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一名穿着不错的少年走进维修室,眼前的青年正拿着饭盒,吃着里面准备好的食物,前者眼神中除了不屑外,还有一丝杀意。
“为什么,叶晓楚会对你这种老东西感兴趣?”
青年停顿了一会,之后将饭盒放在一旁说道:
“为什么?这个问题你比我更加清楚吧,周小少爷!”后两个字咬的很重,周擎龙听这话没有被激怒,反而讲起几天前的一场事故:
一辆汽车在市中心的十字路口撞到一个人,据当时的目击者所说,受害者被撞成好几块,当时还有一个学生在旁,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她吓得呆愣在原地。
殊不知当时在旁的学生,正是叶晓楚,这件事让这个叶家的小女孩受到了震撼,汽车横行无阻,人命如草芥,装饰豪华的汽车发觉撞到人后并没有减缓速度,反而加快速度离开现场。
夜晚回到租房等候青年的,不是妻子准备美食飘出的香味,而是警卫队内一个熟人让他别激动的消息,后面的两三天内,他留意起这辆汽车的来历,多次的目击还有他人的描述,让晓楚对这个人的好感降至冰点。
就在前天的黄昏,和青年一起回家的晓楚收到擎龙的消息,拿出来看到令她作呕的内容:“晓楚,晚上有空吗?我组织了一个饭局,其他人都到了,就差你了。”
青年见她拿出后犹豫不决,索性拿过手机,两人打起小主意:
“擎龙同学,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家里来了亲戚……”
另一边擎龙旁边的许町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晓楚,有点不耐烦:
“想不到这叶小姐还挺有架子的嘛,不过龙哥你也不要灰心。”
“晓楚临时有事,来不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驾车来到晓楚的家前,里面关闭的灯光和没有任何声音的安静,让少年有点意想不到,随即来到青年的租房外,听到两人嬉闹的声音,这让原本心平气和的擎龙顿时怒火中烧。
青年听到外面的引擎声,晓楚知道是擎龙,窗户上贴着一层帖纸,在灯光的照射下,像极了剪影。两人隔空做着有点暧昧的动作,随着两人姿势的重合,在车里看向窗户的少年气得七窍生烟,双手锤在方向盘上。
“妈的,这个**!”
室内的两人听到这声音,忍不住笑出了声,晓楚料想这家伙应该会知难而退:
“白大哥,还是你的招够损!”
看她竖起的拇指,青年高兴不起来,前几天心爱之人的离去,令他不免失落。
从衣服中拿出匕首,少年知道这段时间没人能够帮他,就算能离开这里,外面空旷的操场内全是他的人,他不信这青年还能插上翅膀不成。
刺向青年的少年对青年不作任何反抗这件事有点奇怪,白齐不是在坐以待毙,而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恰好的时机。
手中的匕首上涂抹有毒的药剂,哪怕是擦伤,都够他喝上一壶,青年见他单纯的刺来,武器上肯定动了什么手脚,侧身躲过少年的匕首后,一根有点柔软的水管一击敲中颈椎。
看着倒地的少年,他知道外面肯定有很多人,双拳难敌四手,但这下不想办法出去等到晓楚他们过来只会更加棘手。
腰间别着的短剑让他想起曾经的过往,如今失去了她,剩余的人生也不再完整,犹如从天堂跌落地狱。
往下望去,喽啰的数量不在少数,在看到他闲庭信步般走出,明显猜到结果,不下数十人冲入拥挤的楼梯,喧闹的脚步声让他移步到窗户旁。喽啰看他手持一根水管屹立在走道上,背靠窗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这群喽啰有所迟疑。
“没想到周家的狗腿子这么多,不过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们胡闹。”
人群中有人甚至嚣张起来:
“死到临头还嘴硬,弟兄们,上!”
反握水管的青年对付这群喽啰并没有下死手,将他们打晕后离开这有点杂乱的维修室,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还有刀痕,让他显得格外彪悍,走出学校门口时,恰巧被驱车回来公寓的张乔伊撞见。
“你这是干了什么,搞得像跟别人打了一架似的。”
“问题不大,有点想不到周家小少爷的手段有点粗暴。”
寒暄几句后,回到租房内的青年看着墙上的照片,一拳打在墙壁上,嵌入墙内的拳头,还有上面残留的血迹,他的内心,终于崩溃了。
躺在床上,回想从前的一幕幕,虽说日子清苦,但十分充实。
思索之余,想起乔伊在离开前递给他的纸条。
摸向口袋拿出那张有点发皱的白纸,上面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只有一串数字。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接听后让青年有点想不到,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好,你好?”
“易……易大叔?!”对于这个已经离开许久的熟人,他也不能确认这是不是他的声音。
这位父亲的朋友早在他上学的时候因为一场事故逝世,在葬礼上楚阿姨哭的死去活来,现在打来的这个电话,让他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是不是有点惊讶,按理来说,一个死了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会拨打你的电话?”
“你不是?难道这当中另有隐情?”
“不跟你多废话,东西现在应该送到了,接下来的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再三考虑……”
易欢跟白齐讲起最近铳盟开展的一个秘密计划,只是这个实验没有合适的载体,如果是冒险的事情他不会想到这个朋友的子嗣。
“代价是什么?还有这个载体在实验后如何验证效果?”
“很简单,实验后将你送到过去,多少年这点很难说清,有可能是10年前,也有可能是20年前,随机性很大。”
门铃响起,挪布过去,收下快递员递来的一个厚重箱子,放置于地上,拆开包装后,是一个由木头雕刻而成的匣子,正上方中心处有一个凹陷下去的圆形孔洞,只比周围低矮那么一点点。
上下左右观察过,除了圆形孔洞内,没有其他的方式能够开启这个有些年头的木头匣子,抱着尝试的心态,食指放在圆形的孔洞内,可没曾想这一下刚好按压了下去,顿时房屋内被一股怪异的光芒笼罩,匣子崩解成一个布满尖刺的圆球,伴随一阵炫目的闪光,他来到一条深不可测的暗道内,回头望去,父亲和易大叔站立在哪里,口中念叨一句:
“去吧,孩子,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昏暗的烛火在过道的两边,光滑的石板上遍布青苔,滴落的水声在这密道显得极为刺耳,这些让青年不免有些起鸡皮疙瘩。
后面的两人中,祖豪看着自己的儿子,年迈的他引导不了什么,剩下的只有寄于希望,能否到达终点,完全取决于他自己。
周围时而传来哀伤的哭喊声,时而传来喜悦的喊叫声,身后的空间仿佛在抗拒他想要往回逃避的去路,走的每一步,他都小心翼翼,耳边有着一个不知名的声音,在引导着他的方向。
“向前走,不要往后面看!”
神秘的话语在耳边持续回响,身后是烛火熄灭后无尽的低吼,各种叫声和利爪摩擦在石板上所发出生涩的闷响。
就在他有所困惑时,声音再次响起:
“向左转,之后用你最快的速度,奔跑!”
前方左边多出一个入口,前方的地面布满尖刺,身后越发急促的叫声和摩擦的声响越来越刺耳,见机一手扒向入口处的石壁,拉开有一段距离后,身后的墙壁发出碰撞的剧烈声响,随后听那声音敲打墙壁发出金属特有的敲击声。
远处的光亮让白齐顿生警惕之心,在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他已经连自己走了多久没有在意,此刻前方微小的光点让他有点好奇。
水晶球外,几个人看他有点迟疑,这条暗道的终点不就在前面,为什么他不继续前进,反而观察起四周的石壁。短暂的停留后,白齐意识到在这里浪费时间并没有什么卵用,离光点越来越近的同时,一股花香从远处随着微风吹拂而来,根据常识判断,外面有可能是森林里遍布花卉的地方,学过战术分析的他不单单有这一种猜想,也有可能是某种异兽捕食的手段。
走到离出口只有一两米的位置时,墙边被外面阳光照射到的标语让他意识到,这里被荒废许久,掉色的喷漆和腐朽不堪的木质围栏,生锈的金属框架,风化一地的砖石。
迈出几步后,周围的一切显然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具尸骨倚靠在一颗树叶是白色的树旁,浑身上下的服饰残破不堪,手骨的位置是一柄长枪,枪尖刺进土里,借此使尸骨立于此处不倒。
移步到树前,可谁曾想这幅尸骨居然开口说话:
“你终于来了,树下的盒子,我也算帮你好好保管过……”说完这幅尸骨散落一地,化为齑粉随风消散,只剩下一柄木铲在那。
拿起这一柄木铲,手指擦拭时被划出一道口子,血液滴落,地面开始不明的颤动,没等他要挖出箱子,从泥土中钻出一根小小的枝芽,贪婪地吸收他的血液,仿佛一个饱受饥饿摧残的孩子扑在食物上。
片刻之后,一簇藤蔓破土而出,形成一个展台的模样,一个不到20厘米长、15厘米宽的小匣子位于这藤蔓顶端平台的中心处。
其上有独特的花纹,像是鱿鱼的图案刻在匣子顶部,像是触须的装饰从底部蔓延到顶上,锁扣的上面是一个圆球状的脑袋,可奇怪的是这个圆球状的锁没有锁孔,手指轻触在上面能够隐隐约约感受到一股震动。
仅仅是瞬间,这怪异的锁一下子将他放在上面的手指切下,还在惊讶当中的青年没想到会有这一出,可古怪的是被切掉的手指并没有喷出鲜血,截面只有一层单薄的墨绿色。
金属圆球从中裂开成一张大嘴,一举将切断的手指吞下,数条金属触须翻开匣子,里面只有1枚跟弹珠大小的墨绿色圆球,静静地放置在那里。
用左手拾起那1枚珠子,可谁曾想这1枚珠子离开匣子显得狂躁不安,地上出现一个圆形的魔法阵,墨绿色的烟雾和冰冷的海水正涌入阵中,随着液面的升高,一股刺鼻的气味迎面而来。
“这是?”
待到再次醒来,端坐于一张茶桌前,远处的另一边,一个体型矮小的人坐在那里,斗篷遮盖身上大部分的器官,就连面容都看不到。
“欢迎来到大三角的神社当中,我从未想到会有人献出自己的食指,来取悦神明。”
“如果这是取悦的话,那么需要多大的代价,才能算是真正的交易。”
茶桌另一边的斗篷没有回应,只是伸出数条触须,缓缓拿起桌上的茶杯,里面的茶水被一个泡泡包裹,飘进斗篷内。
“我也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赌徒,每一个前来这里的人,我都会给予一次机会,每人的代价各不相同,如果我想要你的10年寿命,你会奉上吗?”
10年的寿命,这对于他来说,这场交易简单明了,10年的寿命换取力量,错过这一次,那么就没有下一次能够翻盘的机会了……
深思熟虑后,青年同意这一场交易,很快一把武器的碎片被泡泡送到他的掌心处,这一块白与红互相交织的武器碎片,紧接一阵刺痛,让他醒来。
“这是……”
房间内的一切事务,让他依旧记忆犹新,角落窗户旁摆放的书架、靠墙摆放的游戏机、桌上放着的复古电子零件,以及墙上挂着的一柄短剑,他没有记错,也不会记错,这是在家中,不过是10年前的家中。
床头的闹钟响起,从房间内出来,在洗手间前,看到自己的面容,多少有点不敢置信:
这哪是一个青年,明明是一个年龄不到18的少年,简单洗漱过后,父母的声音让他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依稀记得在前往冲罗城的半路上,弈秋市郊区的防御被异兽突破,当时死伤无数,好巧不巧,叶晓楚的父亲和他的父亲被警卫队征调,死在那没有名字的小山沟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