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陌瑶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了一番摆出架势的江吟雪，又上前将江吟雪握着木剑的手抬高了几分。
“好的，刺向我。”轩陌瑶满意地说。
江吟雪胳膊一展，木剑直取轩陌瑶的脖颈。
轩陌瑶脚步微错，让过了江吟雪大半个身形，直接一揽将江吟雪拉入怀中。
“不错。”轩陌瑶笑着放开了江吟雪，“这么练练，到时候耍耍花剑估计能骗过外行。”
江吟雪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腕，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那你教我这么多，就为了让我骗外行？”
“当然不是。”轩陌瑶耸了耸肩，“我是让你学点基础之后去学剑舞，到时候舞给我看。”
江吟雪：……
“合着就是花架子呗？”江吟雪吐槽道。
“不然呢？”轩陌瑶反问，“你不会还真想练出来什么名堂吧？你早就过了最合适的年纪，这会儿辛辛苦苦练体魄，除了搞出一身肌肉疙瘩碍我眼还能干什么？况且锻炼体魄是要吃苦的，你一个读书人受得了吗。”
江吟雪嘴角抽了抽：“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正经教我？”
轩陌瑶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当然，不然哪有武者一上手就开始学剑的？”
江吟雪挠了挠头:“起码你得教我点实用的吧？万一遇到什么情况，我还能自己防个身。”
她确实想摆烂，之前也喜欢教导她的国手对她别那么认真。
但江吟雪也确实，想要真真正正学一些东西。
轩陌瑶冷笑了一声:“那你可要想好了，练武很苦的。”
江吟雪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我想好了。”
轩陌瑶目光微沉:“你为什么想要习武？”
江吟雪一叉腰一摆头，造型相当嘚瑟:“等我练得比你厉害我就把你按起来XXOO……”
轩陌瑶:……
江吟雪在作死这件事情上永远都是不遗余力。
不过轩陌瑶这回没跟江吟雪针锋相对，自走到了一旁的武器架，抽出了两把长剑，递与了江吟雪:“拿着。”
江吟雪眨了眨眼睛，一手接过了一把剑，掂量了掂量，嘟哝了一声:“有够沉的。”
“将这两把剑平举着，扎起马步。”轩陌瑶淡声说道。
言语中带上了许久不见的威严。
江吟雪乖乖照做。
“举一个时辰。”轩陌瑶转过身，“我就在这里等着，如果坚持不下去便告诉我。”
顿了一下，她沉声道:“如果你能坚持一个时辰，我便会给你找一个师父——我必须承认，我并不擅长教人习武。”
江吟雪平静点了点头。
轩陌瑶给江吟雪的两把剑都不算很重，大抵都只有两斤左右，但是长时间平举依旧是一件相当煎熬的事情，特别是在蹲着马步的情况下。
尤其是江吟雪曾经根本没有半点基础，两把铁剑平举不过半刻钟，手腕与胳膊就酸痛起来，扎着马步的双腿更是仿佛灌进了铅水一般。
江吟雪牙关逐渐咬紧，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轩陌瑶依旧静静站在江吟雪的身边。
汗水迅速完全浸湿了江吟雪的衣服，她全身都开始在微微颤抖。
轩陌瑶目光微微沉了几分。
“吟雪的毅力……似乎比我想象中要强。”轩陌瑶轻声自语。
习武确实会有类似的锻炼，但轩陌瑶想要的，并不是江吟雪借此能提升自己多少。
对于江吟雪这种完全没有基础的人，她说的一个时辰实际上是过于苛求了。
她早已想好，只要江吟雪能坚持半个时辰，她便会去找一个人，替江吟雪拜师。
江吟雪的年纪已经不适合练武，她如果想稍微能得到一些成绩，必须有过人的毅力。
江吟雪视线已经模糊了，胳膊与双腿从酸痛变得麻木再变得酸痛，身上每一块肌肉都仿佛在呻吟。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但轩陌瑶还没有说结束。
立在演武场一侧的日晷上，针影转过了“午”刻的一半。
刚刚轩陌瑶大抵是在巳时七刻将这两把剑交与的江吟雪。
“最后一刻钟……”轩陌瑶喃喃道。
她一时沉默。
不管江吟雪的毅力怎样，一个人坚持，总归是要有坚持的理由吧？
到底是什么让江吟雪支撑到现在的？
总不可能真的是江吟雪告诉她的反攻吧？
要真是轩陌瑶绝对要让这家伙在床上躺三天。
江吟雪的身体忽然晃动了一下，轩陌瑶还没反应过来，江吟雪便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那两把长剑“哐哐”落到了一旁。
“吟雪！”轩陌瑶瞳孔猛然一缩，慌忙走上前去，将江吟雪扶起坐在地上。
“吟雪，你怎么样了？”轩陌瑶一边轻轻揉着江吟雪的胳膊一边有些着急地问道。
江吟雪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摸索着找到剑柄，低声道:“轩陌瑶，帮我一个忙，我不太能站起来。”
“别试了。”轩陌瑶皱着眉说道，“废那么大力气做什么？你到底为什么想习武？”
江吟雪似乎笑了。
她的意识已然有些模糊，听见轩陌瑶的问话后，本能喃喃着回答道:“我想帮你。”
轩陌瑶的话一时梗在喉中。
江吟雪苦笑了一声，低声道:“我很可笑，是吧？”
轩陌瑶怔怔地看着江吟雪。
已经累到有些意识模糊的江吟雪褪去了一切的嬉皮笑脸，轩陌瑶从未见过江吟雪如此认真地告诉她一件事。
江吟雪微微抬起头:“但我，真的想帮你。”
说来可笑，江吟雪怜惜这个强势的女帝。
她总觉得这个家伙独自承担了太多。
轩陌瑶的感情霸道且笨拙，有时确实会让江吟雪很累。
但江吟雪喜欢这个家伙固执强硬，却不觉中流露出的，那小心温柔的样子。
她想帮轩陌瑶，想帮这个小心翼翼把内心藏起来的少女，哪怕能帮的再少。
她没有治国的天赋，能帮轩陌瑶的极其有限。但就像楚清怨的玩笑话一样，哪怕她能做的，只有给轩陌瑶挡一刀呢？
轩陌瑶沉默了许久，轻声道:“不，你绝不可笑。”
她轻轻将江吟雪扶了起来，看着江吟雪重新咬着牙摆好姿势。
轩陌瑶忽然笑了起来。
“吟雪，谢谢你。”
……
PS:俩人对彼此的心理十章以前就该描写了，至于为什么拖了这么久，那是因为我特殊的考量。
这考量相当复杂，如果详细来说值得一个论文的长度，而简单来说就是:
我忘了。
( ๑ŏ ﹏ ŏ๑ )
只能说成为一个扑街不是没有理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