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帮我？”
在解决完那群哥布林后，芙勒姆疑惑地向我们问道。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能先说明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正在和那个恶魔一起策划着如何进攻城市吗？
“我……”
但是芙勒姆只是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最后她抿了抿嘴唇，似乎并不打算再说话了。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着，双眼里似乎也闪着微弱的水光。
比起害怕，我感觉她现在更多的应该是迷茫吧。
跟之前那冷淡的态度完全判若两人。
或者说，这才是像她这样的年纪应该表现出来的状态嘛？
会发生这样的转变，大概率是跟那个恶魔有关吧。
……嗯，被恶魔当做了弃子之类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的芙勒姆大概也提供不了给我们任何有用的信息了。
还是等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说吧。
在我思考着想要放弃的时候，诺菈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袖。
和诺菈对视了一眼，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诺菈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芙勒姆说。
我点了点头，后退半步，让诺菈站在了芙勒姆的面前。
“呼……”
像是在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诺菈先是做了一个深呼吸。
芙勒姆朦胧的目光闪烁着不解看向她。
说起来，诺菈明明之前还很害怕她来着，准确地说，是害怕她所扮演的“娜娜”。
“你，你的名字，是叫芙勒姆吧。”
唔，太紧张而咬到舌头了吗？
虽然在诺菈的眼里，现在的芙勒姆似乎变得不那么可怕了，不过诺菈看起来还是有些畏惧她呐。
没问题吧？
“……嗯。”
芙勒姆点了点头，除了困惑，似乎还有一点点的……期待？
“我，”
诺菈努力地把自己想要说的话给表达了出来。
“……我讨厌你。”
“……”
如果是以前的芙勒姆，肯定不会把这当一回事吧。
不过现在，
失落，痛苦，以及……委屈？
“非常，非常讨厌你。”
“……”
“因为，你是雪小姐的敌人，还说过雪小姐的坏话。”
“……”
“而且，你，……还杀害了那么多的人，把他们，都变成了那种东西……”
“不……”
芙勒姆身体颤抖的幅度变得更大了，声音也带着哭腔。
“你知道多娅小姐她，现在有多难过吗？”
“……不……”
“全都是因为你……”
“……不是……”
虽然有些口齿不清，但是芙勒姆依然在反驳着什么。
“不是什么，你想说这些事情，不是你做的吗？”
诺菈的语气听上去很明显是真的生气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诺菈。
虽然我觉得即使真的是芙勒姆做的，那也基本上是因为她受到了那个恶魔的影响吧，
但事实就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呜呜……我没有……呜呜呜……”
啊呀，芙勒姆这下是真的哭了。
她完全不顾形象地蹲了下去，像是不愿意面对一样，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膝盖。
嗯……我开始还以为诺菈会选择温柔一点的方式，来稳定她的情绪呢……
“没有什么，连句话都说不清楚……”
“我没有……呜……杀害过……，明明……呜呜……不是我……”
嗯？明明是之前都承认过的事情，如今却又矢口否认嘛？还是说这也是因为受到了《恶魔的蛊惑》这个异常状态的影响？
同样听懂了她要表达的意思的诺菈也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我。
当然，我是觉得她在这种时候，是完全没有撒这种谎的必要啦。
我摸了摸诺菈那毛茸茸的耳朵，示意之后交给我来处理。
只不过，不是她的话，又会是谁呢？
……会是那个恶魔吗？
怎么想这种可能性应该都不大呐。
在还在哭泣着的芙勒姆面前，我也蹲了下来，视线与她平行。
从背包拿出了一条手帕，递向还在不断抽泣着的芙勒姆。
芙勒姆抬起被泪水浸满的眼睛，一脸委屈地看着我，并没有马上接过手帕。
“嗯，就算你这样说，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说的就是真的呐。”
而且，即使我选择相信了，牧师小姐她们也肯定不会相信的。
“呜呜……”
芙勒姆也意识到了这点，又把眼睛埋进了膝盖。
“一味的哭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哦。”
现在的芙勒姆，完全就是个心智还未成熟的小女孩。
“如果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没有人会拿你怎么样的。”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话，她的啜泣声开始慢慢变小了。
“……你真的……不认为……我是坏人吗？”
“我相信我所看到的。”
芙勒姆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接过我递过去的手帕。
这算是取得了初步的信任吗？
就这样稍微等待了一会儿，芙勒姆的情绪也差不多稳定了下来。
“其实，……我是被我的‘母亲’赶出来了。”
芙勒姆的眼神黯淡失神，看起来是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呐。
“嗯？你的，母亲？”
“我名义上的母亲，是她培养出了我。”
从“试管”中培养……她想表达的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不过我之前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这样的技术。
但这毕竟是神明真正存在的世界，会有这样的技术应该也不奇怪？
当然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
“你说的被赶了出来，具体是指什么？”
“我的‘母亲’，也就是爱丝梅，是现任的斯奇会的领导者。”
见我们都一副疑惑的样子，她又接着补充道，
“斯奇会，简单地说，就是一个只收容死灵法师这一职业的组织。”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死灵法师还有这样的组织。
“……所以，真正想要摧毁里瓦德奥的，并不是你一个人，而是这个叫做斯奇会的死灵法师组织？”
“可以这么理解。而且，原本的计划就是在今晚进行的。”
“……”
“但是，因为我的原因，导致了计划被推迟……”
“……因为你输给了我？”
芙勒姆点了点头。
“呃，不能理解呐。”
我实在想不到芙勒姆输给我，跟他们想要摧毁里瓦德奥这件事有什么直接联系。
“我也是……完全搞不懂……”
芙勒姆咬着嘴唇，眼神迷茫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