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修先把地圖跟紙都薅了,地圖可以待會用來認路,這紙條可以用來認人,再不濟也能用來擦屁股是吧。
雖然剛剛決定了該先去龍門,但也是有很多之後的事情要提前想想的。
「組織!沒錯!泰拉大陸是個很危險的世界,不說機緣,光是危險的地方就有很多,雖然我大部分都不太清楚,但是找個小團體抱抱團也是好的。那麼現在伽修腦內法庭開始!」
隨著伽修做出了某遊戲製作者的洗頭動作,世界開始褪色,像素化,然後淡出視野,直至眼前只剩一片黑色。
「我就這麼一說,還真開始了,我這腦子真的沒問題嗎?」
伽修腹誹了一會,想起自己腦子原本就不太正常,就沒當一回事。
「首先,列出我記得的泰拉大陸的各個組織!」
上面寫著各種名字的板子從黑暗中慢慢出現了,就像是用了淡入效果的影片素材一樣。
「天災信使、龍門近衛局、羅德島製藥公司、喀蘭貿易、企鵝物流、塞壬唱片、萊茵生命有限公司、卡西米爾無冑盟、整合運動、深海獵人、鯉氏偵探事務所。」
「這些還只是有過印象的組織,我腦子怎麼記得這麼多東西的。先把不瞭解的給踢了。天災信使:只知道是阿勃梭魯加郵差的混合,加入可能要求很高的計算能力,我這腦子肯定不行,跳過!」
寫著天災信使的板子化成粉末飄走了,伽修覺得它化灰的時間再長一點就可能會說一句媽惹法克或者對不起了,趕緊揮手叫下一個。
「喀蘭貿易,銀灰老闆的公司,但是好像只服務於謝拉格的,那裡是雪山國家,終年落雪,我這小身子怕冷,怕是待不久,跳過!」
寫著喀蘭貿易的板子好像聽懂了伽修的心聲,這次選擇結冰,然後碎成冰末,冰碎落地並帶起一股冰凍之風,令伽修的速度降低1級,凍得他冷的直打哆嗦,待身子回複過來才開始批評下一位參賽者。
「塞壬唱片,這個唱片公司我挺喜歡的,各種OST我都聽過,特別是危機合約的,超級好聽,裡面個個都是大人物,而我又是音癡,不可能加入的,跳過。」
這次牌子就很正常地消失了,什麼事也沒有搞,讓伽修很是欣慰。
「萊茵生命有限公司,不可能的,我還是從這走出來的,不,物理上還沒走出來,但我可是實驗品啊,還是光榮的計劃001號,資料上肯定有我的,回去不就自投羅網了嗎,逃過。卡西米爾無冑盟,刺殺組織,對下屬(特指白金)待遇很差,神特麼的倒金字塔組織,收手吧白金,上面全是上司!這個組織之後好像沒了,基層沒好處,上又上不去,努力幹到白金也只是上級一點的基層,祝願白金小姐姐能儘快到騾的島享受假期,亞門,跳過!」
那兩塊牌子一塊像是被白金之星歐啦過一般向後飛去,代表無冑盟的則被萬箭穿心,最後倒在血泊中,黯然逝去。
「深海獵人,是個克系神話有關的組織,老祖宗太閑捅了海嗣窩,害的泰拉前代文明為了改造行星環境而創造出來的海嗣活生生搞成侵略物種,還大搞基因改造,不太能接受。就算是白毛控天堂也不行。不行!更何況我也不是阿戈爾人,就算大概率不會淹死,我也不想在海底逗留太久。鯉氏偵探事務所。嗯,不幹。我不是福瑞控,不幹。」
深海獵人的牌子生出了類似魚類纔有的鱗片,然後就被不可見之刃一下子劈碎。
另一塊牌子什麼也沒發生,眨眼間就消失了。
餘下四塊牌子從半空中降到伽修面前,伸手就能碰到的距離。
「最後剩下來的是龍門近衛局、羅德島製藥公司、企鵝物流、整合運動,這四項了,近衛局...我覺得不會接受我,我剛想起來我可是感染者啊,這個選項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剔除掉,給大夥表演一個!」
說罷,就抄起近衛局的牌子掄圓拋了。
近衛局牌子:? ? ?請打開麥克風交流!我$%我^**(&!
「剩下的三塊嗯...企鵝物流,有大佬大帝在,加入方式據前世看過的同人小說是依靠廚藝,這個我多練練就行,但是百合天堂裡插一個男的會不會太礙眼?要不我也變一個?不行,女裝只有零次和無限次,這個先例不能開,雖然好像開過了,但是隻要不是主動的就不算!」
某人的嘴比泥岩巨像硬,比突擊動力裝甲厚。
「企鵝物流當個備選,整活運動啊不,整合運動...門檻最低,就是黑蛇掌控之下的時期太暴力,令感染者地位一降再降,不知道現在是明日方舟的哪個時間帶呢?不知道我的血能幫上多少忙,先列作備選吧。」
「騾的島,黑心藥廠,擁有完整武裝力量和製藥、科研技術的製藥公司,很矛盾但又同時很合理的公司,明日方舟核心地位的組織。感覺我如果去寄投名狀的話可能會馬上被錄取,能力另談,光是我這血就夠被收編了,唯數不多的缺點就是感覺社牛太多,以及跟源石成精差不多的我可能會被博士饞身子,是女博士還行,萬一是老妖怪就不行了。我寶貴的肉體可真是懷璧其罪啊!」
亂用成語的阿達克利斯可以不用管,孩子沒上過學,有點蠢。
「嗯,總之先把羅德島設為首選,整合為次,企鵝為第三志願吧!」
可伶的孩子總覺得他會被選上。
得出結論後,純黑的空間開始填充顏色,慢慢從像素點變回寫實的現實畫風。
伽修注意到他在腦內空間最後的姿勢與現在的姿勢不同,說明腦內空間的行為不影響現實,甚至有可能剛才那一大段在現實中根本連一秒都沒有,但是受限於伽修找不到能記錄時間的東西,這也只是猜想。
平凡人可能就開始納悶想要知道腦內空間是不是能壓縮思考時間了,但是我們伽大哥是什麼人,他那腦子會思考這些東西嗎!不會!
或許伽修會思考這些奇怪能力的用處,但是他那腦子會記得嗎!
你不知道,你不在乎,你只關心你自己。
結束幻想時間,伽修再一次拿出地圖,試圖無中生有出一個看地圖的技能。
現在,他的眼眸中映射出目前所在地、目的地以及方向指示。
以手為尺,以指計算。
「設X公里為距離,Y日為時間...」
經過一連串的計算,他得知了目前所在地到龍門有X公里並需要走Y日。
約等於沒計算過。
他放棄了。
伽修拿著沒什麼卵用的地圖,帶著一身的家當,穿上最適合遠行的鞋子,戴上並不心愛的保安帽子,踏出了實驗所門口。
驀然回首,看向這個旅途初始之地,伽修心中有萬般感情無法表達,表現得就像個要離家上京念書的孩子。
「電動水泵!還有冷凍睡眠艙!你們要等我!待我事業有成,有能力腳踢謎語人,拳打黑蛇之後就會回來找你們!要等著我啊!」
皮這一下很開心的伽修。
電動水泵、冷凍睡眠艙:終究還是錯付了。
伽修從來就不是那種很有方向感的人,但太陽從東邊升起,在西邊降下這些還是知道的。
根據地圖,龍門在南邊,切爾諾伯格在北邊,所以是很容易認路的。
最麻煩的就是這裡是荒漠,貧瘠崎嶇的地形、暴戾乖張的沙暴、藏於那金屬沙土之下的敵人、還有許多許多,都將是伽修在苦難路上的障礙物。
烈日當空,熱浪滾滾。
寧靜的荒漠,空氣中瀰漫著熱氣,沙子綿延數英里,太陽散發出明亮的橙黃色調,高高掛在天上,從這可以得知,現在的時間是中午。
正是最熱的時候,除了不方便遠行外,毫無偏向的太陽更是讓伽修無法分辨方向,前世曾經聽說能用手錶分辨出東南西北,先不說他不會用,而且也找不到手錶。
伽修只能再一次掏出地圖,試圖對照參照物分辨出方向。
但是不幸的是,這地圖並沒有如此詳細的標記,實驗所所在的荒漠空無一物,難以辨認,可能就是因為這樣,纔在這裡建設隱藏實驗所吧。
伽修原本打算先回實驗所等待至黃昏才開始旅程,但是胸口突然一悶,心悸使他的直覺開始瘋狂運轉,隨著心中的感覺向後一看,越過那並不隱蔽的隱藏入口,通過泰拉人強大的視力,能看見一條小小的豎線,正連接著天與地。
隨著心臟跳動的拍子,那豎線肉眼可見的變大,竟然從一枝小牙籤慢慢變成一條扭七扭八的通天大蛇!
再細心觀察下去,附近的沙塵都被捲起,經過陽光的反射,可以看出那通透大蛇其實是沙土所組成的巨大沙塵暴,除了尺寸,移速也是極快,大概不需一會兒,那沙塵暴就能到他所在的位置,甚至把他吞噬掉。
就算伽修想回到實驗所裡暫避,但是當他想起地下室那廢墟時,這想法已然消失。
上一次的天災已經把這實驗所給砸得只剩一半了,再來一次,怕不是涼涼,更何況是這種不講常理大小的沙暴。
「應該說不愧是你泰拉大陸的天災嗎?」伽修忍俊不禁。
眼看沙塵暴越來越接近,巨風捲起的沙土打在他臉上,就如同一把霰彈槍直接懟他臉上來幹他孃的一炮。
「呸呸呸,看來得趕緊走了,再不走,我這身體就算死不了也會被掩埋了。」
於是伽修對著沙塵暴大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你總有一天會消散,而我可不會!風緊扯呼,拜拜了你吶!」
一時皮一時爽,一直皮一直爽。
伽修撤腿就跑,不管什麼南方北方,總之遠離沙塵暴就對了。
伽修朝著沙塵暴相反的方向出盡吃奶的力跑去,試圖超越沙暴的速度,可是天災既然叫天災,又如何會被個人的力量所克服呢?
沙暴眨眼間淹沒實驗所,速度不僅沒有變慢,甚至還變得更快更大了。
待伽修跑出一公里,他已經寸步難行,夾雜了沙石的風不僅吹起了他的瀏海,更是從背後開始像是吸塵機一般一直在"吸"他,前方的風一直在阻止他前行。
風沙一直在他身上磨擦,稚嫩的面孔上不時產生一些血痕,又馬上回複,身上的衣服開始被沙石劃開,襯衫慢慢被染上紅色,許多有的沒的從工裝褲的袋子中飛出,可以說伽修的身家瞬間縮水了一大半。
伽修奮力反抗,可惜還是不敵天災的偉力,整個人像是被捏著命運的後頸肉的橘貓一樣,只能被迫接受富婆的洗面奶,被捲入沙塵暴之中。
伽修終於能理解衣服在洗衣機裡的感受了,沙石並不能對他造成過大傷害,但是高速旋轉卻可以對他的三半規管造成損傷,重複著不斷損壞不斷回複的旅程,猶如永恆一般。
身體早已佈滿血花,大大小小一瞬即逝的傷口同時也在消耗他的精神。
伽修被平衡脈衝搞得頭暈眼花,只知道這個天災無法殺死他,但他也無法脫身。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他開口說了一句:「希望在沙塵暴消失之後,我不會祼奔吧。」
在他的眼皮完全閉上之前,他赤紅色的眼眸閃過一陣清澈的光芒,包裹住了被沙石劃開、被血液染紅的襯衫和工裝褲。
可惜此時伽修已經兩眼一黑,像個孩子一樣倒頭就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