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差点忘了,还要给浮萍打个电话。”观月在床上滚了会儿,待体热减退少许,才想起这茬来,“总觉得怪对不起她…”
她从床头柜里摸出手机,正要拨号,才记起来号码纸条在书包里,而书包被妹妹拿去洗了…
“呃,那时好歹刻意记了一点儿,总会有点印象吧…”观月努力回想,思绪却是一团浆糊。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下楼去翻书包时,耳畔突兀地响起了奶声奶气的声音:“1560591……”
这是我平时心里默念的声音么?还是说幻听?发烧还真是难受…
观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照着那提示拨号打了出去。
观月:“喂?是浮萍么?”
季浮萍:“是我,你是…和叶?你真的打来啦?好惊喜!”
观月:“呃…这个嘛…”
季浮萍:“让我存一下通讯录…好了,和叶,这下我们也可以煲电话粥啦!简直就和情侣一样耶!”可以听到电话另一头床不堪重负的嘎吱声,那妮子貌似是跳了起来…
观月:“如果没事的话…阿嚏。”
“别挂啊…嗯?你感冒了?难怪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是哦,我们走后不久是下了雨来着,我要不是追上前面的同学蹭到了伞,也得被淋得够惨。”季浮萍关切地问,“你应该也没带伞吧?和那个李汝嫣…一路淋回去的?”
“那倒不至于,门卫老师有借伞…”观月拿纸巾一边擤鼻涕一边说,“但途中分开后…”
“你把伞给她了啊,真是的,”季浮萍幽怨地说,复又笑了,“也对,这才像你啊,那么在意别人…怎么样?撩妹成功么?”
“撩什么妹啊,也就才搭上几句话,”观月心累的说,“她对我还是很戒备,我一问到关于她家庭的事她就翻脸了,看来只能慢慢沟通了,你说我要不要告诉老师这件事呢?”
“那不是打草惊蛇了么?而且她的情况我也和你说了,仅就了解的那冰山一角,还不足以说明就是被家暴了吧。”季浮萍说,“何况如果她自己不配合,说不定连你自己也要陪进去哦。”
“你奇怪的电视剧看太多了吧…”观月汗颜说,“总之我不放弃的,俗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想终有一天她会打开心防的,到时候也能把她解救出来了,当然,那一天我希望越快越好。”
“那假如进展到要见她那个禽兽家长的地步时,可要记得通知我哟,我给你掠阵。”季浮萍说。
“其实我觉得也许以我为纽带,让你也加入进来和她交流,事情会更简单一些。”观月心里一动,“当然,过程可能很艰难…光是我和她搭讪就难得要命了。”
“那可不一定,”季浮萍说,“我不也和你成了朋友么?很多时候一些东西是可以一蹴而就的,只要诚意够。嗯,我妈就是这么教我的。”
浮萍她家听起来很正常啊…伯父伯母教导的三观也很正…话说,她好像是难得的普通人了吧,可为什么老是觉得她好像也有什么不凡的地方…不过,也许这世上每个人都有什么厉害的才能吧,只是还没发掘出来罢了。
想象到电话那头季浮萍腼腆而真诚的笑容,观月不由也笑了,“借你吉言了,那今天先聊到这了,挂了…”
“诶,还想推荐你电视剧和小说看呢。”
“你推荐了我也不会看的。”观月直白的说。
“诶——,那再见啦。”
“再见。”
把手机放到一边,脑海深处仿佛始终回旋着某种声音呼唤着她…观月也没力气去刷牙了,把灯关了,红彤彤着小脸蛋,闭眼进入了梦乡。
…
楼下,泷雨正分类着观月书包里的物件,手指一颤,便从夹层里拈出了一张纸条。
“156…电话号码还是社交账号…和叶果然变了啊,”泷雨自语,把纸条张开了给吹干,“那就这两天好了。”
…
也不知是不是感冒的缘故,观月的睡眠质量并不怎么好,大多时间处于半梦半醒间,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水声,可脑海深处的那个声音却越发明显了,像是进入了深层的梦境般。
那个奶声奶气的稚嫩童音重复着:“妈妈,妈妈,妈妈。陪我玩啦…”
“什么鬼啊,做个梦怎么也不得安宁…”观月用枕头蒙住了头。
“妈妈,妈妈…”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好吵啊!”观月充分表现了起床气的恐怖,以她这种弱气的性格都差点一嗓子吼出来了,“哪里有什么妈妈啊,别说话啦,我还要睡觉呢。”
那声音顿时弱下去了。
但反而雨声越来越大。
观月不禁咕哝了句,“这该死的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睡觉也不让人好好睡…”
“雨停了,妈妈就愿意陪我玩了吗?”那童声扭捏地说。
观月只当是做梦,但得益于睡眠时的脑子不好使,她鬼使神差地回答,“是啊,如果雨停的话…”
“说好的哦…”
……
“离成功不远了。”头戴冠冕,身着袍服的人形仰望着天空中皎洁的月亮,“很快,你就要回归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被密密麻麻的繁复文字缠绕覆盖,看不真切原貌,只有话语在传递,却如刀剑交击般刺耳,与他脚下翻涌的雷电声音类似。那海一样的云将整个东京都遮蔽了,暴雨倾盆而下,云层却越积越厚,呈现出比夜空更厚重的黑色。
但那也只是凡人所能领略的风景罢了。
作为远比凡人高贵的存在,『他』眼中的世界也与凡人绝不相同,即使这世界与远古时早已不同,变得污秽而狭小…在他眼里,云层是涌动的水元素,是蓝色的,而狂风是白色,大地是黑色,雷电是衍生出的橙红色…莫大的都市就像一张画卷,流动的元素在上面勾勒出玄奇的符号,交汇出一个个变幻七彩颜色的节点,那都是被他布置过的虚界,恒河沙数。
毫无疑问,如果白溪有这眼力,必然能看出这是一个绝世的法阵。
一个囊括了一座都市,几百万人的法阵!
它构建出了奇特的场域,勾动了元素潮汐,从而喷薄出了恐怖的权能,源源不断地抽取着那些虚界的规则之力——一枚介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钥匙缓缓借此成型,悬浮在了神秘存在的面前。
“只差一点了,哈哈哈,不枉我这些年的经营!”被字符包裹的人形张开手臂,君临天下般大笑,“凡人早已将我们忘记了,旧的时代也已经过去,天帝已陨!但我们终将重临这个世间,成为新时代的真正主宰乃至新的天帝!哈哈哈,就用这几百万蝼蚁的哀嚎恭迎你的归来吧!”
“完成了!十界钥!”『他』伸出手,要去握住那把更像是权杖的钥匙。
咔嚓。
一股不知来源的力量流入了法阵之中,使得元素的流动出现了毫厘间的变化,然后误差越来越大。原来泾渭分明的风火水土逐渐模糊了界限,就好像春天消融的冰层,以一种极缓慢而又坚定的速度崩溃着。
“怎么回事?!”他愤怒了,“发生了什么?我的法阵,在崩溃?谁干的?是谁的力量?谁敢忤逆我!”
轰!
好比镜面超过承重,裂开了缝隙,但裂痕变多,到了某种程度,便无法阻止了,毁灭就像萧瑟秋风吹去落叶,飞湍瀑流卷走小船。瞬息而已,以他的视角来看,世界黯淡了。代表虚界的节点一个个熄灭,最后只剩下寥寥几个还能观察到,却也如烛火般飘然不定。
他感到了一丝恐惧,对某种更超过他之上的伟力的恐惧,“难道是天帝…”但紧接着他意识到关键,急忙掐灭了心中的遐念,缠绕周身的文字如蛇一样要吞掉那枚钥匙,然而却失败了,一股恐怖的反噬之力逆着法阵于钥匙上炸开了,钥匙化成碎片四散,没入已不可观察的虚界里,而法阵也彻底消弥。
他不顾反噬,也来不及为失败的法阵而心痛,强行拘束住了钥匙最大的碎片,以文字包裹了收入怀里。随即身形震了三震,一口同样充斥了文字的鲜血狂喷而出。
“可恶,啊…”他抹去血渍,对月长啸。
许久,他停下来,孤零零漂浮在万里无云的夜空中,俯视繁华的东京,恶狠狠地道,“无论是谁,害我功亏一篑,我都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PS:二更
女儿这也算上线了吧…而且因为主角的一句话就要重新洗牌,反派心里也苦啊…
不过大场面真难写,妈蛋,但坑还是要填…要不然让大家的精力白费,月票白投,打赏打水漂,也太愧疚了(T▽T)
最后,虽然我知道这种画风的转变很诡异,仿佛从都市变成了玄幻,但能不能尽量别吐槽…因为后面还有更诡异的画风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