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日记本随着舞动的火焰一点点化作灰烬,被秋风吹向空中。
三日月少有的似笑非笑起来:“已经十年了……怎样,忘了那天晚上,好吗?”
“咳……”
喉咙异常苦涩,羽生轻咳一声,转瞬间,眼前的三日月变为了十年前的模样……或者说,在他眼中的三日月,早已定格在那晚雪夜。
“不好。”
————
2
我看着并无三日月的初中毕业照,满腔疑惑。
根据日记推论,三日月有很大可能是经受不住校园欺凌后退学或者转学。
直觉告诉我初三时还发生了什么大事,我又翻开日记本往后看,结果越往后日记的内容就越简短,终于在毕业前一个月,2010年2月14日(注:日本的情人节)发现了异样。
长达两三页的内容被涂黑,只有结尾的一句话幸免————
“我这样的人,需要千百遍的回应 ,稍微感受到一点冷淡就想逃离 ,这样的我你是不会明白的。”
这天的字迹与之前相比像是新写的,直觉告诉我,2月14的那天肯定也与三日月同学有关。
我往羽生家望了眼,下定决心的起身下楼。
3
我与裕子阿姨(羽生的母亲)面对而坐,她满脸和善的盯着我。
“秋奈你都多久没来玩啦,找阿姨是有什么事吗?”
“啊哈哈……”我稍稍避开她的目光,扭捏道:“我、我想问一下……三日月同学的事情。”
裕子阿姨的脸沉了下去,随后是一阵沉默,整个客厅的氛围似乎也降到冰点,让人压抑。
我接着将毕业照和日记本一同递出:“羽生他这次特意给我的,里面有三日月同学的事情,明明是同学……我却没有什么印象,但是……总觉得当时发生了重要的事。”
“哈……没印象也是难免的,毕竟那孩子冷冷清清的不爱说话,冬假后也不去学校了”注:(日本初中冬假从12月20日左右开始,约两周。)
裕子阿姨出神的看着照片,嘴角挂着苦笑。
“毕业照也没办法参加,或许真的没有多少人记得她了吧,唉……”
她放下照片,开始翻阅日记,不急不躁的翻到了被涂黑的那几页。
“二月十四……那天小唯和她去了天狗山。”
4
裕子阿姨告诉我,三日月从那天就一直昏迷不醒。对方的家长也只是个远房亲戚,露了几次面后就远逃回了老家,那之后的住院费用一直是羽生家来付,羽生工作后也经常打钱回来,勉强还能支撑。
不过……事件的细节完全不清楚。
“请问,是月见小姐吗?”
面前的护士将我从思绪里拉回,我下意识的点头回应。
“是来探望三日月小姐的吧,裕子阿姨提前打了电话过来,我带路。”
……
“沿着这条走廊,倒数第二间就是了。”护士姐姐笑着做出告别的手势,靠到一边。
“谢谢。”
不管是人多还是人少,在我认知里,医院的走廊总是那么压抑般的寂静。
嗒——吱——嗒。
病室门似乎有点老旧,我进入病室,眼前与记忆中白色基调的病室并无不同。
角落里被帘子遮挡的病床,三日月就一直安静的睡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