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雪醒来后,感受着体内羞人的余韵。迷糊间被拉着吊了起来,随后便发现神灵大人用着几根灵活的触手,在自己身上戳戳弄弄,尤其是那些叫人害臊的位置。时不时摆弄着自己的四肢,更换着不同的姿势。
若非自己已经伤势尽愈,体力也得到了恢复,被这么在空中摆弄着,非得受伤不可。微微用力挣扎,毫无用处,她也不敢过于用力反抗。神灵大人目前只是抱着玩闹的心态,没有恶意。若是自己用力反抗,触手的力度大概也会相应变强,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撕成两半。
暖雪见多了村里孩子的玩闹,常常用草绳之类绑着某只昆虫玩,耍着不同的花样。玩着玩着,昆虫的翅膀没了,头没了,脚少了几根,身体只剩半截,蚯蚓变成几段,有时是竖着变成两半。随着神灵的花样越来越多,暖雪有些害怕了。尽管祂依然没有展露任何恶意,但她担心自己成为孩童手中脆弱的昆虫。明明形势已经一片大好,自己顺利解决了困难,伤势尽复,也取得神灵大人的好感。接下来正要研究怎样才能好好活下去,若是就这样稀里糊涂被不小心撕成两半,那实在也太可怜了。
“神灵大人,可以先把我放下来吗?……
村落里的人许久不见我,应该是等急了,可以先让我回去吗?……
乖~我下次再陪您玩好不好?……
明天,最晚明天傍晚,我就会回来了。……
真的!骗人的是小狗!……
神灵大人,总之,可不可以先……”
最后,好说歹说,可总算是把自己放下来了。
那么,接下来得赶紧回去,在这几天时间内商量好对策才行。
——
“巫女大人,你在哪儿啊?”
“暖雪大人——”
“喂——不用喊了。听后面的人讲,暖雪大人已经回到村落了。”
“诶诶?真的吗?那得回去瞅瞅,我还没亲眼见过活生生的神代巫女呢!”
“先把手里的活干完吧!”
天还在蒙蒙亮的时候,一大帮人就已经来到山里。有的人负责扯着嗓子喊,有的人负责警戒驱赶周围的野兽,有的人负责处理地上的野兽残骸。还有的人在打猎,由于魔兽聚集了大量野兽最后又突然死亡,这个区域聚集了大量的野兽,猎人们忙得焦头烂额,又开心又焦急,直恨父母没给自己多生两条胳膊。他们到处部署陷阱,并在附近做上显眼记号,以防被自己人踩中。
“话说真的不想再吃这些野兽肉了!尤其是血都没放干净的那些。”
“呸!你不想吃,我还不想吃呢!没听说吗,清点下来的粮食完全不够,如果这些肉食直接扔了,我们就少了一份粮食,到时候说不定就得饿死人了!”
“话是这么说……但真的好难吃!”
“其实如果肉真得腐烂了、有异味,那你们也不需要勉强,真把人吃病了更麻烦。不是抓了一些狼和猪之类的吗?可以拿来喂它们。”
“话说到时候粮食不够怎么办?”
“所以我们不正在干活吗?节省粮食,搜集皮毛,拿去镇里换粮食。”
……
——
千屿玉壶听到暖雪已经回来的消息后,简单交代下几句,便急冲冲地赶回巫女屋邸。入门后,便看见自己那十二岁大的女儿一个人在客厅里,闷闷不乐。
“玉籁,你暖雪姐姐回来了吗?”
“她换衣服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了。”平时总是蹦蹦跳跳、开朗活泼的女儿,现在一副委屈的表情。
“明明说过要陪我的……”
“乖~现在大家都很忙,体谅一下暖雪吧。”玉壶摸了摸女儿的头顶,安慰噘着嘴的小女孩。
喀喀——敲门声响。
“暖雪,回来了怎么不来找我?是不是当了神代巫女,就不把当代巫女放在眼里了。”玉壶敲了敲门,不等回应便进入了房间,随手关门、佯怒道。
此刻暖雪正身穿细麻土布织成的灰褐色贴身衣袍,坐在地上倚着墙角看书,身边散乱放着十几本书册。
“啊——我看玉姨有事,就拜托柯特帮我传话。而且,如果我冒失出现,虽然这么说很有自卖自夸的意思——恐怕大家的热情会让我一时半刻脱不开身,现在我可不能浪费时间了。”暖雪挥手打个招呼,抬起头笑道。
“哦?我来看看你在忙些什么?”
到近处稍一查看,发现多是各种记载历代神代巫女的典籍,除此以外,还有许多魔兽、灵兽等相关的书册。
玉壶顿时心下黯然,明明一起度过了难关,本应是大家一起高兴的时候。但这孩子却因为神代的诅咒,不得不在努力找破解的办法,还摆出一副大大咧咧的开朗样子,就连身边的人都没察觉她的苦恼。
“暖雪——辛苦你了”本应有许多安慰的话语,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玉姨,你有空安慰我的话,还不如来帮我找找续命的办法,我可不想几天后突然就变成一堆灰烬。”暖雪似乎没体会到玉壶的复杂心情,没心没肺一般轻描淡写地揭过神代寿命诅咒,还理直气壮地指使长辈帮忙。
“好好,我这就来。”受到暖雪的积极态度影响,玉壶的心情也开朗了些,走过来一起看了起来。这个忙也只能她来帮,许多关于神代巫女的记载都属于村里秘闻,这些典籍只有拥有巫女传承资格的人才能翻阅,也只有她才能和暖雪讨论商量。
虽然这些典籍一直都在,但有许多不常用的知识,巫女学习时都只是大致浏览一下,知道哪些书记载了哪些知识,真要使用时,还得重新翻阅了解。
朴素的书房很安静,日光照入房间把木地板照得敞亮,房间内时不时传来翻阅声和两位巫女偶尔的对话,更显祥和恬静。
……
“妈妈!暖雪!午饭好了——”
“噢,谢谢你了,玉籁。暖雪,我们先吃饭吧。”
……
三人在喝着肉粥,是野狼肉末加小麦熬再加一点香料和盐巴熬煮出来的。玉籁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玉籁,怎么这个表情,有人欺负你吗?你说出来,我帮你好好教训他。”暖雪笑着逗弄着师傅的女儿,自己的师妹。
“不用了,反正你又没空。”玉籁扁扁嘴,一脸委屈赌气。
“玉籁,大家最近都会很忙的,没空陪你玩,体谅一下姐姐吧。”玉壶教训着在撒娇的女儿。
“我又没说让你们陪我玩,明明我也可以帮忙的!
你们不要总是撇开我一个人啊!
你们看!我已经可以做午饭了!
还有!我已经在练习使用破魔箭了!我可以帮忙打猎的!”玉籁很不高兴,明明大家都有事做,只有自己被安排在家里,被告知你只需要好好学习就行了,偶尔煮下饭什么的完全体现不出来她的能力!
“没有破魔弓,你怎么练习破魔箭?”玉壶目光一凝,严厉地责问着。
听此质问,原本大声表示不满的小女孩顿时嗫嗫嚅嚅,那是她缠着疼爱她的克里斯叔叔给做的小弓,就连她也能拉开。
“哼,我就知道是克里斯,你不要老是给他添不必要的麻烦。要知道你过几年就可以获得自己的破魔弓……”
暖雪双手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肉粥。她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地笑了起来,内心就如同被冬日里的太阳晒着,暖烘烘的,只觉自己之前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所以,大家才能安稳地坐着吃饭,过着与日常无异的生活,仿佛之前兽潮的肆虐只是个可怕的故事。
……
“暖雪!你都不帮我,还笑我!”玉籁见暖雪望着这边,嘴角含笑,心里顿时更委屈了。
暖雪走过去摸摸女孩头顶,半跪着抱着她,脸贴着脸,在耳边柔声安慰。
“玉籁乖哈~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而职责是根据各自的能力分配的。
你现在还只是个孩子,最大的任务只有学习,偶尔能帮忙完成简单的工作就可以了。无论玉姨还是我,在你这个年龄都是一样的。没有人看不起你,作为孩子,只需要清楚自己能力的极限,不要勉强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是成熟的表现了。”
一旁的玉壶不由感叹,真是个好孩子啊。虽然说着这样像模像样的话,但暖雪自己也只是比玉籁大几岁而已,受人敬重的神代巫女其实还只是个大点孩子,但大家似乎都已经忽略了她的年龄,逐渐地把她当成可以信赖和商量的成年人、同伴。这么好的孩子,但却不得不……心里不由地又惋惜伤感起来。
……
——
“队长,我们真的要执行那个笨蛋的命令吗?真要把他们激怒,我担心自己不能活着回去啊。”
乡间小道上,几十人在前行着,前头有十余人骑着马,全身盔甲。后面是几辆运兵车,马匹拉着几辆装载着士兵的木头车跟着前行。当头的那个就连马匹也披着铁甲,身上的铠甲明显比身边的同伴精良漂亮得多。
“你这蠢货!少对代理领主不敬,这次我就当听不到,下不为例!”莱特团长脸色一沉,狠狠地斥责这个口没遮拦的手下,若是话被传出去了,省不了又是一阵麻烦事。
现在,他们奉代理领主的命令,以福尼斯镇骑士团身份,专程前往那个刚受到兽潮肆虐的村落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