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琪爷!”
点头哈腰和刚才高高在上的模样大相径庭,小弟们错愕,余琪瑞不悦,陈鎏星一贯冷静。
慢慢走过来,余琪瑞将还在一脸懵逼的“楚哥”的小弟们往一旁推开,宽阔的身躯在两人之间左右一晃,就像一个宽肩汉子经过狭窄门框那样,很顺利地,余琪瑞走到了低着头的“楚哥”面前。
“长本事了?”
“没有!”
清脆的响声,余琪瑞甩了个巴掌,“楚哥”用自己的脸揍了余琪瑞的手,惯性导致他身体转了下,就像是风术中阶法术龙卷风那样转了下,然后趴倒在地上。
“我让你说话了?”
小弟们二次震惊。
陈鎏星的面部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眉毛蹙了大约三个像素点,可以看得出来他很震惊。
平日在家的余琪瑞可以用大型犬来形容,没事傻乐有事去做,偶尔看心情加个小班,时不时带着他的弟弟(领养的)妹妹下一趟馆子,老熟客,徐记的菜很好吃,抛去价格略贵之外陈鎏星余渊余琪瑞三人都相当满意。
陈鎏星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余琪瑞。
“我记得你爹好像在饭局上教过你,要等人说完话再发表自己意见。”余琪瑞毫不客气,一只脚踩在地上,结果“楚哥”竟然用自己的身子隔绝了鞋底与地面的接触。
“对吧?楚钧?”
“……抱歉。”“楚哥”(实名上网后正式更名为楚钧)憋了半天,还是没想到自己那里招惹到这尊太岁。
不可能是因为陈鎏星这小子吧?!
“流星,过来。”余琪瑞招招手,示意陈鎏星取消防御形态。
拜陈晖所赐,陈鎏星在余家人嘴里一直被简化成流星,陈鎏星倒也不讨厌这种叫法,不过似乎有点抵触“扫把星”这一称呼。
陈鎏星站起来掸了掸身子,身上的衣服倒是遍布脚印和泥土,想洗干净还要多费一番功夫,虽然有洗衣机,不过余琪瑞闲暇时也会秉承着飞舞利用的原则用下家里(某人罚跪专用)的搓衣板,尤其是像这种满是泥泞的衣服就更不可能放在滚筒里和其他衣服放一块了。
或许这是余琪瑞皱眉的原因,“啧”了一声。
“这家伙怎么招惹上你的?”余琪瑞状若不在意,脚底下加重了力气,不难想象抬脚之后衣服上会有一个漂亮完美的脚印拓本,就是可怜某人几乎要被种进土里了,或许埋进土里就会长出一树的楚钧?那楚家老头子估计得气到从ISU的病房里直接去阎王殿报道。
“他说他是我‘哥们’。”陈鎏星简单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哦……哥们,对吗?”似乎是在询问楚钧,但此时某人的嘴几乎要埋进土里,哪顾得上说话。
余琪瑞移开脚,蹲下,身躯投下一片阴影,右手揪起楚钧本人的头发,发丝根根清晰柔软顺滑,用的是洗发水是*柔?
都到这个地步了,就算楚钧本人再蠢也该明白陈鎏星这小子和余琪瑞关系不浅,扮猪吃老虎?并不是,只是本人太过低调了,低调到在外和余渊余琪瑞看不出一点关系。
作为背景板的小弟终于反应过来似的,来的人的确是“余老大”。
“余老大”,年轻时候在外城打拼,从一家当铺开始一手拉扯起帮派“切德琉帮”,帮派成员一度扩大至万人以上,日益壮大的势力影响到ISU正常经营,招安让“余老大”在ISU内部有个工作,最奇妙的是,“余老大”的爹还在ISU当官,你说巧不巧?
就这么简单的过程,短短几句话就可以概括出这位黑白通吃的“余老大”的前半生生平。
来圣菲尔斯学院的大多都是纨绔,要不然就是家里有两个子儿塞进来的,不可能不知道余琪瑞的名字,大多都是没见过长什么样,他们实在无法把面前这个站在街上能迷倒一片男人女人的帅哥和传闻中杀人如麻的“余老大”联系起来。
举个例子,谁会把在黑夜中行侠仗义的英雄和当地首富本人联系起来呢?嘿你别说,或许在某个宇宙真有哪个富哥闲得无聊干得出这种事。
“你就这么对你‘哥们’的?”狠狠往地上一砸,泥土就算是再松软这一下也不轻,余琪瑞的肌肉不是白练的,从楚钧胸腔中发出痛苦的闷哼可以听出来。
一边是传闻中的“余老大”,一边是带着自己玩的金主,背景板的站队已经十分明显,稍微有点脑子的都决定不去管这事,真有一个傻大个打算帮一把趴在地上的“哥们”,不知道他手里的木棍是何时掏出来的。
道歉的话憋在嘴里,对于这位楚家小少爷来说余琪瑞的到来就仿佛是飞来横祸,他脑袋似乎因为过热而暂时宕机,双眼有些迷离。
“还有你,流星,我平时教你打拳都是白教的?”余琪瑞矛头对准了陈鎏星,一边松开手站起身:“对付这种混蛋就直接——”
刮起的猛烈风声,像是红钴地带冰霜遍布的空谷没来由卷起一阵风,带动高强度的气压猛地冲出,余琪瑞反应还算迅速,身后举着木棒的那人右臂结结实实被打到。
“刺啦”一声,衣服被瞬间撕开,刀刃般锋利的风触碰到肢体的一瞬间便消失不见,留下的杰作就是出血的右臂,吃痛让男人瞬间松开手,不规则的风刃撕开不规则的伤口,像是厨师烹饪牛排上的花刀,如此细密想必用盐腌渍一下会很入味。
“……揍一顿。”余琪瑞惊讶之中续上了之前没能说完的话。
“这家伙想拿棒子揍你。”陈鎏星的右手还保持着开枪一般的姿势,简单地向余琪瑞解释了下原因:“所以我阻止了一下这家伙。”
“怎么回事!大壮右胳膊怎么突然出血了?”
“笨!你上课没学过吗?法术啊!”
“老师不是讲过弥城不是不让用法术吗?”
“快!去找卫队!要不然去找职员!谁都行!”
余琪瑞快要被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们气笑了:自己不就是职员?这些人慌什么,搞不懂这些家伙怎么和德玛西亚(?)一样害怕法术。
当然更加懵逼的还是在地上的某人。
“闹成这样,这下可怎么收场……”余琪瑞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大声喊住了几个想跑的家伙。
毕竟余琪瑞也不是什么恶魔,所以他很难理解为什么这些家伙怕他,怕到所以人站成了标准的军姿。
余琪瑞站直了身子,伸懒腰,才注意到还在地上打伏击一般的楚钧,踹了他肩部一脚:“起来了!再睡太阳要晒屁股了!”
这一脚倒是把断线的楚钧踹到重新连接,很利落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很难想象面前这个满身污渍灰头土脸的家伙和刚才那个意气风发的人中之屑是一个人。
抬头,楚钧看到了那个傻大个右胳膊上几近狰狞的伤口,血肉模糊一片配上惨叫声冲击力十分强大。
弥城长大的孩子太过脆弱,有关于法术的理论也只不过是听老师在课上讲过一点,或许他们完全不能明白多伦亚首都持续了近两个月的法术混乱、无法理解华胥国的“万丈高楼平地起”、无法理解红钴地区人们随手便可唤起风的影子……
不管怎么说,这可能是他们真正面对法术的启蒙。
想到自己以前怎么对待的身后这位爷,楚钧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我说,你们。”余琪瑞终于开了金口:“以前的事我就不计较了,记住别和外人说,滚吧。”
皇帝大赦天下,几人麻溜的跑了,余琪瑞还十分贴心地为愣神的楚钧留了个过道,像他这样的好人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