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想成为勇者呢?”
幼茗只是笑,一双蓝色的眼睛从里到外都透露着好奇。
她愈发理解不了人类的想法了。
银牧坐在路边的石台街上,一只手托着腮,眺望着天上的云。
“兴许是私心,兴许是责任吧。”
“我想要亲眼看看外面的世界,更想让像我一样的人也能够亲眼看看世界。”
“我过去每日都是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未来何去何从,总是把自己封闭在一个..落寞而凄冷空洞的盒子里,没有虚情的悲悯,只有被困在笼中...一日又一日。”
“我曾感受变质的亲情的代名词已经成了暴力,变成了漠视法律的牢笼刑场....那么,这里的人们又会是怎样?他们又有着怎样悲痛的遭遇?是否魔族的存在就会让下一个明天不会那么安稳的到来?或许会吧..因而我想要成为勇者,哪怕没有人知道我是好,哪怕是身在阴影中的行迹也好...只要想到了在那遥远的未来,最起码会有人因为我而能够幸福的期待明天...”
并没有那么愤怒的波动,而是平静如水的叙述着一些缘由。
大概吧,正是因为他的确是一位有着偏远抱负的人,所以才会遭受时空乱流依然镇定下来,甚至还会想要成为勇者。
“真是奇怪呢...”
幼茗从中感受到了莫大的决心,可是对于她,所谓的决心也不过是饭后的甜点,随时便可一口咬碎的存在。
如果不是存在乐趣,存在好奇,她大抵也会因为无法理解对方的感情而直接选择离开。
“抱歉...我有点,听不明白。”
“因为幼茗还很小嘛,哈哈…”
银牧站起来,她才发现对比之下,她的确显得就像是妹妹一样。
“唔!我其实不小了...”
幼茗试图辩解,然而,不管怎样,对方也只是用看小朋友的目光看着她。
...
“你要踏上旅途么?”
这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身为勇者,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是勇敢的人,将要拿起这把勇气之剑,为了人类的未来而战斗。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并没有说。
当哥布林冲向幼茗时,她的慌乱与眼角的泪珠,在那时,银牧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在旅途之前,先好好的学习战斗吧。”
幼茗好意的提醒道。
魔族,既然能够困扰人类那么久,那么久一定不会是等闲之辈。
“嗯。”
银牧答应了,便准备向森林出发。
最终,幼茗还是开口了。
“...说起来也许有些失礼。”
“但,能让我加入你的旅途么?”
她很恳切,也很让人无法拒绝,在如水般纯洁的蓝色眼睛中,似乎始终存在着一抹温柔。
幼茗也有私心。
她想要作为一个见证者,贪婪的见证这个故事的发展。
“其实...幼茗就是不说,我也会问一句的。”
“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早呢..”
银牧不好意思的转过头挠了挠。
“唔....毕竟,如果连村子都不敢走出的话,我又怎么能够实现我的梦想呢?”
银发的少女在身后腼腆的站着,就像一只温柔的猫咪,无言中诉说着自己的希望。
是啊..就是希望,一种内心深处的温暖。
尽管很戏剧化的,不过幼茗就这样,成为了银牧的队友。
他也并不知道,眼前的萝莉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不过现在的他倒也没心思想那些。
新手村一旁的森林是很奇怪的,在平时大多都是一些弱小的哥布林和史莱姆什么的,其他的则是一些野兽。
但是偶尔也会有人注意到,在晚上,新手村森林的外围似乎总是会出现奇怪的黑雾。
据说有人曾经进入过黑雾,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所以,新手村的大家总是会相互提醒不要在夜晚出门。
幼茗有一次出于好奇,便看了一下黑雾究竟是什么,最后发现竟然是一位魔族首领制造出来的。
用途倒是不清楚,因为她没注意,当时只是匆匆看了两眼便睡觉了。
“那个,幼茗...”
银牧过来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你有地图么?”
“...地图?”
幼茗吮了吮手指,思索了一下。
“好像有一份?”
她从牧师袍里翻了一会,最后在银牧震惊的目光下拿出了一张黄皮纸。
“原来..里面是有口袋的么?”
银牧觉得自己好像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茫然的说道。
“不然我要怎么装东西呢?总不能用包提着吧?我还要用法杖呢。”
幼茗解释道。
其实正常的牧师袍的确没有口袋,不过她变东西不好解释,所以就弄了一个口袋出来。
银牧呆头呆脑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自己的剑有了那么些许的沉默。
他好像忘记了,他没有剑鞘。
“算了,就这样拿着吧。”
银牧自言自语道。
“接下来,我们去猎杀一些哥布林吧。”
他用剑指了指森林。
哥布林,如果在没有幼茗给它加buff的情况下的确是弱小的魔物,差不多相当于十岁小朋友的战斗力。
不过据说有一些变异的就比较恐怖了,当然她可没有那么恶趣味,会弄出一些奇怪的哥布林,那得问前面的几位神明到底在想什么了。
“那就出发吧!”
对于银牧而言,大概这就是所谓,成为勇者的第一步了。
首先,他需要学会怎样去与魔物战斗,然后才能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交汇中得以幸存。
幼茗倒是无所谓。
陪伴着勇者,不过也只是她漫长寿命的一角,即使花上再多的时间,也只是毛毛雨罢了。
倒是旅途本身,说不定会充满了乐趣。
幼茗暂时决定不会对这位异界的旅客含有敌意,也并不打算用神力来支持他的旅行。
而旅途中的一切帮助与陪伴,也并非一位神明的善意,而是一位纯真的少女,一位坚定信仰的牧师所能提供的力所能及罢了。
幼茗紧跟着他的步伐来到了森林深处,看着他如临大敌的面对着每一只史莱姆,艰难的战胜那些卑鄙的哥布林。
最终,在不知不觉中天色就暗了下来。
银牧倚着一棵大树躺着,幼茗哼着他没有听过的歌,用温柔的魔力附魔着他的伤口,最终缓缓愈合。
他沉默着,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想要道谢,又不想打断她哼歌。
只是,头一次这么热烈的感受生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