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和父亲商量让弟弟跟母亲一个姓,就叫许诺颜,父亲没说什么便直接答应了。
母亲的葬礼置办得很简洁,并不是母亲生前的意愿什么的,只是因为我们家“穷”。
我们家还是一座小平房,不大的院子。
从大门进来,左侧是狭窄又有些脏的厨房;正对门的两个小房子分别是洗澡间和厕所,走到院中央朝右转正对客厅大门,走进不大的客厅,在左右两边也各有两个卧室,左边是大卧室,右边是一个小卧室。
我们家也没有什么网,什么智能手机,电视也是那种搜台的老旧电视,一到雷雨天气就没信号。
但我的父母都很爱我,所以我一直都很幸福……
红色的棺材位于客厅的中央,占去小小客厅大部分的空间。
许多陌生的人,不,应该说是亲戚聚在我家的院中,表演着他们“拙劣”的演技……
父亲和舅舅,奶奶在人群的最前面,棺材前。哭喊的声音盖住了整个院子人的哭喊声……
我则是站在父亲的身旁,无声地流着泪。我怀中的小诺颜喝着奶瓶中的奶,却突然撇开了头,推开了我拿着奶瓶的手,竟嚎啕大哭起来……就像他现在知道现在正在干什么似的……
伴着小诺颜尖锐的哭声,太阳渐渐西落。他们都离开了……奶奶年龄大了,又劳累一天,便早早地睡去,舅舅许刚陪父亲喝了很多酒,聊了很长时间的天,很晚才离开。
夜晚十点多,父亲喝了很多酒,倚坐在倚子上没一会便睡着了。
我花了老长时间艰难地将小诺言哄入睡,来到院子,看到坐在有靠背的坐椅上睡着的父亲,愣了一下,上前,想要将父亲弄进屋,可我的力气太小,一点也弄不动父亲,正当我焦急时,大门却被敲响了。
我打开大门,是住在我们前院的邻居————徐云阿姨。
徐云阿姨与母亲生前关系一直很好,她一个人住在我们前院,丈夫外出打工,儿子在外上学。
徐云阿姨看到我率先开口
“诺雪啊!你父亲呢?我找他有些事想说。”
我听到这话让开身说
“徐云阿姨,我父亲喝醉了,可以帮我将父亲弄进屋吗?”
徐云阿姨毫无犹豫地答应了。我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父亲弄到主卧的床上。
之后徐云阿姨又帮我收拾了饭桌,洗了碗和盘子,将小卧室中被吵醒的小诺颜再次哄睡,说了句“我下次再来”便离开了。
母亲下葬的前一晚,明月铺洒银霜,微风扶过树稍,发出沙沙的声响,伴着蛙叫蝉鸣,奏出一首凄凉的歌。在黑夜中,银霜下,歌声中我抱着小诺颜陪着父亲守了母亲这最后一夜。
白天,天阴着。母亲的棺材被车慢慢地拉走,我穿着孝服抱着小诺颜跟着父亲走在车后……
荒芜的黄土上一棵小树屹在那,挖机在它旁抗了一个很大的坑,鲜红的棺材被放入其中……
树下小小的土丘埋着我们的思情,埋着我们的泪……
母亲下蔡的那天晚上,徐云阿姨又来了。她和父亲聊着天,说着安慰的话,突然,徐云阿姨提出要帮忙抚养小诺颜,父亲想要拒绝,应许是想到自己还要早出晚归的上班,我也要上学,总有一段时间家里没人的。最后父亲还是答应下来,想要“硬塞”给徐云阿姨抚养小诺颜的费用,可徐云阿姨也“硬”是不要,没有办法,父亲收回了钱,发出了由衷的感谢
母亲下葬后,我向父亲要求转到镇上的小学上学,父亲不同意,但我的态度十分坚决,父亲也知道没法改变现在的我,只好答应,给我办理转学。
转到镇上上学后我中午便也能回家照顾小诺颜,减轻徐云阿姨的负担。早上睌上还能为父亲准备饭食,减轻父亲的负担……看着父亲头上那愈来愈多的白发,我的内心好害怕好害怕……就连父亲也会离开我们…………
在这段时间,徐云阿姨的丈夫,儿子也回过几次家,对于徐云阿姨帮忙抚养小诺颜并不反对,徐云阿姨的丈夫王平叔叔还找我父亲喝了几次酒。
到我初二那年,父亲不知为什么想要用我们家这些年存的这二十几万,扒了这座破旧的小平房,盖一栋小二层,父亲说干就干,我们家的东西全部搬到了徐云阿姨家,我们也都住到了徐云阿姨家。更令人没想到的是舅舅许刚和王平叔叔都抽出空来帮忙。楼盖得很快,我还没有进入初三便建好了……
我们有了网,有了智能手机,有了大电视,我们的生活正变得越来越幸福。
在不知什么时候,应许是小二层盖好后,或许更早,父亲每个月都会给徐云阿姨一笔钱,而徐云阿姨每次都会收下。
【这是怎么回事呢?是王平叔叔要求的么?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我不得而知,想问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我只当那是父亲出于“过意不去”的心理才这样做的,徐云阿姨又没说动父亲,只好答应。
时光如流水,很快地便逝去了。眨眼我已快初中毕业,小诺颜也开始上小学,父亲还是为了我们的幸福拼命地工作着。一切都显得这么有序,我本以为这样的有序会一直持续着……直至我长大,我拥有赚钱的能力,那时父亲便能不再去劳作奔波了,就可以多陪陪我们。我会让我们的一切都变得更加幸福……
可“好运”似乎一直都没有站在我们这边……老天总是这么的爱开“玩笑”…………
xxxx年x月xx日,凌晨,天空乌云密布,天色十分的阴沉,在那乌云之中时时传来阵阵闪光与轰鸣……
我和往常一样,早早地起床,为父亲和弟弟准备早餐,并为他们提前准备好雨伞和雨衣。
父亲起得也很早,匆匆地吃完饭,拿上我提前准备好的雨衣便要出门上班。
我跟着父亲走到大门口,父亲转身和我轻轻地拥抱,我们相视而笑。
这是每天父亲去上班前的必要“仪式”,也是父女间一点点地相互慰抚。
父亲走后,没过一会,比豆粒还要大的雨珠便不停地从乌云中滴落。
我快步跑进房子,来到二楼小诺颜的房门前,轻轻一推,竟然开了……小诺颜竟早已起床,就连床铺和书包都收拾好了。小诺颜坐在床沿对着我笑。
我走了进在,来到他的身边抬起手摸了摸小诺颜的小脑袋
“小诺颜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
“这么大的雷声,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嘛!姐姐真笨!”
我依然抚摸着小诺颜的脑袋,看着他笑着说
“对∽对∽姐姐笨,毕竟我们家小诺颜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小孩嘛!”
“好啦,既然小诺颜东西都收抬好了,那我们下去吃饭吧!”
小诺颜笑着点头,从床上跳下来,拉住了我的手。
“走吧!姐姐,我都快饿死了!”
吃完饭,小诺颜背上了他的小书包。我帮他穿好雨衣,拿上雨伞便要送小诺颜去上学。
现在才五点多钟,盛夏,天本该大亮的,却因为这场雨变得昏昏沉沉,今人莫名的悲伤。小学开始上
课是在七点钟,小诺颜完全没必要走这么早,我大可可以让徐云阿姨送小诺颜去上学。可我不想那么做,我不想多劳烦别人,不想亏欠别人什么……我已经欠了父亲许多了……不想再欠别人很多;其次,我不知为什么总喜欢和小诺颜在一起,或者说兑是想让小诺颜多陪一下我……那是一股奇异的感觉……完全无法用语言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