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部分人对旧时代HK的认知的是通过警匪片,不管是老一辈还是新生代,老一辈往往碍于经济和政治原因没有去过HK,矿难有新闻,黑帮能遇见,而HK的新闻在那个时代是不会被大陆知道的,唯一的消息不过是寥寥数个亲戚,至于新生代就更不用说了,根本不了解,事实上,银幕上的都是不知道过滤了几次的信息了。
严绯织正是出身在这里的一个悲剧,或者说,意外,在曾经的HK,受贿就是和呼吸一样的日常,但是没有钱行贿该怎么办呢?可以用别的,对于女性而言,可以用身体。
这样的一个孩子当然不会被抚养,尤其是那个人人自危的时代,但是严绯织的母亲并没有十分随意的就遗弃了她,自生自灭是自由人的特权,牲畜没有。
很多黑帮对于忠诚的要求大过一切,但是就是一个巴掌一个蜜枣也不一定能够培养出最忠心的下属,从小培养是最最保险的方式,再加上那时ICAC已经成立,那的咖啡实在是太难喝了。
严绯织和一众孤儿生活在一起,有的学盗窃,有的学乞讨,有的学诈骗,能够学习打架的是众人眼中的幸运儿,因为只有这类人能够吃饱饭,严绯织正是其中之一。
在这里严绯织成为了备受瞩目的人,她精通斗殴技巧和扒窃手段,甚至还自学了开锁 ,靠着这种方式,她成为了唯一一个每天食物都有富余的人,但是对于从小一起生活的同伴们而言,她是十分同情大家的,甚至利用一切手段为大家搞来食物,哪怕是把手伸向管理者的皮夹,胆大又可靠的严绯织成为了众人心中的大姐头,也就是那时起年仅7岁的严绯织就明白了何为责任。每一个衣衫褴褛、面露菜色、骨瘦如柴、浑身伤疤的小弟们都是她为之前进的目标,她不懂对错,但了解爱恨,年幼的她将爱恨当成了最初的对错。
管理他们的人是个猫性十足的家伙,很多时候,猫过的,比主人还好呢,那个人自然是对严绯织一众人百般凌虐,但是因为实力不足,严绯织始终没敢反抗,直到有一次,几个平日里都在乞讨的孩子被带走了,回来之后严绯织问他们去做什么了,他们回答说:“我们被送到了一个很亮的地方,亮的像白天一样,还有很多穿白衣服的人,我们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总之就是看看这里悄悄哪里。”
“那是什么?”严绯织好奇的问,但是孩子们给不出任何的回答,他们从来没有接受过卫生检查,也没有去过医院,甚至没有疫苗,所以大家都是一无所知。
后来,这些孩子们中的一部分每天都会离开一段时间,他们居然获得了充足的食物,甚至还有糖,这让大家都羡慕坏了,但是时间久了严绯织却发现这些人不再是菜青的脸,而是惨白色,而且还会有很多的针孔,不是很小,而且还会流血。
严绯织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直到有一天,几个孩子没有回来,正是脸色惨白的那几个孩子,很多人都起了疑心,严绯织尤甚,因为每一个孩子对她来说都是珍贵的宝物,她利用偷东西时的攀墙手段来到了建筑外,然后顺着记忆来到了他们几乎是每天都回去的小房间,卷走换气扇上的蜘蛛网,严绯织看到了让她毕生难忘的一幕。
屋子中白里透红,红中带白,清脆的金属声夹杂刺耳的笑声,有的地方很亮,亮的刺眼,有的地方很暗,暗的发昏,整个屋子都弥漫着腥味,最终,这些腥味都会变成铜臭味,再变成,冲天的恶臭味。
严绯织再也无法忍受了,她不明白这到底是在干什么,但是她明白血代表什么,一个人能肆意妄为的资本永远跟只有两条,一是自己的为非作歹,二是他人的逆来顺受,当一个人不在有所畏惧,那么,即使是一个孩子,也能杀死人。
管理者死了,头部被箱子砸伤,身上到处是铁片小刀和钢笔造成的伤痕,他的太阳穴上插着一支钢笔,眼睛也瞎了,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旁边是瘫坐在地的严绯织和被她紧握在手里的鞭子。
这件事情惊动了很多人,谁都想不到一个7岁的小女孩是怎么有勇气杀人的,当人们看到她是,那样的眼神,不像是人,也不像是野兽,就算是野兽,也会有恐惧。
事后严绯织坦白了一切,包括杀人手法和动机,她在那个人数钱的时候用箱子突袭了他的后脑,在对方转过头的时候又用钢笔戳瞎了他的一只眼睛,紧接着,严绯织用办公室里可以用的一切,美工刀、曲别针、铁夹子、订书机以及紧握在手里的钢笔杀掉了一个人。
严绯织并不畏惧处分,再这么做的那一刻她就没想过活着,正因如此下手才会如此果决,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受到任何处分,反而是收到了赏识,7岁就能杀人,这多值得培养啊。
自此以后,严绯织的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就连她的小弟们都受到了优待,生活什么的都有了保障,严绯织也接受了最重要的东西,教育。好像说是这个组织的老大是个文盲,写自己的姓氏“吕”一直都是俩圈,名字是一个向下的箭头,因为这个事他受尽了嘲笑,所以,他不想让自己组织里的高层也有文盲。
严绯织过上了一段好日子,直到有一天,一个孩子被抓住了,抓住她的是警察,严绯织并不清楚警察为何物,但是长期把喜厌当作对错的她下意识地认为这些警察是恶人,那时的她已经有了14岁,行事向来十分鲁莽,没管什么就绑架警察去了,结果可想而知,失败了。
她找到了那个同伴“工作”的那条街,找到了一个警察就要绑回去,但是,有个闯红灯的,骑着一辆摩托就冲了过来,当时严绯织正趁着人多冲向警察,然后就阴差阳错的怼在了摩托车上,阴差阳错之下,严绯织还救了警察。
当严绯织再次醒来时,她来到了小弟们说的那个很亮的地方,身上穿着一件没有见过的衣服,根据她的认知,这是一个不妙的地方,她立马就跑了出去,结果迎面的就撞上了那个警察。
力气大的她差点把警察撞倒,警察扶住她说:“别冒冒失失的,你都不疼吗?”
严绯织拨开他的手说:“要你管!”,但是她的手臂上忽然传来了一阵痛感,这只胳膊也没那么听使唤了,吃痛的她不禁叫了出来,警察关切地看着她说:“别乱动,你的胳膊打着石膏呢!快躺回去。”
严绯织哪能听他的管教,但是受伤了的她没办法使出全部的力气,她被警察强制抱到了床上躺着,并且把肢体架了起来,但是,从未接受过正确教育的她把这行为和将人用铁链捆住上刑划了等号,她开始剧烈挣扎,死活都不让架起来,只在没办法的警察和护士只好作罢,但是,在警察临走时,严绯织紧盯着他说:“别想杀死我。”
那种从未见过的眼神吓到了警察,它不应该出现在人身上,至少不该是一个14岁的少女身上,老实说,他当时差点坐地上,回到家后,他的心中久久无法平静,第二天,他带上许多糖果找到了严绯织,警察把糖递到她面前说:“来,我给你带的,吃吧。”
但是吧,就是这么一罐糖却勾起了严绯织对于死去同伴的回忆,她愤怒的将糖泼洒说:“我说了,你别想杀死我。”
依旧是那样的眼神,警察不禁问:“为什么你认为我会杀死你?我是警察。”
严绯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盯着他问:“十二在哪?”
警察愣住了:“十二?谁是十二?”
严绯织说:“十二是被你们弄走的,十二去哪了?把十二还回来!”
警察忽然想到前些天遇见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在街上乞讨,经常想到了最近一直在处理街上的流浪人士,其中的重点就是孩子,自己向前询问,那个孩子只是一直说自己叫十二,现在已经被领养走了。
警察就问她:“你和那个十二是什么关系?”
严绯织更加警觉的说:“果然是你,你把十二怎么样了!”
“不是,你和那个十二到底是什么关系?”
“十二怎么了?!”严绯织高声问,这一下子把警察给吓到了,他开始越发觉得不对劲,仔细想想那个孩子也一直再说要找大姐头,他疑心所谓的大姐头就是面前的女孩子,所以他又问:“你和十二什么关系?”
“你把十二怎么样了?”
“你和十二什么关系?”
“你把十二怎么样了?”
“·········”
两个人像是两台复读机一样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最后警察只能说:“我带你去见十二,行了吧。”
严绯织紧接着就问:“什么时候?”
警察笑笑说:“等你病好了就行。”
严绯织依旧没有打消疑虑,直到警察真的带她见了十二。
十二真的很幸运他被一户善良的人领养,生活过的很好,严绯织并不为十二的离开而恼火,两人也没有谈什么,最后,严绯织只是留下一句:“要照顾好自己。”就离开了。
后来警察主动找到了严绯织,因为十二,严绯织对警察的戒备也打消了很多,毕竟,说到底,严绯织也只是14岁,在一些方面超过成人,终究不可能全部超过的,人的学习能力有限,天赋再高,时间总是有限的吧?
她坦白了一切,无形之间也透露了很多的重要信息,此后,她被寄养在警局,在这里,她真正的接受了教育,第一次明白什么是对错,91那年,她入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