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铭提着剑快速下山来,果然在快下山时看见了一处村落,对于那处村落,他当然有印象——那就是那日独孤一舟扮作老农时指点的村落。这处村落也非常靠近东鸣山,它和东鸣山就隔了一条河。
谷铭答应下来干这件事,他还是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的,毕竟作为法治社会下的乖宝宝,这种替人出头、替人打架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并且他现在腰间还别着一把明晃晃的剑呢,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真家伙,动起手来,那东西可是一划就是一个大口子。不过同时,他也非常希望能试试他在修真世界的力量,看看自己平时看的秒天秒地秒空气的玄幻角色和自己的实力有什么区别,自己空手搓大招,想想还是挺爽的。虽然这样想,但是谷铭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了,就算自己能力超群,他也不会动手去杀人。因为这不光和师门规矩冲突,也和自己在现实世界的行为准则冲突,不管怎么样,谷铭都打不起杀人的主意,即便遇见负隅顽抗的强盗,他也决定最多将其打晕,点到为止。
不知不觉间谷铭走进了村庄中,出乎他意料的是,这里的农民还在进行着平日里的工作,除了每个人都是愁眉苦脸外,很少有欢笑声,别的就丝毫没有一点被抢过的痕迹。谷铭甚至以为村落的房屋会“伤痕累累”,可是却完整如初;他以为周边的环境会遍地狼烟,可是却鸟语花香。
“嘶,真奇怪。”谷铭看着周围一切都不像被抢的异状,继续朝前走去。
前面就是通往村外的大路,按照那位老伯讲,那里会有人设置路卡防止有人出逃。从那里走,是见到强盗的最好办法。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怎么是你小子!”在谷铭走过桥后,又行了几步,两旁树后闪出来两个人——一个高瘦,一个矮胖。
“嘶,大哥这小子,是不是就是上次那个被我们绑起来那个小子,他怎么又出来了?”那矮胖劫匪从一旁树后越出,看清楚来者是谷铭后,看向高瘦劫匪,“大哥,要不我们放他出去?”
“怕什么,那小娘们没在这里,害怕他干什么?”高瘦劫匪探头看了看他的身周,发现那天抓他的南宫若月没有在这里,当即壮起了胆子,“这小子没点实力,还想出去,哼,我们把他绑回去!”
谷铭手伸向腰间,想要拔剑,听见后句后忙收回了手。这下子绑他去了,岂不是能够一网打尽而不用再费自己功夫去找对面老巢了。当下也不反抗,只是面露惊恐之色,转身龟速逃跑,生怕两人追不上。
“大哥,这小子还有剑!”矮胖强盗先行一步追上了谷铭,并把他压在了地上,压到了他腰间硬邦邦的剑上。
“没事,夺下来给我,我正好玩整把剑玩玩,这小子懂个屁的剑!”高瘦强盗从后面赶到,对着地上正卖力捆绑的矮胖劫匪道。
“好!”
谷铭冷哼一声也没再说啥,心里想着一会让你俩好看。
“你哼个屁!”高瘦劫匪接过矮胖劫匪递过去的剑,踢了谷铭一脚,“带走,带回去!上一次有那小娘皮帮忙,这一次她没来我看你怎么办。”说着又踢了谷铭一脚,这一脚比前一脚又重了不少,似乎要出那天那口恶气。
矮胖强盗提溜起来谷铭,扛在自己的肩头。这矮胖强盗虽然不是修士,但是力气是真大啊,谷铭一百二三十斤,“哧”的一下子就扛在了肩头,连停顿都不带停顿的。连谷铭都在暗暗感叹,这家伙真有劲。
三人就这样走出去大约三里路,转进了一处山里,然后高瘦强盗带着他俩七拐八拐地走进了一处地洞门口。来时的山路上,有不少人在盯梢,不管是明处明明实实在那里站着的;还是在暗处被谷铭感知气息感知到的。山洞内,无数只火把映照着本就不宽敞的山洞通道灯火通明。三人又走了许久,走着走着,谷铭有种这山体已经被掏空的感觉,因为谷铭被扛着,越走上面的距离越高前面也越宽敞。走了一会儿,谷铭感觉来到了进山洞以来最大的一处地方。周围四四方方的显是被人刻意挖成了正方体的形状。靠近对面墙的地方摆上了一把椅子,椅子之前还有一张大大圆圆的木桌子,除此之外便空荡荡的别无他物了。
“老大,就是这小子上次把我坑的。”高瘦强盗对着前面站立着的披着披风的一名高大男子低头恭敬道。
“行了,知道了。“浑厚的嗓音从那名高大男子口中传来,说着踱步向三人走来,“我看着一般啊,你俩是怎么被他坑的。”
“他上次还有帮手,这次没有了,正好他想出村,被我们两个人截住了。”高瘦强盗回道。
“行了,张三你和李四下去吧。”高大的匪首蹲在地上端详完被绑住的谷铭,然后站起来挥了挥手让那两个人下去。高瘦强盗和矮胖强盗便出去了,李四出门时关上了这四方房间的木门。匪首又走到了靠着那张椅子的地方,然后背对着谷铭,面朝墙壁,右手扶着椅子。翻腾的烛火下,他的身影被拉长了不少,显得尤为高大。
“听说你想出去,哼,痴心妄想罢了,你刚刚也看到了,唯一的通路也被我们埋伏下了人手,任何人都插翅难逃!”
“我听说你把张三二人坑了,想必你能把他二人坑了,你也算是个机警的人,这一路走来你也没闲着吧,这一路上,这处山洞想必你都打量清楚了吧,怎么样,就凭那些村民还敢和这等全副武装的我们对抗!我们这苦心经营数十年,他们又如何抵挡的了,凭他们手中的锄头,还是凭官府的那群酒囊饭袋还是不习骑马射箭的那群乌合之众!他们配吗,哈哈!”匪首越说,语气越是激动,最后他的右手也从椅子上拿起,与左手一起高举起来。
“我们苦心经营,我们隐姓埋名,就是为了不久的将来,我们能真正实现一个自由的、一个民主的、一个能够真正能够凭借自身能力去考取官职而不看出身,不看贵贱的国家,一个人人相亲相爱、一个人人都能吃上饭的国家,一个存乎于我们所有人心中的国家!”
“怎么样?哈哈哈,我们已经准备了十多年,现在已经是最伟大的黎明前端,这也是这个国家、这个腐朽至极、这个愚昧不堪的国家最后时刻的到来。眼下的我们,粮草、武器包括我们的防御工事都已经构筑成功,眼下正是缺人的时候,你能把张三二人给送去官府,想必你也是有能力的人,哈哈哈哈,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共同推翻这昏庸无能的皇帝和他这残破不堪的国家!”匪首大笑着转过身来,狂热的目光中闪现着异样的光芒,然后下一刻他呆住了。
“?”
谷铭扔掉缠在手臂上的最后一截断裂的绳索,听着正在传教的匪首突然没了动静,向椅子那边看了过去,与匪首充满疑惑的目光四目相对,两人都呆住了。
“额,你继续说。”谷铭打破沉默。
“你怎么……”匪首还没问完,谷铭见他语音极大,生怕被门口或是走廊内的人听见,赶忙催动灵力,一股筑基期的灵压朝匪首压了过去。匪首一下子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可恶,没想到最后一步出了问题,准备十多年,十多年啊,为什么,为什么!”匪首趴在地上看着谷铭慢慢地走过来,无力的吼叫着。谷铭走过来,将他提溜起来,按在了椅子上然后自己则坐在了桌子上,正对着面前的匪首。匪首眼球中布满了血丝直勾勾地看着谷铭。
“唉,你这种人啊,本事小却总是异想天开,现在的国家是你能撼动的?”谷铭在他面前摊了摊手,作出无奈的动作。
“你什……”
匪首又欲吼叫,但是那如山的压力再次袭来,一下子让匪首的话说不出来,卡在了喉咙之间。
“你别叫唤,叫唤的我头痛。”谷铭眉头紧皱,右手摸了摸额头。本来就是山下密闭的空间,这位匪首音色还浑厚高亢,巨大的声音在四方空间里不停回荡弄得谷铭有些头疼,“我现在问你几个事情,第一你要真造反,那么你认为目前最关键的是什么,是人数吗?我刚刚听你的话语中,似乎就在说怎么怎么的好像人只要够了,你们就能实现自己的伟大夙愿,是这样吗?”对面的匪首说不出话来,只能点了点头。
“唉,人多了顶个屁用,就凭你们这帮人,就是十倍、二十倍顶个屁用,你看你现在还被我摁着呢,如果我现在想杀你,那就是如同探囊取物。我告诉你吧,第一项是人心,人向则国兴,人背则国危。你看看你们这群人,除了你手下这几十口人,还有别人支持你吗?你发展了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你看看就是你根据地最近的村子都害怕你,都不敢亲近你,你这样打什么仗,造什么反?人心所向,众望所归,人民箪食壶浆何愁人数问题?”
“第二项是纲领,领导纲领是决定一个组织存亡问题和一个组织未来发展的方向,我问问你你有什么切实可行的领导方针、领导纲领吗?没有吧,整日折腾这口号,沉溺于自己的幻想当中,有什么用?现下里,你能做到的就是费些时日,写出些有用的东西来,能决定你们这个组织未来走向的。”
“第三项是实力,呵,这一项不用我多说了吧……”
就这样,在漫长的两个时辰中,谷铭给他提了够二十点建议,匪首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最后谷铭左思右想,实在是从思政上和历史上扒翻不出什么东西了,也就收了灵力,跳下桌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下摆。
“仙人在上,受何政一拜!”匪首突然拜服在谷铭之前。
谷铭微笑着摆了摆手,点了点头。
“这装比的感觉真不错……嘶,这样算不算降服这帮毛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