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赌约过去已有一周,在这段时间里若行和钟绮菱再无交集,井水不犯河水。
平淡的生活乏味且无聊,不过这才是若行想要的。只有失去或从未有过,才能懂得现在的弥足珍贵。
即使钟绮菱那个笑容依旧在脑海挥之不去,他偶尔也会偷偷向钟绮菱那边偷窥几眼,但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校学生会办公室。
任谁没吃早饭就被拉过来当苦力都会不爽,若行也不会例外。
“我的身份尹月沂应该跟你说了吧,现在是兑现承诺的时刻。”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满脸不悦的若行,蓝云涵狡黠地笑道。
“是什么?”
蓝云涵左手边那一大摞的档案纸不是什么好东西,若行看了眼就知道。可事已至此,总不能扭头开溜吧?他只能硬着头皮把话题接下去。
见若行如此配合,蓝云涵收起了常挂在脸上的笑容。
“是有关社团的,具体来说是社团经费的。”
“……你认真的?”没等蓝云涵说完,若行一时掩盖不住震惊,少见地抢先发言。对于“钱”这个字,他能起ptsd的。
“是的。”蓝云涵轻轻一笑,以静制动。
“你人真好啊……”
“谢谢夸奖。”
顺着若行的阴阳怪气,蓝云涵把话题延续了下去:“我们是冠以‘随机’之名的学校,大部分情况都会采用这种方式做决定,包括社团经费。”
听到这里,若行对具体要帮什么忙心里已经有了定数。
“规矩是规矩,实际是实际。你觉得会有几个社长愿意接受连社团基础活动都无法支持的经费?”
“有关金钱的随机,事关重大,即使是身为会长的我都无法干预。为了让秩序维持下去,往届会长都会选择偷偷协商的方式。”
“今年协商失败了吗?”若行故作镇定地问。无论从何种角度思考,他都想立即跑路。
“几个拿到大头的社团拒绝协商,听说有‘坏孩子’参与。”
“所以我希望你能去说服那几个社团,碍于明面上的问题,我无法给你提供太多帮助。”
“噗,你能说说为什么让我去吗?”面对这糟糕的破事,若行被气笑了。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蓝云涵不为若行反应所动,依旧把节奏牢牢控制在自己掌控之中。
“都听。”知道足够多的信息没有坏处,若行始终这么认为。
“先说实话。‘坏孩子’平日里行动隐秘,学生会仅仅知道他们私下里聚集起了很多人,而你是少数和他们有过接触还全身而退的人,所以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你们为什么连这事都知道?”若行眉头一皱,快速问向蓝云涵。
“全校都在谣传你为了不让女朋友被欺负,单枪匹马只身入敌营,独面敌方老大。”蓝云涵能听出若行的不满和疑惑,不过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乖乖把需要的东西传达完毕就行。
“……我当时的理由是帮朋友摆脱麻烦。”
谣言会随着传播的距离和时间不断发酵,一万个人会有一万种说法,当把想法亲自印证若行体验到了两种感觉。
“这都不重要,我只要确保你和他们接触过就行。”蓝云涵终止了这方面的讨论,即使她已经察觉到“理由”二字,也不愿在毫无紧要的方面浪费过多精力,不是谁都爱当好奇宝宝。
“谎言则是。我现在无人可用。”
若行不可否认,气氛掌控者的服软足够让人心动,特别是蓝云涵这种在短暂对话中始终以平静应对一切,强大与美貌并存的完美存在。
“我觉得我……我的好处是什么。”身为普通人,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才是正确决定,通过短暂思考,若行放弃了小套路,近乎愚蠢的真诚向蓝云涵提出了要求。
“我已经帮过你了,太过贪婪不是好习惯。”
“任务很艰难。”贪心不足蛇吞象,若行觉得自己没有不在克制欲望。
“我是个真诚的人。”从对话开始,蓝云涵并未进行隐瞒,这样的确容易陷入不利之境。可不同的人拥有不同的应对方式,真诚又何必不能是一把利器。
“拜托了。”这次若行没在延续正常对话方式,而是露出苦笑,近乎恳求地进行回答。
室内安静了下来,蓝云涵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招式。在左右权衡之后,她立下了这样的承诺:“事成之后,我会尽量为你将来所在的社团提供更多资源。”
“你和尹月沂都要加入,我相信你是真诚的人。”为了防止蓝云涵光说不做,若行不介意优先使用道德绑架。
“好的,东西全部拿走。”指了指身旁的档案纸,蓝云涵背过身去,闭上眼睛调整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