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打听后,终于找到了姜雪落的病房,我敲了门,听见姜雪落的声音,他让我直接进去。
一进屋看见身着黑裙的女子站在病床前,她见到我,回以冷冰冰的眼神。
我心想这应该是姜雪落的姐姐,她有着同样雪白的皮肤,黑色的长卷发披在肩上,脖子上戴着貌似很昂贵的珍珠项链,她看上去没有化妆,我甚至能看到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可是她依旧散发着十足的气场,仿佛在告诉别人最好不要靠近。
姜雪落对我笑道:“学长来的真快,还帮我买了早饭,谢谢。”
我赶紧收回被他姐姐吸引的目光,拎着早饭走到病床前。
“这个你能吃吗?我买了小米粥和茶鸡蛋。”
“当然可以,谢谢学长。”
姜雪落礼貌地道谢,完全就是一个温柔的贵公子形象。
我把早餐递给他,然后看向他的姐姐,觉得应该打个招呼。
“你好…我是姜雪落话剧社的学长…我叫夏念安。”
她从我进屋至今没有对我说过一个字,我总觉得这未免太过冷淡,和姜雪落对比起来,反倒显得很没有家教似的。
听见我向她问好后,她并没有打算回问的意思,依旧我行我素地板着脸。
这使我感到十分尴尬,这个人脾气真是古怪。
“有人来了我就可以走了,”姜雪落的姐姐看了一眼手表,皱眉道,“还有一个小时,希望可以赶上飞机。”
她对姜雪落说完后,忽然看向我,“你好,我想和你聊几句,大概五分钟左右,可以和我出来一下吗?”
这让我相当意外,我不禁看了一眼姜雪落,但这小子无论是对她姐的态度,还是刚刚这番话,他都没有任何反应,现在正坐在床上,若无其事地剥鸡蛋吃。
这对姐弟真令人火大。
姜雪落的姐姐从柜子里拿了手提包,然后就叫我来到了楼道里。
她停下尖锐的高跟鞋,转身对我说:“希望你不要误会什么,我只是想给你一些善意的建议。”
我一路皱着眉头,只能安静听着。
她两手拎包放在身前,珍珠项链反射着灯光。
“我直说好了,我弟弟是个危险人物,我觉得夏同学你应该对他完全不了解,请不要打断我的话,我说完就要去赶飞机了,剩下的事你自己判断就好。”
她见我似乎要提出异议,连忙阻止了我,其实我只是想说我知道他是多么危险的人物。
“我弟有一个癖好,他喜欢保护弱小的人,这会使他产生一种骄傲感,他曾对我说过,他把这个对象称为宠物,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她面无表情地说,“非常遗憾地告诉你,他上次对我说的那个宠物,我记得也是他的同学,但是现在很不幸他已经去世了,我对此感到十分痛心,我实在不愿意再看到同样的悲剧,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再与他有任何接触。”
面前的女人露出悲悯的表情,像是感伤,却更像是嘲讽,“弱小”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让人感到无地自容。
我头脑一热便问她:“你说的那个同学,是让姜雪落给杀了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杀”这个字。
她明显感到错愕,然而又很快回复镇定,“他当然没有直接杀死那位同学,而是间接害死的。”
“你似乎很讨厌你的弟弟,老实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姐姐,你们是亲生的吗?”
我说完这句话,她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无论她再如何克制她的情绪,这句话也明显刺激了她。
“如果我讨厌他,就不会连夜从美国飞过来,还帮他调用大量资源封住记者的嘴。”
她说完后,觉得不够似的,又补充了一句,“我比谁都爱他。”
这下我更糊涂了。
“你们真是奇怪的姐弟,总之,我觉得应该是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弱小的人,如果他是出于什么想要保护我,为了获得无法理解的骄傲感,我想他一定是搞错了,不过,多谢你的忠告,我就当你是为了我好吧。”
我说了这番话,她突然发出了一声嗤笑,接着拿出了一张名片给我,“我能说的都说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给我打电话,要是不方便,可以发邮件,那么告辞了。”
她没等我回复便转身走了。
我心里很不爽,拿起名片看了一眼,脑子里能反应过来的只有“姜云芷”这个名字。
云至雪落的意思吗?
他们的父母还真是诗情画意。
不过教导出来的子女不是变态就是自大狂……
我将名片揣进兜里,回到了姜雪落的病房,这房间是二人间,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我姐跟你说什么了?”
他吃完了早饭,两手枕在脑袋后面,笑嘻嘻地看着我。
“她叫我不要和你接触,说你是很危险的人。”
“还有吗?”
这似乎不是他关注的重点,可是被他害死的同学,这种事可以问吗?
还是算了,这不是我为人处世的方式,况且我和姜雪落之间,只有王国游戏的利益关系罢了。
我走到他床边,因为很累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直接问他关于蛋糕炸弹的事。
“还是别说你姐的事了,我想知道昨天发生在火锅店的事,你是怎么发现蛋糕里有炸弹的。”
姜雪落一听我提这事,表情立刻冷却下来,“学长知不知道叫做猛犸的网站?”
“这个昨晚听人说过了,我也知道有署名为“迪达拉”的国王发出了公告信,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能够知道我哥买的蛋糕里有炸弹?”
“我告诉你原因后,你可以保证不生气吗?”
看到他认真的表情,我忽然心里感到非常不安。
姜雪落把头瞥了过去,小声说道:“其实我就是那个迪达拉,信是我写的,猛犸也…是我自己乱搞的网站。”
“……”。
“你哥买的蛋糕里面根本没有炸弹,我叫我姐来是为了怕记者把真相说出去,因为根本没有爆炸。”
“……”
我的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本能地站起来按着他的背,用力把他的衣服掀起来,果然,他妈的,一道伤口都没有!
我愤怒地离开他的床边,竟然听见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笑声。
这个疯子……
“学长太有趣了,抱歉抱歉…只是开个玩笑啦,谁叫你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个游戏,这样下去可是很危险的。”
我回头狠狠地瞪着他,完全不知道还能对他说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从来没有!
“疯子…”
我气得脑仁都疼起来,只能丢下这两个字,匆匆离开了病房,如果再继续待在这里,我很怕我会发了疯地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