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整活
十三月偏着头瞅了一会呆掉的几个老师，然后整个身体飘起来，如同幽灵一样缓缓飘过他们的身侧。
“等一下。”陈思源拉住十三月。
“有事吗？”
“我们是风筝一中的老师，今天来就是找你的。” “为什么要找我一个废物？”
几个老师的眉头拧成了蝴蝶结，要不是看十三月已经够惨了，估计他们也要说道说道了。关于市里第一说自己是废物这件事。
“你是全市第一啊！全市两万人你是第一哎！你是废物，那全市就都是牛马了！”
“全市第一又怎么了？”十三月的疑问虽然很欠揍，但是他的眼神真的好真诚。
做作？还是真蠢？几个老师也没弄明白。这个家伙的一切都太过于抽象，实在让他们难以理解。
陈思源疑惑的问道：“你似乎对全市第一毫不在意？”
“我为什么要在意它呢？本就是闲的无聊随便写了点东西，其实不考也无所谓的。我都无所谓。”十三月很平静的说道。
陈思源拉住快要暴走的同事：“这样吧，我先带你去洗澡吧，你好好打扮一下自己。既然你已经是风筝一中的学生了，以后就住在风筝一中吧。你这个暑假提前住进去就行，至于助学款我会帮你申请。可以吗？”
“为什么要打扮自己？” “你自己不在意吗？”
“不在意哎。”十三月蹬着真诚的眼睛。
“打扮好自己，让自己舒服，也让别人舒服，OK？”十三月隋意的点了点头。
……
氤氲的水汽，升腾浮空，滴落，砸碎开来，乱七八糟的聚齐。凝结的露珠。乱七八糟的头发终于是服服帖帖了起来，露出了头发原本的颜色。说实话，十三月的头发很奇特。整体是纯净的乌黑色，但是在头顶却又一缕洁白的白毛。
曾经干净的毛巾变得脏兮兮的，但是根据洁净守恒定律。洁净本身不会消失，只会从毛巾上转移到十三月的脸上。但是十三月自然可以手握熵增定律薄纱洁净。只要我不洗，我们都会永远脏下去。
当然了，花的是陈思源的钱。陈思源甚至给他买了一套新衣服，即风筝一中校服。
上身是白色的衬衫，领口的浅蓝色的，右胸前有一个校徽，“容雅”在风筝之上。裤子则是灰色的长裤，带着几条白杠。很朴素的学生校服，和屏幕前的你高中穿的差不多的垃圾玩意。啧啧啧，一套将近两百块钱呢，虽然和二十块钱的地摊货相比也没啥不一样。
你不懂。这叫文化附加值。文化底蕴懂吗？啧啧啧。你这样的，如来直摇头。地狱不收你。恭喜高就！容雅二字，高山仰止，区区两百，浅了浅了！
十三月的评价是，两百都没有，别人送的。那就更有文化了。这就是读书人的气质！嘿，这长衫，这身段，这绸缎，好一个戏子！
十三月穿好衣服走了出来，陈思源还在外面等着他呢。
“你……你……”陈思源双目呆滞的盯着他，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喘着气。“明明长了张这么令人嫉妒的脸，为什么把自己打扮的跟个垃圾一样？！我还以为你很丑呢？”
“难道长得好看就不是垃圾了吗？可回收吗？”十三月皱着眉头问道。
“你这样子，不知道多少女孩会犯花痴的。”
讲真，洗干净的十三月床上一身朴素的校服简直是把清纯点到了极致。如果学生有标准造型的话，十三月当之无愧。远远看上去，是标准的温文尔雅书生形象。又带着青年的活力，似乎有些书呆子气，但是近看，又能看到他灵动而出神的面庞，表面安分却各怀鬼胎的头发，像是吟游诗人一样朦胧而超脱。但眉宇间的棱角却好像带着些叛逆的色彩。无疑，对于青春期追求个性的孩子来说，这无疑是超模存在。
“我会抽象，然后成为废物。不会有人喜欢废物。”十三月说的很认真，让陈思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思源想反驳他，但想起他之前的生活，只是叹息一声：“以后你会不一样的。”
当然，任务还是要完成的。老师们把十三月带到了学校。校长见到了十三月，非常高兴。认为自己学校出了一个天才。毕竟就十三月洗干净了的超模颜值和全市第一的成绩来看，的确是非常具有欺骗性。但实际上，他就是个废物。
“前途光明啊，未来可期。”校长非常高兴，请十三月坐下，“有什么困难随时和学校说，学校立刻解决。是这样的，就你的成绩而言，把你放到普通班是不合适的，想把你插入卓越班，你觉得呢？”
“卓越班就是从初二全市统考中选拔的最优秀的一批学生组成的，他们从初二就开始在节假日在一中学习高中课程。”陈思源老师解释道。按照惯例，全市第一肯定会在卓越班里出现，万万没想到会被一个垃圾初中的人拿走了。
“不想去，我是废物。呆在普通班就好了。”
“十三月，这可不是开玩笑。卓越班的资源和普通班是根本无法相比的。卓越班的学生是全市最优秀的学生，每一个教你的老师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陈思源劝道。
“我只是个废物，大佬卷他们的，我只想当废物。”
陈思源摇了摇头，还有人比你更挂吗？你不就是最厉害的大佬吗？
“学校会尊重你的个人意愿。”校长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每天开学典礼的新生代表讲话都是由全市第一做的，所以需要把你将过来安排一下，我们会给你稿子，让你熟悉熟悉流程。”
……
开学典礼上。“欢迎新生代表十三月发表讲话。”全体目光如同聚光灯一样注视着十三月。全校不由得发出一阵阵惊呼声。十三月却对此毫不在意，他缓缓登上高台，然后……
扑通一声跪下，像一只虫子在幕太上阴暗的爬行，一直爬到发言台。
人类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如果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的有点出格，他们会立刻制止你。但是如果你阴暗的爬行，或者是做出一些震碎大众的抽象行为，他们只会呆住。
十三月爬到发言台后，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对着话筒说道：“我是十三月，是这次的新生代表。我觉得学校邀请一个废物来给你们这群社会栋梁做什么讲话是合适的。但是他们就是这么做了。他们给了写了稿子。”
十三月扬起手中的稿子，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撕的粉碎，向碎片吹了口气，纸屑纷飞，如同大雪一般。
“很无趣的东西。我没什么可以向大家说的。但还是应该给大家展示些什么。但我一个废物能展示什么呢？我想了一会，我可以摇花手。”
只见十三月在开学典礼上摇了五分钟花手。这个画面及其的诡异，期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全场跟死了一样寂静，也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
十三月摇玩花手下台了。但全场仍是死一般的寂静。
校长看看幕太，看看地面，看了看周围人和他一样懵逼的神态。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擦了擦眼睛，怀疑是节目效果，看着比他们更懵逼的老师，呆呆的站立着。
铃月望着十三月已经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