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半封闭的环境加上良心的供暖驱走了寒冷,更使观月炙热的体温攀升到了某种可怖的境地,即使她想自欺欺人以取暖为由继续沉浸在和妹妹亲密相贴的桃色氛围与馥郁气息里也不行了,只得悻悻而尴尬地低着头免得晕红的小脸被看到的同时,与泷雨拉开了距离。
观月全然没看到泷雨嘴角智珠在握的一抹笑意,也没觉察到妹妹从上而下带着亵玩色彩的审视眼神。泷雨似乎毫无芥蒂,也不说话,两手提着书包,放在大腿前,俏生生地站在与观月同一直线的两米远处,泾渭分明而又像是宣誓了某种主权般。
观月还是低着头,心里有些念头怎么也压制不住,她用余光瞥了泷雨一眼,看见妹妹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便油然而生一种做贼心虚的背德感,赶快收回眼神,再环顾车站一周,不由心中哀嚎:怎么就我和泷雨啊…
也是,这一世东京没有形成都市圈,人口也更少,经济亦不算特别发达,定位上也是个旅游城市,且因为各种黑科技,立体化的交通已然是供应过剩了,除了列车,人们还有许多出行的选择,上次见过的胶囊状出租车就不用说,想的话貌似还可以乘直升机上学上班,加上工作压力不大,偶然赶上“薪假潮”,偌大的列车被几个学生包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与前世那种金枪鱼罐头似的拥挤情况根本就是天渊之别。话说回来,前世东京的拥挤在前世恐怕也只有天朝的帝都,腐国的伦敦,美帝的纽约这样的国际都市可以相提并论吧…
这么说来,今天刚好那些社畜是很闲的时候,是因为最近商业圈附近治安不好?还是节气交替,气候变化剧烈所以干脆好好休息一番?总感觉有点太过放任了啊…明明学生都没这么好的待遇…
观月出神间,小脸还是红似苹果,头也低低的,在外人看来却好似少女怀春,与一旁坦然大方的泷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殊不知观月却是凭借强大到没有边际和多少逻辑的联想能力成功把不正经的想法抛之脑后了,某种程度上说也是歪打正着。
于是流光虚掷,时间在观月的发呆中悄然逝去。
“xx号列车即将到站,要上车的乘客做好准备。”随着投影更替,机械的女声响起。
“是我要坐的…”观月腿站的都有点酸了,加上急于摆脱与妹妹微妙的“独处”,不由踏前一步,离开了暖气充斥的范围,没有泷雨的贴身取暖加庇护,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寒风刮得裸露的肌肤肉粒起了一层,赶紧又抱着肩膀,缩成一团怂怂地退回来。
“和叶,你很冷吗?”泷雨问。
“并,并没有哦。”有意不再让之前暧昧的情境重现,以至于对妹妹紧贴自己的躯体想入非非的观月咬着下唇,一边抑制身体本能的抖动,一边牙关止不住地打颤说。
“是么…”泷雨眼帘降下些许,长长的睫毛颤动,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不一会儿便似得到了答案,打开书包翻起来。
观月趁这机会使劲搓手,竭力让皮肤上浮现的那层肉粒消去。等到泷雨有停止动作的趋向,又赶紧装没事人。
馨香扑鼻袭来,泷雨一瞬之间极快速似的移动,扶住了观月的肩膀,绝了她逃避的可能,手朝着观月的脖颈伸来。
毛孔受冷紧缩的皮肤更加敏感,酥痒的电流在泷雨微凉的手指触及的刹那传遍全身,观月几乎第一时间闭眼,鸵鸟一样不愿去面对接下来可能的“受难”。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泷雨这次竟然只是蜻蜓点水地让手指碰触了一下,之后便是某种轻柔的纺织品贴上了她的肌肤,一层层将她包裹围绕…
“围巾?”观月睁眼看到脖子上软塌塌的红白间色条带,吃惊的说。
“是的,上周你感冒的时候我就想着买一条送给你了,只是到货后被一些事情耽搁了,再加上没有合适的时机,一不小心竟然把它忘了,方才总算记了起来。”泷雨解释说。但事实上她早在气温转冷的时候就这么计划好了【前面有提】,甚至她完全可以阻止观月感冒,但却没有这么做,原因无他,正如她后半句说的那样,无非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罢了,至于这个时机的含义…反正肯定和语境里的那个以及观月理解到的截然不同就是了。
不过的确是在此刻又很奇妙呢。
“一些事情…”观月只以为泷雨是被她翻到不健全碟片而被迫摊牌的意外搞得也有点焦头烂额,这也符合正常人的行为模式。
泷雨再怎么强大,也不过是个少女,坚强总是有限的,想来之前为了隐瞒那个标新立异的爱好做出各种伪装也很累吧。既然她把这个秘密都分享给我了,我应该更信任和关心她才是,没准她很害怕也不一定,毕竟大多数人特别是女孩子总是表里不一的,这时候就需要我履行我长姐的职责了。
一番自以为是的脑补,好像领悟了什么道理的观月摸着围巾,感受着妹妹的心意,暖流走过四肢百骸,明明只是一条围巾,却好像浑身都沐浴了海边的阳光,暖和极了。她昂首挺胸,小脸只剩两颊还留着点红晕,眼里却是感动的神采。原来潜意识里对泷雨的些许戒备更加减弱,对泷雨投去关爱的目光,“总之谢谢你了,泷雨。”
我的姐姐,你好像总是在刷新我对你受欺骗的难易度的评估下限啊…
泷雨微笑,帮观月把她被围巾卷进去的部分头发捋出来,“不用谢,我们是姐妹嘛…”
唔,怎么感觉这句话都快变成万金油了,之前她帮我搓澡,换丝袜,剪指甲,整理仪表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来着…还有,为毛这光景莫名有种黄金档里母亲送女儿去远方上大学时的既视感…同样无微不至,在小细节上的功夫…我想多了吗,总有种在往什么不见底的地方坠落去的不详感…算了,也不是第一次了,差不多也习惯了。
观月内心吐槽着。
“其实围巾好像只要翻翻放冬天衣服的收纳箱,还是能找到一两条的,结果还要劳烦你买新的,真是不好意思…”观月摸着脑袋说,收回目光落在围巾上,对其很是喜欢的样子。终归是妹妹的一腔心意啊,也代表了姐妹关系的友好不是虚妄,怎能不喜欢?
“反正和叶你就算考虑到这点也懒得去翻收纳箱吧,同时整理两季的衣服对你来说很苦恼吧,衣柜也不够大…”
“咳咳,你这是在损我吗…”观月咪咪一痛似捂住胸口说。心里补充:前世作为咸鱼废材,今世作为家务笨蛋,如无必要,这种麻烦事当然是能拖则拖了…而且天知道围巾当初给我收拾成什么样了,取出来还会不会有原本的形态都是拿不准的事,泷雨倒也算是留情的陈述了一部分事实而已。
“和叶,如果你真的要谢我的话,”泷雨俯低身子,一片动人的雪腻被观月从领口的缝隙里窥见,就在观月心旌动摇间,她们已然额头相抵,“今晚来我房间如何?”
“去你房间…”观月小脸登时红得好像朱砂,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东西,原来被封印的那些对妹妹的幻想全都从脑海深处破土而出,如龙蛇乱舞起来,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好似小鹿撞树自杀。
“你不是昨天答应过我会尽量配合我追求我的爱好吗?我也说过要展示那种原始的美丽给你看,几部片子只是开胃小菜罢了。今晚我要画画,所以打算让你当我的模特,最近真的是腻味了那些千篇一律的皮囊,创作欲跌到谷底,只有和叶你的躯体才能让我提起兴致了,你不会忍心我继续因为创作不出新画,无法贯彻自己的爱好而痛苦吧?”泷雨闭上了眼,皱起的眉毛难得显现出一丝苦楚,“还是说你果然嫌…”
啊,姑奶奶,我认输还不行吗,求你别再张口掀起闭口就是我嫌弃你啦,你又不是被害妄想症就不要这么多戏好么。
遐想中的观月被打断,在羞愧的同时听到泷雨的话,心知是有真有假,找个借口让她不忍拒绝怕才是泷雨的目的。所以便不等泷雨说完,就一口应允,“暂停!我去就是了…”观月捏着手指说,“毕竟,我们是姐妹嘛…”
还真成万金油了啊这句话…不过自己是不是在走向什么不归路呢…
真要说观月没有其他的想法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才要给自己个理由,话说这时候她心里还有点失落呢,哪能想到泷雨只是给自己送个围巾,而真的秋毫无犯?
“挺好的…”泷雨嘴角的弧度大了些,竟然颇有笑逐颜开的意味,又好像是奇花初绽,刹那的鲜妍让观月心里那头小鹿弃了大树直接跳崖摔成肉酱了。
滴——
“啊,列车到了。”迎着刹车声和列车带动的风压,观月走上前去。
“记得我们的约定,和叶。”泷雨招招手,气质又发生变化,像朵恬静的莲花那样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嗯。”观月回身点点头。
“还有,我会帮你按摩的。”泷雨还记着之前的随口一说,对让观月体验一下她的技术似乎很执着。
观月闻言身形立刻矮了一截,腿软得差点倒地。
按摩…鬼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啊…不过,既然都答应了,而且估计也逃不过…还是满足泷雨的要求吧,谁叫我是长姐呢。
寒风刮来,并不刺骨,观月发出微弱的应声,按着飘起的围巾上了列车。
“好像在泷雨的怀抱里一样…”车门关闭,观月摩挲着围巾,落座后慢慢看着泷雨的倩影在窗外越发淡薄,仿佛芳踪缥缈,再不可寻,心里有些怅然。
“唔,仔细想想这围巾保暖功能这么强,就算是除去心理暗示的作用,要是在出门前就戴上,也不用靠在一起取暖了吧…泷雨想起来的还真不是时候,亦或是她故意…应该…不可能吧…”观月摸摸自己的额头,仿佛还留着妹妹的余温,又看整个车厢里只有个正吃着廉价早餐,浑身贫穷气息的女人,便把鼻子凑到胳膊,手肘等地方嗅了嗅。
是妹妹的气味…
“说到底,我究竟在想什么呢…男性的思想管不住吗?竟然对亲妹妹…”观月自言自语,靠着窗户,呵出的气息在玻璃上化成凝结的水汽。
“想想你的本心吧观月,就算你曾经是男孩子的时候也不至于禽兽到对亲妹妹下手吧?唔,那时候倒不如说是被震慑了?所以现在才是…我被压抑许久而宣泄爆发出的真正情感?滚吧滚吧,不可能的…只是我自作多情吧…我喜欢的人明明是落雨桑才对…”观月在玻璃上胡乱画出几笔,看着这个火柴人,心里浮现的却非那个当初在树下捧书拒绝了他的,形象一开始很清晰却又化作了朦胧的影子的文艺少女凄落雨,而是总是包容着她,无偿帮助她,起初像完美的神祗高高在上,此刻却又拉近了距离,将她拥入了怀里,美丽,优雅,细心,近乎无所不能的,给人以强大安全感的…
妹妹,观月泷雨。
“全乱套啦…∑(°口°๑)”观月在原位把手脚伸展到极限,然后呈大字状深深瘫了下去。
正如一条咸鱼般。
PS:星期二的更新,之前欠的更新都有记账,总会还的,事实上这段时间总是咕咕咕是因为女装丧志…咳咳,具体就不说得详细了,本来是想把女装照发出来抵债的,但太辣眼睛了就算了,想看的可以去找我菠萝圈的动态…里面有一张…说起来丝袜穿着的确是很舒服的…啊!我特喵说了什么Σ(ŎдŎ|||)ノ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