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摆烂生活
周围人叽叽喳喳的讨论十三月到底是什么来头，各种谣言传的满天飞。铃月则是静静的听着。出于对抽象的畏惧，周围人也没敢再去找十三月搭话。而十三月也是直接趴在桌子上上发呆。
第二天，高中的第一次早读，铃月感觉有些困倦。第一次离家睡在学校宿舍，总归是有些不太适应。而且让铃月感到疑惑的是，明明风筝一中是风筝市最好的高中，为什么宿舍条件如此差劲，设备老化的厉害，空调更是连影子都没有。明明其他的高中都有配备的。
铃月用余光瞅瞅十三月的座位，却发现空荡荡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失落和疑惑。那个奇怪的家伙怎么不见了呢？铃月拿起一本书扫视着，感觉这些字挺无趣的。
早读结束了，铃月望向窗外。那个男孩仍旧没有到，应该是请假了吧。第一节课是班主任周雅的课，第一节课主要就是介绍一下，熟悉一下，没有什么真东西。铃月对这个新老师还是有些好感的，毕竟感觉她挺有热情的。之前一直传说风筝一中的老师都很摆，现在看来估计是个谣言。
课上到一半，十三月突然推开后门走了进来。然后默默的坐在了座位上。
周雅的眼皮子剧烈的跳动了几下，她板着脸问道：“十三月，为什么开学第一天就迟到？”
十三月站起身自然的回答道：“我都要睡到八点自然醒的。”
“你不知道学校六点就要起床，六点半就要早读吗？”
“知道啊，但是我就是想要睡到八点自然醒啊。”十三月摆出一副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学校规定就是规定，你要遵守，你是不是以为我治不了你？”
“要罚你就罚呗，违反规定要罚我是你的事，我就是迟到是我的事。”
“后面站着去，站到你认识到错误为止！”周雅指着墙角大声喊道。
十三月像一条咸鱼一样趴在墙边，跟三年没喝水了一样，等着双死鱼眼半死不活。
周围的同学无疑被这一波操作震惊了一波，有的认为这是跳梁小丑，但还有人把十三月当成反抗权威的英雄崇拜。
只不过第二节课，十三月就旷课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直到下午才回教室睡觉。这无疑把周雅气的不轻，周雅深刻体会到了自己的无力。
诚然，一开始有人把十三月当做天才来猜测。但很快，十三月的迟到旷课睡觉一直在持续，直到第一个月考的来临。铃月也很想知道十三月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很快，成绩一出，十三月勇拿全校第一，不过是倒数。一个字没写，交白卷拿零分。
这无疑使周雅再度破防，第n次对线，再度开始。
“你看看你的成绩，考上风筝一中说明你初中不错，但是你这样连个本科都考不上。你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吗？”
“哦。考不上就考不上呗。”
“你这样下去你就废了！没有人会看的起你的。你态度端正一点，我每天费尽心思劝导你，怎么你就是油盐不进呢？你这样未来很糟糕的。”
“可是你自以为的救赎和付出我根本不在乎啊？我将来就是打算当废物啊。垃圾桶里挺舒服的。周老师，我承认，作为一个老师，你的确是认真且负责的。但是我就是这样的人，还是请你别管我了。你也不必装可怜，拿你付出多少来道德要挟，我是不在乎的。”
“你太年轻了，不懂事，你不知道将来会有多少事情。”
“你不必摆出一副先知的模样，我是不在乎的。只是觉得你似乎一直被责任所绑架，你之所以这么关注我并非是对我本身，而是你内心的责任感驱使吧。”
周雅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怎么可能的……我当然是为了帮助你了，不过……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想起我当年那段叛逆的时光……”
这场对线最后自然也是草草了事。不过之后周雅的确很少找十三月了。
同往常一样，十三月趴在桌子上呆呆的望向窗外。天空蓝蓝的，云朵白白的，轻轻的摇晃。枝丫有些招摇，像小脚丫踩踏玻璃，划痕一下下，尖锐的针扎。
“十三月，你为什么不学习呢？”铃月鼓起勇气坐在他对面问道。
“为什么要学习呢？”
“不学习将来怎么有比较好的前途呢？”
“可是我只想当废物唉。”
“那你上高中不就是浪费时间吗？”
“既然怎样都是浪费时间，就是来高中浪费时间也无所谓吧。活着就是浪费时间。”
“但是你还可以选择精彩的活着。”
“我是废物。”十三月瞥了铃月一眼，继续发呆去了。
铃月感到悲哀，她无法理解，眼前的少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他对生活完全失去信心。她不是没有遇见过丧的，比如有人天天丧气十足，实质上是不得志的郁闷罢了。他们并非是不热爱生活，只是生活的压抑让他们只能摆出一副丧的样子来自我防御。
但是眼前的十三月则是完全不一样。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正是这种平淡才让铃月感到十足的悲哀。
但那时他自己选择的生活，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干预呢？铃月也只能在内心叹息一声，默默的离开了。真的就这么离开吗？就这样结束？从此与他相隔于不同的世界？铃月不甘心，心中的好奇想让她去了解他，心中的同情激励她去触碰他的心灵。
铃月知道这种同情只是对他的折磨，他一定不屑于这种同情，他不需要同情。是的，哪怕是世界首富都比他更需要同情。同情没有一点点价值，铃月内心不断的重复不断的重复，像是复读机一样疯狂的重复。
框……
那是开学典礼上的第一眼，那双眼睛刺痛的她感觉无法呼吸。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个鬼啊！铃月站起身，突然放肆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承认自己的卑劣是多么的令人愉悦，将同情生吞活剥虽然恶心却仍旧足以充饥不是吗？人生需要冒险，出于自私，出于对个人的交代，出于对未来的激情。
管他呢，看他那一副咸鱼样老娘就是不爽怎么了！我就是要收拾收拾他这个屑！铃月对着十三月骄傲的哼了一声，走出了教室。
“奇奇怪怪的小心思不少。”十三月换了个姿势发呆。
“我，又，回，来，了！”铃月抱着自己的书包直接放到了十三月旁边，骄傲的宣布道，“以后，我就是你同桌了！我已经申请到班主任的同意了。”
“你在那边不是过的挺好的吗？”
“因为我看你很不爽！去去去，别把你胳膊伸到我桌子来，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独占两个桌子的时候了！”铃月很快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坐在了十三月旁边。
“你要是看我不爽可以打我啊。”十三月傻里傻气的发言让铃月有些不知所措。
“这可是你说的。”铃月嘴角一弯，抄起英语三千五就寄予十三月的头一发暴击。
“现在你满意了吧。”十三月仍旧傻里傻气的问道。
“不满意。我要你好好学习。”
“不想学习哎。。。你这个家伙怎么这个样子。你不能仗着你可爱就为所欲为啊，我为什么要学习？”
铃月知道什么美好前途之类的玩意十三月是不吃的，那么……
“因为我看到你蹬着死鱼眼我就很不爽！所以，你给我好好学习！”
“为了你？”
“为了我。”
“哦。”十三月点了点头，缓缓挺直的脊梁。竟然真的不旷课也上课不睡觉了，但是迟到仍旧是迟到。
铃月：“。。。。。。原来TM的这么简单啊！这家伙就是个抖m变态，不能拿正常逻辑交流啊！”
周雅：“啊？啊啊？？啊啊啊？？？我TM一个月劝不动你两句话改变了是吧？”
虚……小丑别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