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炎阳高悬。炽热的日光依旧一如既往的普照在亚兰子爵领辽阔的山川平原上,催动起芸芸众生为各自家庭正常的开销生计奔波劳碌,却又颇为恶趣味的以此难耐的酷热缠磨鞭笞平俗之人的身体与意志。沾点浑水勉强一口口啃完粗糙邦硬的黑麦面包、权且算作孝敬肚皮的“丰盛”早餐,结束短暂歇息的农人们三三两两穿越过纵横交错的阡陌重回到田垄间,凭借双双黝黑干枯的大手遍遍重复着‘刈草、松土、播种、灌溉’这四步似是亘古不变的祖传程序,于茫茫稼海中身体力行的留下一座座单薄但却无比厚重的背影;身负大大小小皮制包裹、驱驾起满载箱箱货物的健壮驼兽,完成补给的行商队便再一次的启程出发,随同高价雇佣来的冒险者保镖们齐步穿行在漫漫的古帝国商道上,默默无言间向着远方天地交界尽头那渐露出半个模糊轮廓的领主城池行进而去。
亚兰宅邸庄园最西侧的边角里,一座目测仅有一米五六的小棚屋格外突兀的独立在凌乱的杂草丛中。点点带着腐腥味的浑水滴答滴答从早就烂了个对穿的帆布雨棚上缓缓垂落,全然没入橡木壁墙外半尺多厚的青苔中,时刻滋养着其无止境扩张孳盛的贪欲。若成人手腕粗细的硕实藤蔓于半枯杉树的枝头梢间披挂而下,颇有灵性的沿起近处长长的护杆一路横生蔓延,直至将毗邻的整个屋顶都霸占填满后方才不太情愿的安分停歇下来。稀稀拉拉的几根短栅栏被随意斜插在野花丛里,寒酸的点缀着旁侧那条歪歪扭扭探出了些许的断头小道,于无声间述说着这小片荒地被主人家所遗忘的事实。
“咳咳…呸呸、呸呸呸!好臭、好臭啊啊( > c < )!!”左手紧紧捂住口鼻、右手则活像把小扇子般拼命驱赶着空气中密密麻麻的大号灰尘颗粒,小墨珏很是不适的甩了甩脑袋、冷不丁突然重重咳出了声…鼻子好痒、喉咙好痒、就连一向坚挺的皮肤也痒痒的渐现出了几片浅色红斑———呜,真的好难受啊喂╰(‵□′)╯!
但是嘛,现在也只能抱怨抱怨给空气听喽~唉,谁让是墨珏小少爷自己脑子一热挑了这么块“风水宝地”做实验呐。干脆图省事的找家里储物室将就一下?呵,可得了吧~那样指定又要引管家老头闻着味儿逮过来、死牵住小主人的嫩手扭送至母后大人面前挨“家法伺候”…事先说明,我绝无像爸爸珍藏的小书上人般挨了打还满脸兴奋的奇怪癖好,仅仅是不想白白看着无辜的小屁股开花啦,仅此而已!
“要不是看在‘大魔头’老妈亲自坐镇的份上,我才不会偷偷来这鬼地方待呢。哼,略略略~”纵使有千分的牢骚和不满,但每每摸着可怜小屁股上几串刚消肿没多久的巴掌印儿,小墨珏便自感些心有余悸了,终归倒只敢兀然间低声嘟囔一两句。
踩踏着吱呀呀乍响到令人心烦的龟裂地板、摸起黑盲人摸象似的磕磕绊绊来到屋子中央一张勉强还算是完整的桦木大桌前,小墨珏半眯莫名发痒的异色双瞳,俯身从随行的布包中掏出张泛黄的羊皮卷和一瓶散发奇异光泽的橙红粉末,轻手轻脚的将两者陈放在布满大大小小过霉点的垫布之上。
眼前这张羊皮卷可是老古董,最保守估计的话也要有个一二百年的历史了。行行飘逸而又不失雅致的格斯兰式文飞扬跌宕其间,却可惜了小墨珏那学艺不精的二手古帝国语文,使尽“毕生功底”横看竖看良久后方才勉强读懂不到四成的内容———说实话真觉得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在维伦老师的语言课上睡大觉惹……
根据已知大概意思的中部两段文字来推测,此份羊皮卷所记载的是一种名为【元素之火】的古老中阶魔法,可由处于炼砥阶二段左右的资深法师直接释放、抑或由见习阶菜鸟通过借助昂贵的催化介质[赤晶石]间接施用。两种方式赋予术式的威力大差不差…估摸也就只够把屋里的烂凳子烂椅子给烧个干净~诶,伊洛娜姐姐三天两头唠叨说‘小孩子不可以随便玩火哦,火可是很危险的大怪兽’之类的话?NONOno~哼哼,墨珏我现在可不是小孩子啦,我是大人、懂分寸的“大人”哒!退一万步来讲,即便自己真的不小心玩脱了,大不了多费趟功夫打桶水浇灭便完事了,反正屋子后头就有口深深的井儿。
而至于羊皮卷最下方结尾处那两行特意用醒目红墨水加粗的斜体文字嘛,半吊子小墨珏不出意外的完全看不懂捏,那么、干脆就当它们不存在吧。区区一个连伊莱德哥哥都从未使用过的小魔法能厉害到哪里去~
一念至此,小墨珏似作下定决心般的“振臂高呼”着为自己打气,自然而然选择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放手开搞。戴起提前准备好的小号鹿皮手套,他满脸嫌弃的缓缓拉开有些上了年头的绒布窗帘,稍稍俯下身子、静候至积攒已久的陈日尘灰依依不舍的尽数散去之后,方才放心撤去遮挡住脸蛋的手臂;微昂着头,迎接新一缕映入室内的久违阳光。
“真是卖力呐,太阳老公公~”花上几秒钟时间重新适应了下格外耀眼的强烈阳光,小墨珏自是马不停蹄的开始起“实验”的准备工作来。他毫不费劲的拧开松垮垮的木塞,轻晃腕儿小心翼翼将最靠外的一层薄粉掂至手套上,灵动的目光随即略过全是废话般修辞的整个上半部分、直截了当的锚定在中段那特意用墨笔框出的只言片语间。
一步步照做着羊皮卷上的提示,小墨珏慢慢闭住眼睛屏气凝神,第一次催动起如细缕般流淌在血脉中的薄薄魔力,一反常态耐心的将之引导至三寸掌间后,郑重其事的念动古老而冗长的祷文道:“至高的火焰之神阿勒图玛啊,纵使跨越千万年的蛮荒时光、纵使元素诸神的荣光早已褪去,您最忠诚的信徒依旧恪守[神恒]的盟约———请容许在下斗胆以[初源的火种·卡桑亚卓尔]的名义起誓,借焚天的烈焰烧尽旧日的余孽!”
一顿尴尬到足够让小墨珏都老脸一红的中二吟唱后,却出人预料的无事发生。阵阵捎带热意的午风不合时宜的飘荡进破孔的窗棂,调皮鬼似的吹飏起“大小姐”手上粘着的绯色“胭脂”,颇有艺术细胞的为原本单调无奇的半空加绘出一道分外惊艳的琦虹。
“哈咧咧,失、失败了吗?不…不会吧……”虽说此刻头上顶满了大大的问号,小墨珏不由得蹙蹙眉儿、心底里直犯起嘀咕,但表面却仍很是“专业”的强装着淡定,一副“泰然自若”、“胸有成竹”的模样。
十秒、二十秒、二十五秒、半分钟……时间就这样于格外煎熬的等待中悄声流逝走,只余下足以令当事人憧憬不已亦或是坐立难安的无限悬念。
闪烁着莹莹微光的[赤晶石]粉粒犹然慵懒的躺在原处,不为所动的对视起施术者那掺挟质疑与催促之色的责备眼神,心安理得的态度仿佛在说“摸鱼啦先,有啥意见吗?哈↗,有很大意见?略略略,就算有也没用哦ヽ(ヅ)ノ~”。啊啊啊,想想都觉得好屑呐!
“一点点反应都没有?唔姆…这不应该呀,明明……”
“呵,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呢,肮脏背誓者的后裔。即便整整数个千纪飘逝,却仍浇不灭你、你们觊觎[火焰]权柄的野心吗,费萨里斯?”突然袭来的恍惚间,一阵仿佛源自万里之遥的古老传音如天星坠落般在小墨珏脑海中炸响,转瞬漾出千层余波激荡。低沉沙哑但却有极富厚重力量感的嗓音悠悠,宛若能穿透苍茫时间与空间的桎梏般、以千斤无形的重负压迫着自己不甚坚强的心神。
仅仅是眨眼的须臾,小墨珏便莫名有些神志不清了,顿时间只觉得头晕目眩、双眼皮不听使唤的打起了架来。于刹那的天旋地转、万物朦胧之中,自己模模糊糊望见一尊赤红的巨灵孑然矗立在如血的残阳下。祂大步踏过咆哮着奔腾不息的炽热岩浆海,全然舒展开背后熊熊燃烧的火焰双翼,垂首傲视着脚下踩着无数火元素遗骸上位的高大黑袍人,喉底发出一声足以震碎天穹的狂暴怒吼…与一声足以响彻山岳的苍凉哀鸣。
“什、什么鬼‘费萨里斯’?我、我是墨珏…墨珏·亚兰啊!”强顶住这股似乎想叫自己粉身碎骨的亘古伟力,小墨珏痛苦不堪的把乳牙咬的咔咔响,极为艰难的含糊回道。
“吼,居然还能保持住意识啊。有意思、有点意思呐———”似是惊讶于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竟硬抗下了受缚神祇的部分威压,火焰巨灵那伟岸的化形蓦地摇曳一瞬,短暂的敛口沉默后,便又极尽揶揄的冷笑道:“行呀,既然你如此渴求来自[火焰]的力量,那么、就让本尊稍稍满足下蝼蚁的好奇心吧~”
“我们会再见面的、在莽莽黄沙深处的旧日洪炉间,愚蠢无知的柴薪啊。”撂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谜语,火焰巨灵耍帅般的打了个响指,自顾自化作股松散的灰烬弥散,无声的彰示着祂仍存于世的事实。
“搞什么大飞棍啊喂(⋟﹏⋞)…我、我———嘶…嘶啊啊!”不明不白的送走了这个半道杀出的瘟神,小墨珏劫后余生般“啪叽”一声软倒在地上,狠狠左右甩甩灌了铅似的昏沉脑袋,大口大口的贪吸起阔别十多秒的新鲜空气,一时只感到全身的骨头都像错位散架般火辣辣的疼。
应该结束了吧,大概也许…吗?
小墨珏吃力的支住胳膊,本想试探性的缓缓发力以便起身,不料却立刻被一阵酸痛麻木之感给重新干趴下了……唉,没办法,干脆就躺平当会儿咸鱼惹 ╮(╯▽╰)╭~
“呸呸呸!破卷轴烂卷轴,竟然有胆子戏弄主人?!哼,小爷我待会指定叫你……”
“轰隆———BOOM!”甚至还没等小墨珏把“狠话”放完呢,手套上原本还算安分守己的[赤晶石]粉末陡间闪烁出诡异的殷红色光芒,紧接着即是一连串刺耳欲聋的可怕爆鸣、和一连串如脱缰野马般从掌间迸发而外的狂野火焰。
截然不同于寻常的“家养”火苗,凡是被【元素之火】波及、哪怕只是单纯沾染上一颗微不足道的小小火星,受害的桌子椅子刹那便窜起两三尺高的深蓝色火舌、伴随着阵阵碳化坍缩的痛苦悲鸣,于顷刻内变为一摊面目全非的焦黑不可名状物。
“哇啊Σ( ° △ °|||)!呜哇哇 (゚⊿゚)ツ!!”亲眼见证着跟前这地狱一样的惨烈景象,至今未见过大世面的小墨珏自然已经吓蔫成了一滩软体动物,第一次感受到看似遥不可及的死亡此刻却真真实实的近在咫尺。
不想死、不想死啊啊!爸爸妈妈,你、你们在哪…?呜呜呜……救命,谁来救救我哇┌(。Д。)┐!!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好热、好热呜,这该死的大夏天…不行,真的、真的要坏掉惹(′Д`)彡,我的好姐姐莱娜啊……”庄园西侧的观景大道间,一位大概二十出头的高挑少女终于被毒辣辣的太阳光给整破防了,自暴自弃似的往附近的双人长椅上躺了个“大”字,像条被晒干的咸鱼般苦起了清秀的俏脸儿、天蓝色的眼眸中显而易见的透出满满生无可恋。
“好啦好啦,别耍性子嘛,再坚持最多五分钟就该完成巡视任务了。再说,莱拉你也不想被卫队长那地中海罚加班吧~”看着眼下正任性耍赖着的淘气大姑娘,随行的另一名面容与之神似的少女倍感无奈的扶住额头,只作安慰到劝说道。
没错,正如人们所推测的那样,跟前这两位年轻靓丽的少女是同父同母的孪生姐妹。她们共同来自王国南部的小贵族家庭,本可以循规蹈矩的过上一辈子小康富裕的平凡生活,却不料因家主父亲的投资失败而一夜破产,紧随其来的自是债主们的巧取豪夺。家族名下的产业被尽数接管、拥有的土地被低价收购、甚至连祖传的宅邸都被强行拍卖…原先好好的一家人弹指间竟沦落到身无分文、流浪街头的凄惨地步……从甜美精致的蜜罐跌回苦涩粗陋的现实、如折翼的天使于温暖天堂直坠冰冷地狱,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生死交际,她们幸运的邂逅了微服私访的亚兰大人。父母双亲被授权经营小块地莓果种植园,姐妹二人也因卓越天资而被破格提拔为领主府的亲卫魔法队成员———金子总是会发光的。
“歇会儿、就稍稍歇一会儿辣!不然…不然就真的要变成美少女牌人肉干惹……”反正没有旁人在场,莱拉毫无淑女形象的吐着小粉舌,任由莹莹的汗珠如瀑流般打湿自己的面颊,俨然一副“受不了,直接投降”的摆烂架势。
“…唉,真拿你没办法。就五分钟,不能再多了。”拗不过自家鸵鸟心态的小妹,莱娜只得“妥协”的挑挑眉头撇撇嘴,随意的调动些赘余的边角料魔素,在指尖凝聚起一个超级迷你型的【冰霜结阵】,权且当做异世界版空调的微缩替代品。
“诶嘿、诶嘿嘿(≧▽≦)~姐姐真好用…哦不,至善至美的姐姐大人您真……”
“轰隆———BOOM!”突如其来的一串剧烈爆炸声倏然间撕开了庄园向来的宁静与安谧,先导的滚滚黑烟弥散四方,随即便是如再世恶魇般失控着腾空而起的冲天烈焰。
“【元素之火】…嘁,该死的,难道是敌袭吗?”神色凝重的望向那幽蓝色的暴戾火焰,莱娜一副如临大敌的认真模样,渐转凛厉的如炬目光中满是警惕与肃杀。
不作任何通牒而悍然袭击领主府邸,这无疑是严重违反王国现行法律的恶劣行径,无疑是最为卑鄙、最为无耻的赤裸裸宣战行为。与此同时,有能力施展这般危险中阶法术之人,其实力位阶至少也在炼砥二段以上———换句话说,她们姐妹面对的极有可能是名旗鼓相当甚至是更胜一筹的棘手强敌。
但不管怎样,现在的当务之急肯定是先手将大火扑灭。否则,如果照此种势头放任其继续蔓延肆虐下去,不出半个时辰、整座领主府都将付之一炬。
“不准躺尸,该帮忙干活喽,我的小懒虫妹妹!歇息的事暂且就搁搁吧。”朝妹妹投去一个明示着“你懂的”之意的眼神,莱娜果断转身上前一步,对准那正为非作歹的【元素之火】,不紧不慢将加灌的魔力超级加倍、顿然顺势的扩大起指尖维系的术式,将其有序膨胀至足以覆盖三分之一庄园西部区域的面积大小。
“来自荒古的冰髓啊,冻结你的宿敌吧,【增幅·玄冰凝阵】!”伴着施术者的吟唱与引导,冰蓝色的魔力阵列顷刻绽放出炫目而瑰丽的奇幻光泽。数十块极致晶莹到无垢无瑕的玄冰凭空形成在了目标的四面八方,似有灵智般的齐力向敌喷发起纯正浓厚的元素冰雾,后劲之大甚至连周遭温度都跟着掉了四五度。
冤家并逢,格外路窄。冰与火剧烈碰撞着、交锋着、厮杀着,不相上下的较量间似令众生瑟缩、天地二分。
“啧,还不够…来搭把手!”莱娜忙里偷闲的分出少许精力大喊道,直言催促着某“摸鱼王”赶紧开始工作。
“师傅别念了,知道啦知道啦~呼,那只能勉为其难的‘有偿’加班喽———”眼见冰火双方的对抗陷入僵持的窘境,莱拉自然得插手干点正事以破局了。她不太情愿的缓缓挪离长椅、晃晃悠悠两三下后勉强站定身子,久违的从腰间佩鞘中抄出一根短短的月桂木法杖,咏颂起汇集魔素的咒文道:“百川入海,水纳万象。【纯水奔涌】,记得给暴躁的火焰老哥淋个透心凉呦~”
话罢,火源旁侧那口已然被熏燎到面目全非的老水井、此刻却仿佛又焕新生了一般,于底部莫名的旋转起个深不可测的澎湃漩涡,默默酝酿二十秒后便是几道直冲天幕的磅礴水柱。
然后嘛,苍蓝的天穹上便如愿上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三方会战”。
~~~~~
———(大概十多分钟后…)
“呜,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是箱子…对,我就是一个箱子!”自知翻车并闯下了大祸,小墨珏一点儿也没有侥幸死里逃生的欢喜,反而却只是瑟瑟发抖着蜷缩在坍圮一角的墙根处,大脑宕机的絮叨叨胡言乱语起来。
“…这孩子没事吧?可不敢被烧傻了呀。”静静望着跟前用着被熏染焦灰的翅膀紧紧裹住脑袋、哭唧唧兀自发神经的半翼种小少爷,莱娜迷惑的皱了皱眉头,心中只是感到浅浅的担忧与深深的狐疑。
可惜还没等莱娜组织好话语提问呢,一旁刚草草结束收尾工作的莱拉便匆匆小跑着赶了回来。她手拿被烧剩一半的泛黄羊皮卷和瓶融化成浆糊状的橙红不明固液混合物,嘴角格外反常的隐约抽抽着,似是受到了不小的震撼与刺激。
“情况如何?你、你直说吧…”察觉了亲妹妹神色的异样,莱娜悄悄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那个、那个【元素之火】,是、是臭小子…小少爷他独立释放的———emmm,虽然听起来有些离谱,但、但……唉┑( ̄Д  ̄)┍。”也不知道该怎么自圆其说了,已然语无伦次的莱拉就破罐子破摔的放弃了解释,干脆就把收集到的“犯罪证据”递交给了姐姐观摩,让她也感受亿点小小的羊驼式震撼。
“……”颤抖着双手、难以置信的正视如此“奇迹”,莱娜只觉得自己的CPU都快被干烧了,exe.停止了思考。
缄口沉默了近一个世纪,莱娜方才稍稍放平下于风中凌乱的心态,“慈母”般核蔼可氢的轻轻抱起被吓到变形的娇小墨珏。脸色虽阴沉的能挤出满满一桶水来、但受制于家仆的职业素养,她却还是勉强露出抹营业性的微笑,声如冬日冰窟般冷冷道:“啊啦啊啦,真是不得了的魔法天赋呢———看来确实有必要向鸾璃大人说明并好好表扬一番您的‘成长’呐,我尊贵的墨、珏、小、少、爷~”
温柔的摸摸小墨珏散逸着缕缕发丝焦糊味的头儿,莱娜又像想到了什么,悄然贴近少爷耳畔‘安慰’似的细语(补刀)道:“放火烧家,屁股开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