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伯德一把拉起了禾子的手,“走吧。”
禾子反而一把甩开阿奇伯德的手,“你来这里干什么?”
阿奇伯德不明白禾子的十分激动甚至有几分愤怒的语气,“我刚在外面喝完酒,看到你进了这里,比较担心就……”
“谁让你多管闲事了……呜呜呜……”禾子原地蹲了下来,她其实不怪阿奇伯德,只是她现在需要一个宣泄的借口。
这份工作肯定是失去了,那么她的学费和生活费也没了着落。
“我不多管闲事你就要被打了啊,而且那个环境你怎么工作的下去的……”阿奇伯德不是很明白禾子为什么莫名其妙对他发火,但他能感觉得出来禾子不是故意对他发火的,而是一种宣泄。
禾子不顾地上的灰尘,直接坐到了地上,洁白的裙子也染上了黑色,“你是不会懂的,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会懂的,这学期的学费还是和叔叔借的钱,下学期更是不可能了,还要还叔叔的钱。”
阿奇伯德笑了起来,“嗯……那作为补偿,我借你一些钱,你以后有实力接魔法师协会的委托再还我?接委托来钱很快的,你不用怕还不上,然后我再给你介绍一个工作,这就是有钱人的好处。”
禾子低着头小声说道,“我不想借你的钱……”
虽然她不喜欢阿奇伯德,更不喜欢借钱,但是现实让她不得不低下头。
阿奇伯德明白禾子的自尊,他摆出一副恶脸,“没事的,有利息。”
这对于禾子是唯一的路了,最近愈发逼人的叔叔也催着她赶紧把钱还上,禾子只能问道,“多少?”
阿奇伯德说道,“十出十二归吧,但是只算一次利息。”
禾子听不懂阿奇伯德的意思,阿奇伯德不耐烦地解释道,“还我的时候多还百分之二十就行了,随便你什么时候。”
禾子打听过了,在外面的商行借钱,九出十三归是很黑的高利贷,到手时是借款的百分之九十,百分之十是手续费抵押着,却按百分之百月算利息,一年后就是原来借款的五倍,阿奇伯德的算法约等于是没有要利息。
阿奇伯德看似要的很多,但他是为了维护禾子的自尊,其实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点钱。
禾子心中有几分感激的答应了阿奇伯德,阿奇伯德直接拿出了一些钱给了禾子,说实话,普拉卡学院的学费并不高,他一天的消费就差不多能给了。
“不要多想什么,我已经有婚约了。普拉卡我家没有多少产业,不过有个酒庄,你就去帮忙看看酒窑吧,按照正常的工资给,差不多刚好够你以后的学费和生活费,但是很辛苦很累,我会和家里人说的。”
阿奇伯德特地强调了婚约,正常工资和很辛苦很累,让禾子进一步减轻了心理负担,“谢谢!”
禾子明白,就算是正常的工资,这些工作如果不是阿奇伯德也轮不到她来做,她心中对阿奇伯德有了一些奇怪的感情,听到阿奇伯德已经有婚约了,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悲伤。
“这种花花公子有什么好喜欢的,我在想些什么?或许他就是一时兴起可怜我呢?”禾子在心里想道,她还是尽力把钱还上才好。
……
过了两三天,阿奇伯德满脸绷带的走近了教室,城门上也没有出现那男子的全家,只是那男人和那个女人被扒光了绑在中心的柱子上,似乎阿奇伯德还是和家里人说情了,不然打唐纳德家长子的事情真的会让唐纳德家把那男子全家杀了挂城门。
“看来这花花公子还是人性的嘛。”禾子想道,她不喜欢阿奇伯德的原因又少了一点,那天她真以为阿奇伯德要杀人家全家,她觉得阿奇伯德太残暴了。
“你好点了么?”禾子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的改变,她主动从前排坐到了阿奇伯德的旁边关心起了阿奇伯德。
那天的意外之后阿奇伯德就主动地不再坐在她后面了,现在她却主动坐到了阿奇伯德的旁边。
“还好,死不了,就是我这张帅脸不知道会怎么样。”阿奇伯德哼哼着开玩笑道,他尽量表现得轻松一点不让禾子多想,但是禾子看着他说话都疼得抽气有几分不知所措。
“还帅脸呢,我呸,不过不会留下永久伤害吧?”禾子打击了他的自信,但是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没事,医生和我说可能伤到面部神经了,让我没事忍着疼多笑笑运动运动,以防面部神经恢复不了。”阿奇伯德说道。
禾子没有想到阿奇伯德伤的这么重,她下意识的戳了一下阿奇伯德的脸,阿奇伯德疼的叫了起来。
“疼的面部扭曲也算是给神经运动运动吧?”禾子掩饰着自己的亏欠感,她捂着嘴笑着。
她把钱寄给叔叔了,叔叔也不再咄咄逼人起来,不欠钱的时候叔叔人还是可以的,家里困难还老带着她吃饭,多对刀叉的事情,只是欠了钱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对了,这是风纪部的表格,要填一下,登记一下每个人的家庭信息。”阿奇伯德把表格递给了禾子,“还有,这是你叔叔给你的回信,我在门卫那里看到了就顺便给你带过来了。”
禾子打开了信,看了一段后面色一下子惨白了起来,阿奇伯德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了?”
“没,没什么。”禾子给他勉强挤了个笑容,随后看着家庭登记表,写好了递给了阿奇伯德。
“诶?你是没有母亲吗还是怎么的,为什么母亲空着?”阿奇伯德看着禾子母亲这一栏空着,就和她说道。
“……”禾子站起了身,一言不发的走出了教室。
“坏了,不会是真的吧。”阿奇伯德说话正常比较轻佻,或许他换个语气禾子都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又一次禾子在课上跑出教室,老师皱起了眉头看着阿奇伯德。
下课了,阿奇伯德纠结了一整节课,他脑子里面混混沌沌的,都处于愧疚之中,看到禾子东西都留在了教室,就想帮她收拾收拾送回宿舍。
眼角的余光不小心扫到了一句话,正是她叔叔给禾子传来她母亲病死的死讯。
“……”阿奇伯德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他默默地收拾好东西,到了宿舍和宿管阿姨打了声招呼进了女生宿舍,毕竟女生宿舍就两间住人,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阿奇伯德敲了敲门,禾子并没有回宿舍,他只得把东西放在门前。
……
那之后禾子把钱还给了他,一句话都没多说,后来找到工作后就不在他家的酒庄工作了,自那之后他们也在也没有过交流,毕竟他们才十六岁,都不理智。
阿奇伯德阴翳的脸色也是那之后来的,那几天他都混混沌沌的,之后脸好了就没什么表情了。
“墨绘,要注意分寸,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不代表仙雨就觉得很有意思。”阿奇伯德走近了墨绘身边,“或许你不是出于恶意,但是这样真的不好。”
阿奇伯德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了仙雨的腿上,一旁早就准备出去劝解的禾子沉默不语,不知道她又在想些什么。
其实墨绘心性本来就不大,又是灵兽,她化形的时候就是仿照着阿尔忒弥斯定的年龄,并不如她外表那样成熟。
在腿上写字这个行为没有什么特殊含义,众人也只是当墨绘在逗仙雨,只有阿奇伯德作为风纪委员,又想到了以前自己只顾着自己觉得禾子可爱,却没有注意到禾子不喜欢,他才出言提醒。
而且这些字对于墨绘而言确实是事实,她只是当成玩笑写在仙雨腿上而已。
仔细一想,她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