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之下,拉马站在了码头的远处,看着那些舰船的离去。
“爱丽丝,拉塞里斯,你们走了啊。”
他搓着手,看着逐渐与太阳融为一起的舰船,心中不免感慨道:“真好啊。”
他不像大部分平民那样,什么都不知道。
他知道了,但这只是让他更悲伤。
唯有多陪陪母亲,才是他唯一可以做的。
“唉,祝你们一路顺风。”
他目送着消失在海平面上的舰船,随后便缓缓的起身摸着抚杆,慢慢的沿着上来的路线往下走。
...
走在大街上,看着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街道。
耳边失去了生活的喧嚣,士兵也不在街边站岗。
真是...令人唏嘘啊
一位眼熟的面孔出现在远处,他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手上拿着一瓶水,而他抬着头,看着此刻难得宁静且正常的天空。
“维斯考特...主任?”
拉马有些奇怪,维斯考特身为卡尔斯学院的炼金主任兼皇家研究院的某科的副主任。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留到现在。
拉马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街道上,是如此的锐耳。
维斯考特听到声音后,扭过头看着拉马,他此刻眼睛周围的黑眼圈极其严重,就像三天三夜没睡觉一样。
“你是...”
维斯考特稍微思考了会,便再次说道:“拉马赛丁对吧,怎么了?”
“主任你知道我?”
“卡尔斯学院的高年级可没几个平民学生,我肯定记得你这位特别的平民学生了,而且还是可以与贵族们组成队伍的平民学生”
维斯考特晃了晃手。
“维斯考特主任,你为什么不离开?”
“我为什么不离开?”
维斯考特笑了笑,明显的缓解了他那紧绷的神经。
“嘛没必要,你应该知道撤军这件事吧。”
“嗯。”
维斯考特向左移了移给拉马让出了个位子。
拉马犹豫了会便坐上啦椅子。
“那你应该也知道兽人可能进攻这件事吧。”
“嗯。”
维斯考特看着犹豫且疑惑的拉马,拍了拍手喝了口水。
“没事的,我知道你认识塞里斯。
他肯定会和你说的,所以不用想的那么乱。”
“你觉得天空美丽吗?”
拉马一时被维斯考特的问题问的有的不知所措。
“嗯,很美丽。”
“那你觉得,美丽的天空象征着什么?”
拉马不知道所以沉默了。
“如果这里即将发生什么,那么天空就会告诉你。
他就像活着的奇迹一样,就像神一样。”
...
“拉马,回来了。来吃饭吧,刚做好的还热乎着呢。”
拉马的母亲听到开门声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知道了。”
拉马简单的回应了一声后便坐在桌旁,用着母亲提前准备好的碗筷。
坐在椅子上,拉马脑海里有个疑问一直在回荡着,那就是维斯考特主任的那句话。
“天空就像神一样。”
嘴里吃着饭,母亲的唠叨在耳边盘绕,而他思绪早已飘出窗外。
日常的生活...
“拉马,吃完饭。我们出去走走吧。
今天天气难道那么好。”
“好的。”
随后吃完饭后正准备出门,母亲突然叫住了他。
“拉马,衣服不整理下就出门,会遭人嫌弃的。”
母亲边整理着拉马的衣服边唠叨着,虽然说着嫌弃,但脸颊上洋溢着的幸福还是暴露了她的的想法。
随后他们一起去到了附近的公园之中,两人在街道上走着,前边是夕阳,后边是渐渐升起的月亮。
看着远处被撬开房门的贵族豪宅,拉马看到了本地治安的严重下降,如今平静的日子还能过多久呢。
但与其想那么多不如享受当下。
母亲与拉马肩并肩着走着,拉马高他的母亲一个头,母亲感慨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才注意到你长那么高了。
要是他还在那就更好了,可以让他看看你,可惜啊。
遭遇不测了,拉马你应该还记得你爸爸吧,那时候你虽然才九岁,但你应该还记得他吧。”
“记得。”
“记得就好,他可是个大英雄啊。”
母亲的嘴说个不停,而拉马则边走便听着母亲的唠嗑。
两人在这月光下一直走着,母亲的嘴不停,拉马就会一直听。
...
天空如同血池一般,鲜红的光彩照耀着一切,红色的大地。
兽人在城里大肆抢夺,逃跑的平民被砍伤倒在路边。
孩童被抓进笼子,没有人可以阻止这场屠杀,可以阻止的人早已离开了这座城市,徒留他们的民众在这等待生死。
拉马拉着母亲多到了一栋房子里,
他捂住血流不止的右手,看着躺在地上双腿早已不知所踪的母亲。
泪水早已如狂风暴雨般,洒落在鲜血淋漓的地面之上。
而他只能无助的喊着母亲,同时寻找着任何的可能。
“母亲!母亲!”
拉马慌忙的拿出了治疗药水,将它拿到了母亲面前,但母亲并没有喝下那口药水。
“听着,拉马...”
母亲并没有喝下药水,因为哪怕她只是个平民,她也知道治疗药水只能治小伤,她已经没救了。
不如留给自己的孩子,他更应该活下去。
“你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哪怕虚弱母亲依旧像是以前一样,用着教育的口吻说着话。
仿佛对她来说,死亡不过是小伤,孩子的小伤对她来说才是死亡。
所以在临死前,她希望拉马不会因为她,而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你组上世世代代都是普通人,我和你爸爸。
我们的父母,甚至他们的父母都没有任何出众之处。”
拉马手中抓着那瓶药水低下着头。
“你的出生不带任何的预言与传说。”
“我只给你留下了一小笔财产,未来没有财富等待着你。”
“你也没有藏着什么秘密。”
“你就是你,仅此而已...”
说完母亲闭上了双眼,拉马愣住了。
再次抬头看到的是失去双腿的母亲,身下的血液就像绽放的红玫瑰一般流。
“母亲...”
拉马手上的药水不知何时早已掉落在地,他缓缓的伸出了左手,不相信母亲的死去。
而失去动静的母亲又缓缓的抓住了拉马的手。
“这意味着...”
“你前面没有铺好的路。”
母亲摸着拉马的脸颊,虽然面庞因为疼痛依旧皱紧着,但那爱意缺是如此的浓郁。
“所以任何你所实现的...你所成为的...都将是真正属于你自己...”
拉马再也绷不住了,双手抱向母亲,但母亲已渐渐失去了动静。
剧痛的右手一直在告诉他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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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了四天真爽,收藏都摆掉了,但问题不大。
主打的就是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