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疯了!”
熊熊火焰像是有意识般,吞没着周围的一切可攀附的事物,黑烟和灰烬的尘埃弥漫在空气中,灼烧着人的呼吸道和胸腔。
安谧冷峻看着眼前半身被烧焦,头皮外露,狼狈不堪的男人,紧握的手杖指向他的方向。
在安谧地身后,则是这个疯狂男人的妻子,也是安谧合作了四年的搭档。
“安谧…我觉…得…不行了……”
“卡密娅,别再说话了,你的肺已经……救援马上就到,你们会没事的。”,
安谧自己知道在自欺欺人,但至少善意的谎言能给予卡密娅慰藉。
救援赶不到她被死神收走濒死的灵魂。
从脖子延伸到大腿,大面积的烧伤让她奄奄一息,可她却痛苦地笑着,脸上带着欣慰和释然。
“只要…她…没事...就...好……”
怀中传来女婴的哭啼声,卡密娅被火撩伤的失明的双眼却准确的看着女婴头顶,用粗糙干瘪的手轻轻抚摸着女婴的额头,微微长开嘴,无力地哼着安眠的摇篮曲。
“你来了……她就可以…活下去……”
安谧无言,握紧了手杖朝着卡密娅的丈夫——劳德冲了过去。
面对被噩梦之主侵蚀的人类,他不认为手杖变形成为鞭刃造成的割伤会让对放失去行动能力。
所以安谧判断后,选择了突刺这更有穿透力的方式来直接刺穿对方的心脏。
安谧身手矫健,几乎是在对方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手杖的锐利的尖刺已经接近到了离对方胸膛几厘米的位置。
“你以为…你能伤得到我?”
安谧的耳朵里传来了劳德充满浊气的声音,像是有另外的一个人躲在他的身体里和他一起说话,带着重音,影响着安谧的神经,让他头痛欲裂。
就在安谧恍惚的刹那,男人的身体爆发出灼热气浪,随后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周围的火焰朝着劳德的心脏位置不断汇聚,随后像缠绕的毒蛇沿着手杖的尖刺欲爬上安谧的手臂。
金属的杖身被加热得通红,逐渐变成明亮的黄色,有了开始融化的迹象。
安谧不得不松开手,然后用脚狠踢手杖的头部,让手杖剩余的部分能够刺进对方的心脏。
“呃!”劳德也没想到安谧随机应变的能力如此之强,本来打算一下解决安谧的他没有任何防备,只好硬吃下了他的攻击。
也许是仗着自己异变的身躯,他丝毫没有把插在心脏位置的武器拔出来的意思,任由火焰将其融化。
安谧借助反作用力,远离直冲着他来的火蛇,可惜火蛇不依不饶,竟然在空中继续追击。
他立刻抓住自己的大衣,挡在自己的身前,火蛇直接撕咬了上去,试图烧穿大衣。
猎人的大衣经过特殊的加工和奥术的祝福,有着很不错的防火、防水以及防刺穿劈砍的效果。
但是噩梦之主的力量太过强大,即使分到了一点力量,也能让劳德的奥术能力达到超越本身几十倍的能力。
大衣顷刻间化成了灰烬,安谧意识到了不对劲,那火焰的颜色夹杂着红色的火焰。
拥有奥术才能的人,每个人都拥有着属于自己擅长的领域,正因如此每个人施展的奥术都有着自己的特点,不可能会有相同点。
卡密娅有着对火相关奥术的天赋,她施展产生的火焰便是鲜艳明亮的红色,有着超越普通火焰的高温。
安谧却在对方奥术产生的火焰中看到……
“你是为了夺取卡密娅的奥术才能,才跟她结婚的吗?”安谧说道。
“你知道了啊,不过已经晚了,等到我的女儿长大,我就能变得更加强大。可惜,我变成了这个鬼样子,也没办法继续物色合适的女性了。”
全身缠绕火焰的男人妄图把魔爪伸向自己的女儿的未来,黑色完全看不到五官的脸,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对这样感到乐在其中。
“要不是我们家族的传承不够完美,我就还能掩盖住一切,继续做我的贵族。”
劳德的手中聚集起了能量,然后又握紧拳头捏碎,嚣张地说道:“但我已经超脱了人类,接近了神的领域,凡人的欲求已经对我毫无意义了。
“”我要的是凌驾于整个世界。借助噩梦之主的力量只是手段而已。”
“无可救药的家伙,你的贪婪只会让你走向灭亡。”
安谧头一次产生了懊悔的情绪,后悔在当时没能劝阻自己的搭档嫁给眼前的男人。
他没有被噩梦之主的知识污染,安谧很确定,展现野心是也出自他内心由衷的欲望。
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前那些受到知识污染的家伙,无一例外都疯癫了,把对噩梦之主的赞美崇拜放在嘴边。
而劳德却能保持着自己的人格,还说出了对噩梦之主侮辱的话……
然而分析了现场,有了撤退逃离之意的安谧,计划着如何带着卡密娅的孩子逃走时,男人发出了怒吼,他身上的火焰突然开始暴走,四散奔逃,焦黑的身体出现了红色的裂缝,飞溅出熔岩。
他的全身开始萎缩,不,更像是被未知位面的无形力量像揉纸团一样挤压,变成了一个黑色的球体。
在安谧惊讶的目光下,黑色的球体缺失了一块又一块,安谧甚至产生了幻听,每一次缺失都会带着男人痛苦的惨叫声,让人心悸,神经紧绷。
最后一块消失在了眼前,伴随着晦涩难懂的低语声,劳德不再存于世间。
“触怒了噩梦之主,被啃食殆尽了…还是哪里出了问题导致自我毁灭。”
安谧将探究的想法抛掷到脑后,抱起卡密娅,三步并做两步逃出火海。
感受到安谧温暖的卡密娅依旧哼着摇篮曲,忍着疼痛咬牙坚持,怀中的女婴也在发生了如此大的动静下安静地沉睡着。
安谧奋力奔跑,即使双腿失去知觉也没有打算停下,想要尽快到达城镇里,找到能够治疗卡密娅的医生。
或许,他心存侥幸,内心深处希望卡密娅能活下来。
等到安谧见到了城镇口的灯光,卡密娅的歌声戛然而止,安谧不停摇晃着卡密娅的身体,怀中逐渐冰冷的身体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别…摇了…安谧…最后…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卡密娅努力撑开眼皮,安谧像是重新看到了她明亮充满希望的眼眸,不由自主把耳朵靠在了她的嘴边。
“……”
回光返照的奇迹到此为止……
他以为自己身为异乡人,可以做到心无旁骛,公事公办,不和其他人产生联系。
结果现在才发现,他穿越以来坚持的信念,也会有动摇的时候。
“呵……”安谧移开放在额头的手臂,在床上坐起,似乎刚才的梦还未让他缓过劲来。
在格林做梦是不祥的征兆,他们认为这会让噩梦之主有机可乘,所以一夜无梦便是对人最好的祝福。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这是否预示着自己的结局呢……
安谧走向落地镜,镜中的自己身体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肌肉量大不如以前,白发也多了许多。
科学研究表明,男性的身体机能的巅峰时期为25岁—32岁,现如今他已经到了36岁,到了衰退的阶段。
越往后,他执行委托丧命的风险会越来越大,中途死在荒郊野岭或者梦境中也是无法避免的事。
“还有两年…”安谧喃喃自语道。
安谧自知自己已经陷入了父亲这样的一个角色,他拼命地为安宁积攒财富,供她到学院学习进修。
培养她成为一个优秀有能力的女性,就是为了他不在以后,为安宁留下后路,她能衣食无忧,找一个好的丈夫,开始自己的生活。
至此安谧作为父亲的责任也该结束了。
安谧拉开窗帘,外面还是灰蒙蒙的一片,体感告诉他自己应该是起早了,于是洗漱一番后,换好锻炼时的衣服,下楼开始练习。
走过安宁还有女仆洛洛的房间,她们酣睡的呼吸声从门缝中传来。
明明平时一直在教育她们身为女性应该关好房门,注重隐私,结果还是屡教不改没有防备。
安谧叹了口气,安静地帮她们关好门后,来到了后院的训练场地。
原来的世界里安谧的运动量很小,导致自己的身体机能放到穿越的世界完全不够看,导致猎人协会的梦游者都不愿意和他成为搭档。
结果天真的卡密娅找到了自己,不由分说和自己成为了搭档。
从最简单的调查任务做起,有了一定积蓄后调理身体的同时进行高强度的训练。
前世界带来锻炼方法合理高效,很快让自己成长为一名合格的猎人,正式迈入了梦境猎人这一行业。
安谧有节奏地做完热身后,开始了长跑。他需要让体力维持在平稳的水平,就必须加大训练量和强度。
奇怪的是尽管身体的各个地方都在时不时地提醒着自己的衰老。
可自己的力量、爆发力、反射神经、思维仍然年轻时一样,保持着最佳的状态,还有往上提升的趋势。
持久力倒是和正常人一样年龄越大,越弱。
猎人协会没有出现过因为频繁进入梦境而身体产生异变的先例,所以安谧也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未来如果使用的力量超过了身体承受的极限的,安谧的骨头内脏迟早会被震得粉碎,七窍流血而死。
罗吉娜下了禁足,安谧只能绕着别墅的外围长跑,热身完毕后,他按照计划好的锻炼日程完成了今日运动量。
汗水浸湿了衣服,安谧拿着准备好的毛巾擦拭干净后,看时间差不多,就回到了别墅,为安宁还有女仆洛洛准备早餐。
树上熟睡的飞鸟醒来开始鸣啼,天也开始亮了起来,洛洛揉着惺忪的眼睛,晃晃悠悠地走下了楼梯。
听到厨房里传来了动静,洛洛先是一惊,然后就急急忙忙跑着小碎步来到了厨房门口。
哭丧着脸,走到正在煎着鸡蛋的安谧旁边,紧紧抓住他的上身的衣摆。
“老爷,这是我应该做的,怎么可以让老爷干家务呢?呜~身为女仆我居然起的比老爷要晚,太失格了~”
“不怪你,是我的今天作息有些奇怪,起早了而已。”
安谧翻动着已经煎好了一面的鸡蛋,随即从旁边拿起切好的腌制火腿,放在了鸡蛋的旁边一起煎制。
“洛洛,帮我把牛奶热好,然后把安宁叫起来吧,时间也不早了。”安谧见洛洛沉浸在自责中,于是当即分配了给她任务。
“好的,老爷~”
收到了指示的洛洛立刻振作起来,干净利落地倒好牛奶装入壶中,隔水加热。
这样能让牛奶保持在能喝得上又不会太烫的的温度。
“好嘞,老爷,那我就先拿到到餐桌上了。”
“嗯,食物的话我拿过去就行,洛洛你叫醒安宁以后帮她洗漱打理一下,今天是她学院的测试周,礼仪要得体。”
“明白!老爷!”
洛洛精神抖擞的吵闹声,从厨房传到了楼上。
在堆满了书籍的房间里,深红少女慵懒地扭动着修长的双腿,被子的一角露出了光滑粉嫩的脚掌,在床单上轻轻滑动,似乎还在迷恋着床温度。
少女的房间没有像那些普通女孩那样充满着淑女优雅的氛围,除了女性必要的梳妆台和衣柜,其余的部分都和安谧的房间布置没有什么两样。
唯一特别的地方,便是摆在少女床头柜上那被固定在水晶里的红色火焰以及它旁边依靠的银色狼头项链,两者都被装饰在一个雕花精致的底座上。
“嗯……呼~”散乱的长发铺满了枕头,少女转身趴在柔软的枕头上,呢喃着,似乎还在挣扎。
“该起床啦,安宁大小姐!”
敲门声响起,洛洛洪亮的声音随着门打开的瞬间,进入了少女的大脑,让她原本的睡意烟消云散。
“小点声,洛洛~你的声音让我的头好痛~”
看着活力四射的洛洛,有着起床气的安宁也没有办法发作责怪她。
她不想打击洛洛的积极性,只好撅起屁股慢慢从床上坐起,任由洛洛帮她整理头发。
然后下床洗完漱,坐在梳妆台前化妆打扮,洛洛则是在她身后为她编织发型。
“洛洛,爸爸他醒了吗?”安宁小拇指点了点小圆盒里的唇膏,轻抹嘴唇一抿,光滑柔和的淡红色便均匀地覆盖在了上面。
“老爷啊,一早就醒了,起的比我都早呢~今天的早餐是老爷准备的哦~大小姐。”
洛洛固定着安宁的头发,有些得意地回答道。
“你啊,又不是你做的,那么得意什么。”安宁没好气得瞥了一眼洛洛,心中有些怀念起安谧料理的味道。
洛洛来到了她们家以后,安谧就很少下厨了,虽然他把自己做过的菜系都教给了洛洛,洛洛也做的很好吃,但是也无法复现自己童年时候的那个味道。
想到这里,安宁的充满了对今天的早餐的期待,手上的打理的动作也变得快了起来。
“老爷对大小姐很关心呢,明明那么忙,还能记得今天是大小姐的学院测试的日子。”
“要是我也能有这样一位父亲就好了。”洛洛发出了羡慕的声音,眼神里充满了向往。
“爸爸他就是不善表达。小时候我不懂,经常捣蛋想要吸引他的关注,长大了一点才明白他一直默默地关心着我。”
安宁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打扮完全后,她便站起身开始褪下睡衣,洛洛则是打开衣橱为她挑选了一套偏向中性的白底黑领的深红色正装,搭配上偏黑蓝贴身的长裤,和褐色的女士皮鞋。
一名男装丽人就此诞生。
“爸爸说过,洛洛没有必要对我们敬称,也不用羡慕。因为很早以前,我和爸爸就已经把你当做家人了,爸爸也把你当做了第二个女儿。”
安宁把披在肩上的头发撩至身后,让洛洛给她简单地绑了高马尾,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
当然这里面也包含了安宁的小心思,因为爸爸喜欢,所以这样打扮给爸爸看。
“唔,可是我还是不习惯。”洛洛难以接受,安宁也看出了她心中有着无法逾越的坎。
结合小时候她淋着雨敲门找到爸爸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安宁明白了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洛洛不愿意提及,那安宁也不会去追问。
“好啦,既然你不愿意,我和爸爸也不会强求,就按你喜欢的方式来吧。”
“好的,谢谢,大小姐!”
两人在房间里嬉闹了一会儿后,便下楼来到了餐桌上。
桌上摆好了涂抹了混合了火腿、奶酪和蔬菜粒的烤面包片,和带着一点焦褐感的煎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安谧还准备了茶叶,干净的纱布,站在茶几旁,用热水冲泡茶叶一次后倒掉,然后用热水把茶壶倒满。
等待泡茶的时间里,安谧也时不时看向安静用餐的安宁和洛洛。
“就和卡密娅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安谧在心中不禁感叹道。
茶泡好后,安谧将其倒入装有牛奶,搅拌后琥珀色的红茶与牛奶融合,散发出细腻醇厚的香气。
“老爷,这是什么?”洛洛拿起安谧递来的奶茶,喝上一口后惊奇地问道。
“嗯……那是奶茶,我老家那边的饮品。”
“好喝,复合的味道让人回味无穷。”安宁小咬一口香脆的烤面包片,又喝一口奶茶,咸甜组合激发食欲,不由得让比安宁多吃了一点。
“茶的味道更多一些,我很喜欢!”
“那就好,今天我没法陪你了,安宁。这顿早餐,就当是我给你的赔礼了。”
安谧侧着头看着安宁满足的模样,下意识脑海中把她和卡密娅的样子重合到了一起,不由得一阵恍惚。
说起来,那时候的她也是马尾,是因为之前给她扎过那样的发型吗?
“老爷,这个能不能教教我,没想到老爷你还藏了不少菜系。真狡猾!”
洛洛吃得嘴角沾上了不少面包屑和酱汁,不满地说道。安宁则在旁边小心地拿出手巾,给她擦拭嘴角。
“这样我在料理上就永远超越不了老爷了吗!”
“那可不行,你要是学会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会管不住嘴的。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还有女仆变成肥胖女士。”
安谧摇了摇头,他没有往奶茶致死量的糖,也是担心安宁和洛洛会上瘾。
“那还是算了,我没有像老爷那样的自制力。”
“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今天的这份早餐算是我不能陪安宁你去学院的补偿了。”
安谧打量了一番安宁的装着,点了点头,干练整洁的打扮反而能衬托出女性的柔美的一面。
“还好你们的衣品不像我…”衣品差这一点,安谧早有自觉。
“爸爸,我要是测试通过而且评上优秀的话,能不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安宁话题一转,有些坐立不安,看向安谧的眼神里带着试探。
“我能问一下,是什么内容吗?”安谧平静地问道。
“秘密,说了就不算数了。”
早餐吃完后,安谧让洛洛叫上了马车,并代替安谧陪同安宁前往学院。
安宁进行学习和进修地方,是格林排名第三的学院——薇诺娜赖德学院。
分别和奥术圣神座学院建立靠近皇室区的南北两方向。
由前任奥术魔女的薇诺娜赖德所创立,比起注重奥术才能的奥术神座学院,它主张因材施教,培养学生个人风格,所以学风更加自由。
毕业进入社会后,几乎每位学生们都能在各自的领域找到一份收入和待遇很不错的工作。
“您好,请问一下,安谧先生是住在这里吗?”
正当安谧坐在沙发上思考着如何打发时间时,那熟悉的声音从别墅的前院传到他耳朵里,怯生拘谨又带着忐忑。
安谧眉头紧锁,思考几秒后决定选择无视,心中不停地暗骂罗吉娜故意给他找事。
“安谧先生,是我安妮。我…我知道您在家。会…会长让我来找您…”
安妮磕磕巴巴,站在前院喊着,然后像个小动物一样,蜷缩着身子,试探着走了进来。
“会长派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突然安妮眼前的门缓缓打开,安谧穿着穿着常服走了出来。
见到安谧的一瞬间,安妮就露出了安心的笑容,让安谧有些摸不着头脑。
“呼…还好我没搞错,见到安谧先生真的是太好了。”
“什么意思?”
“啊哈哈…其实我有些路痴,花了好长时间才到这里,我喊的时候还在担心万一出来不是您该怎么办……”
安妮将手放在剧烈起伏的胸口,呼吸有些急促,黑色朴素的连体裙的裙摆也沾上了一些青草和泥点,显得整个人十分仓促。
“我希望您能出席今天我搭档和另外两位猎人的葬礼。我搭档的父母也提出了想和您见一面,当面感谢。”
“非亲非故,硬要说有联系,也就是和你搭档的遗体一起待了几天而已。我可没那么闲,去蹭别人的哀悼词,来让我死后灵魂能上天堂。
“说不定,反而还会看到让死后我会下地狱的场景呢。”
安谧转过身,语气冷淡,准备走回屋里。
于是安妮鼓起勇气,立刻上前抱住了他的后背,整个人都贴在了安谧的身上。
她忍住羞耻,闭上眼睛,大喊道:
“安谧先生不答应,我就不放手!”
安妮这样做是因为来之前罗吉娜会长说过,安谧先生不擅长和女**流,最怕女性缠着她了。
如果想要他转变想法的话,就得用这样羞耻的方法才行。
罗吉娜会长的话回响在耳边,安妮的身体也越贴越紧。
安谧挣扎了许久,但是她像是抱树熊一样死也不撒手。
“安妮女士,你赢了……”
最终,安谧没有任何办法,只好选择妥协。
“你做好心里准备了吗,安妮女士?”
“什么?不用担心我的,安谧先生,我不会在葬礼上失态的。”安妮眨了眨眼,疑惑地问道。
“呵……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