段的熟人,一个陪你走过悲伤的同路人。”
波奇听到这话再次扭过头,看着凯嫚丝那张平平无奇的侧脸,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心中仿佛有某个小兽,听到对方的发言后欢呼雀跃,难以安抚。
而凯嫚丝说完这话就闭上了眼睛,肺部仅存的一丝空气也被吐成,然后凝神静气,连心跳都慢了下来,仿佛去世般沉寂两秒,睁开眼睛继续说。
“我很想有人倾诉,有人分担苦楚,但我还没有下作到强迫另一个六岁小姑娘给自己解压,你放心我会给你自由的,这不是我对你的恩情,这是我对自己的交代。
或者说我在逆转悲剧的时候才能感觉到真正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