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夜星感觉身心无比舒畅,心想:(在这样美好的氛围中,掌握御物定会事半功倍吧!)
他闭上双眼,让一切归寂于黑暗之中,意识之中,唯见自己,还有手中的那颗珠子。他感受得到那颗珠子,感受得很清晰,却怎么也无法御起,就好像欲要将一块石头搬起而用尽全力却无法动其丝纹.
在这片空旷的黑暗中,他看见了那位神秘的少女。少女依然跪坐在那里,她的身影无比清晰,但陈夜星的眼神怔住了。正因为在他眼中少女的身影十分清晰,所以他看得很清楚——少女的身上散发着一种黑烟.
(那是......灰烬! 灵魂的灰烬! 不会错的,但是为什么? 她明明年纪尚小,灵魂却散发着灰烬。那是命数即尽之兆啊!)
就在这时,少女转过头与他对视,那双澄澈的琥珀眼瞳中外溢着碎屑般的火星,随窗外吹来的清凉的风飘散于空中.
陈夜星猛地睁开眼睛,少女仍在专心研究手中的机关,好像不曾望过来似的,好像刚才陈夜星看到的都是幻觉似的.
但少年清楚,那是真的,灵魂的灰烬与残存的火花都是真的.
“你......”陈夜星想问她些什么,但见少女不予理会,便作罢了。又过了些时间,陈夜星抬头望窗外太阳光影方位,估计快到研药课的时间,从位子上一跃起身,眼神于少女身上留连片刻后, 内心倍感复杂地离开了。那种复杂感,就像是想解开考卷上的一道数学大题,不知从何动笔、不知从何思索,唯可做的便是看着它、看着它、握着笔瞪着眼看着它.
并不是说少女在陈夜星心中割据了多少方圆,而是那但凡见一眼便难以忘却的画面、那似乎蕴含着世界无光景象的黑烟,再无情的人也会心感一丝动容吧.
从万望皆烬中走出的灵魂,历经焚焰仍是一如既往.
研药堂中已座无虚席,大家满面愁容甚为无语地看向堂前的苍云柳.
“先生,为何又是您来教啊?若大一个青城学府连第二个导师也请不到吗?”堂下有人发言道.
“诸位是在质疑我的教学水平?”苍云柳道:“那么诸位觉得上堂的炼器课如何?”
“可谓十分清晰专业、通透易懂,其水平非常之高!”虽声音不齐,但所有同学观点一致.
“事实上, 炼器之学问是我最不善之门.”
众人目瞪口呆.
“顺便一言,最后一节论武课亦由我指导,那么现在......开始上课吧,诸位。这药门之问在下极有精进.”苍云柳神色和善中蕴含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黑色,同学们皆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课后众人皆为一副燃烧殆尽的样子东颓西倒.
“终于结束了——!”艾良辰趴在桌子上哀嚎:“这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课,没有之一!阿成兄,你呢?”
他半死不活地扭头望去,震惊地发现刘辛成居然还在看苍云柳发下的研药教材——《东天百草箓》,其表情万分认真.
“天呐!你居然还能继续.”“ 嘿嘿,因为我很喜欢先生嘛,她的每门课程我都想要竭尽全力而为.”“呜呼~,何其弃命哉!”
“只是通习诸草方性而已,为何一副痛苦之情?”陈夜星轻松抛开教材,不以为然,梦天也随之附和道“就是就是”.
“不当人啊! ”艾良辰长叹:“下堂就良善了,打架嘛,最拿手了。且估计先生那似亚健康的体况,应是轻松的一堂课吧,有点期待呢!”
等到真正开始上课,若大的演武场上、凉云碧草之间的同学们又一次被刷新了观念.
手握法杖的苍云柳神色依旧地站在众人面前,摊开手.“来,每位与我打一场,若是赢了,自然无所谓;若是输了,我会予以指导,之后便勤加练习吧.”
同学们有些失措地面面相觑: (我们不会把先生打得下不来台吧,无论何以观之,先生貌似都不是能打之类者啊!)
“好 !我先来!”艾良辰不想失掉逞风之机,一马当先,舞枪便上.
“嗯,很有气势.” 苍云柳褒扬一句,面对冲上来的艾良辰,小错身位,回手一杖直击腰上.“但惜勇而无谋,毫不思索战术,纵使枪法出神,却临战无用.”
艾良辰被一击栽地,胜负转瞬.
苍云柳施手将他扶起,嘱言道:“日后争战,莽夫可谓大忌。打仗非无脑互殴、干就完了,需晓战术、灵活应变,正所谓兵不厌诈.”
这一通操作令同学们震撼崇拜不已,她的回眸,于众人眼中便是美之绝景.
“先生,请赐教!”苏雨落被激起斗志,拔剑而起。苍云柳笑了笑,说道:“请全力赴战,不用藏什么底牌,你的所谓底牌并非何种好牌.”
苏雨落一听,立即唤出数道雷电,随剑光直逼苍云柳。对方迎向电光淡定自若,手中长杖呼地一轮将雷霆击散,随后冲苏雨落手中宝剑一顶,便轻松转守为攻,看呆众人。同学们享受着两人的交锋,内心唯有精彩一词.
此时此刻,苏雨落愈战愈勇,挥舞的攻击也愈发有力,招招猛砍中不时穿插暗袭,雷电在剑与空气中穿梭,伺机突袭着.
纵使如此,却仍无力压制对方。苍云柳动作幅度不大,却每一招皆不显余,招招为守却皆转为攻势。斗局久久未止,苏雨落进攻之势渐急渐猛,而似乎没有任何作用。剑光之下,苍云柳再次转为攻势,且乘势接连两杖打翻苏雨落,丝毫不显疲惫.
“气势足够,谋勇兼惧,攻之有方,秘法得韵。但性情焦傲,性波及技,故剑技高傲,易露破绽。且招式变化贫乏,敌人不会让你‘一招鲜吃遍天’,在变招上需下功夫。方才于剑招上,我能明显感觉到你心焦气躁,斗武切忌‘赌气剑’。你出身名门,自是不耍偷袭,若如此则破绽百出,终定惨败.”
“是,定遵教诲!”苏雨落气喘吁吁.
旁观的陈夜星思索良久,踏前一步道:“下一位便由我来吧.”
“不.”
苍云柳的回应令他惊讶万分,其它同学也略有惊讶.
“这是为何?”“你,我想留至最后,单独为你开一堂特殊课.”
(PS:祝各位读者明日七夕快乐——来自单身的主编于23年8月21日的祝福。实话单身挺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