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索菲满足地品尝着萝瑟妮制作的奶茶,和精灵少女闲聊的时候,门框上的铃铛突然响了一声——随着短促的敲门声,店门被人推开了。
“……请问,”来者用虚弱的声音问道,“这里有治疗药水售卖吗?”
她们齐刷刷地看过去。
推开店门的是一位身形娇小的少女,裹着一件已经变得残破焦黑的斗篷。即便店内已经坐着两名顶级的美少女,来者的容貌也依旧不落下风——她看上去年纪尚幼,不过十四五岁,可那丁香般的紫色眼瞳却是如此摄人心魄,带着淡淡的妩媚;金色的发丝从她兜帽的空隙中流出,搭在白皙的锁骨上,为她更添一份诱惑力。
只是,和高贵的容貌相比,她的脸蛋和头发都脏兮兮的,神色也显得疲惫不堪。
“欢迎您,客人,”萝瑟妮赶紧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请问您具体是需要……”
突然,精灵少女讶异地睁大眼睛——因为当她走近后她才看到,在少女的背面,被撕破的斗篷之下,竟是一大片惨不忍睹、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
这不是简单的伤于利器或魔物……而是被其他人的攻击魔法击中造成的伤口!
“小姐,”萝瑟妮难以置信地掩住嘴巴,“您这是……”
“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伤痕累累的少女低声说,“我只需要一瓶治疗药水,一些抗生素和消炎药,还有……纱布……”
她没能把话说完。在伤痛的侵蚀下,少女的身形开始摇晃起来。
索菲眼疾手快,抬手释放了一个魔法,制造了一片缓冲立场,稳稳地接住了昏倒的少女。
“索菲大人……”
“先把她抬进内屋吧,萝瑟妮。”索菲冷静地指挥道,“她伤得不轻。正好,现在你有机会为我展示了——关于这些年,你都从我这儿学到了什么。”
……
在“梦芳之歌”的里屋内,肌肤素白、金发紫瞳的神秘少女被放到了床上,艰难地喘息着。
由于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残忍的伤口,萝瑟妮显得有些紧张,但在索菲那冰冷双眼的注视下,她明白,这是贤者少女对自己新的考验,也是她证明自己没有荒废学业的一次机会。
精灵少女深吸一口气,开始操纵起床边复杂的器械。
那些用钢铁、玻璃与乌木作为基本结构,并以魔法水晶为核心驱动的器械,是用索菲教授她的贤学所制造的“贤具”。和魔道具不同的是,贤具不需要使用者掌握魔力,只需要经过一定的实操培训即可上手使用。显然,萝瑟妮知道该如何利用它们。
索菲创造它们的灵感,来自于她前世记忆中的医生们所使用的手术器械。通过这个世界独有的方式,她成功做到了将那些现代的科学器械,在艾因大陆也复现了出来。再搭配上这个世界的草药和魔药的组合效用,对掌握贤学的人来说,只要不是一击致死,世界上就几乎不存在治不好的伤。
萝瑟妮一面用贤具稳定、查看少女的伤口,一面开始在放满草药和魔法素材的架子前来回走动、调配药物。索菲抱着双手,看着萝瑟妮的每个步骤——她并不担心那个少女会遭受什么意外。就算萝瑟妮失手了,只要她还在这儿,少女就不会有事。
不过,萝瑟妮并没有给她出手的机会。
少女身上残破的衣服被褪了下来——因为那些破布的碎片很影响萝瑟妮施展治疗。在萝瑟妮褪去少女的衣裙,又摘掉粘在伤口上的斗篷碎片后,少女的胴体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二人面前。
尽管过去了数百年,但对索菲来说,少女的裸身还是有很大的冲击力的……只是这次,她完全没余裕欣赏少女的身体,因为少女背后那些狰狞恐怖的伤口,夺去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这孩子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受到这样残忍的对待……?
而萝瑟妮想的,就没索菲那么多了。对她而言,此刻唯一重要的,只有治疗而已。
消毒,清洗,除疠,注药……
萝瑟妮的每个步骤都一丝不苟,精细到位。每道魔法的释放和贤具的操纵,都恰到好处。索菲观摩着精灵少女的动作,不时欣慰地点点头——看样子,她没有教错人。
在她的治疗下,昏迷中的少女那紧皱的眉头也松弛了不少,呼吸也终于变得平缓下来。
……
“索菲大人,”萝瑟妮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紧急处理已经完成了。这位小姐的伤已经稳定了下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慢慢调养……”
“做得很好。”
索菲走上前,查看躺在床上、仍在昏睡的神秘少女。
“萝瑟妮,你觉得,制造出这些伤口的是什么?”
“伤口的成因有很多……火属性的爆破魔法,暗属性的诅咒法术,以及一些附带魔力的暗器造成的撕裂伤。”萝瑟妮犹豫了一下,不安道,“索菲大人,我觉得……”
“是的。”索菲冷静地说下去,“这个孩子,正在被人‘追杀’。”
萝瑟妮咽了口口水,紧张的情绪完全展现在脸上。
索菲摸着下巴,不禁思考起来。
眼下可是人族的五月节……而且这里还是以和平强盛著称的塞尔裘的王都,治安良好的汉扎尔城。在王都内不但有王国的骑士团驻扎,连本地的冒险者公会总部也在城内。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这样的一个节日内,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这个神秘少女的身份是什么?追杀她的人又是谁?到底有什么重要的理由,能让他们不惜在这种时候冒着风险追杀她?
就在这时,索菲突然抬起头,警惕地看向室外。
萝瑟妮疑惑地歪起头,但很快她就知道了让索菲注意的是什么。
“——喂,这家店有人吗?”
伴随一声粗鲁的大喝,店门被人猛地推开,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店里的人呢?出来!”
嘈杂的声响随后涌入店内,夹杂着一群男人的咒骂和跺脚声。萝瑟妮发起抖来。
“索菲大人,他们……”
“……你留下看好这孩子。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索菲撇了撇嘴,留下神秘少女和萝瑟妮待在内屋,独自推开门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