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要说世事还真是变化无常。
刚才还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转眼间就是晴空万里了。
话说我是怎么做到闭着眼睛还能看到天空的?
我尝试着睁开眼睛。
然而前方等待我的不是外卖,也不是假朋友让我请客的电话,更不是上司责问迟到和方案的信息,而是一片浅黄色的天空。
万里无云。
我心想,这天气真是越来越神奇了,怎么天上跟谁打翻了一碗黄油似的?
我尝试伸手摸了摸四周,回应我的是一片虚无。
看来我还是在做梦。最近一直熬夜加班,身体多个器官报警的同时,估计我已经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的区别了。
正好,在别人还为工作,生活发愁的时候,我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界限了。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背后仿佛有一只手在慢慢地推着我前进。在乱如织巢的环境之中,我几乎找不到一个可以凭依的物体,只好沿着不知是谁给我铺就的丝线不断飞行。
谁,是谁在推我?
几番尝试,我却无法发出声音。
经过一番近乎是完全失重的飘行,我尝试着站起来,但脚下却没有任何感觉。此刻,我处于整个人完全处于失重的状态,几乎无法感觉到除我以外任何物体的存在。
为什么我飘在空中?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来不及继续思考,便再电闪雷鸣中再次失去了意识。
希望……希望不是鬼压床和猝死的前兆。
当我再次醒来时,周围是一片云雾,大风几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看了看四周,附近的景象让我一头雾水。
“这,这是哪?我不是在玩手机吗,怎么在空中!”
然而,我依旧在不断地下落。
伴随着一声巨响,我重重地摔在了一块沙地上。
“啊…嘶…疼死我了。”
我捂着屁股,猛烈的咳嗽了几下,吐出两口淡黄色的沙子。
呼,眼前全是星星。
我尝试慢慢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黄沙地,不远处有一些红色的矮山。附近的植物基本就是类似于沙漠生态一样的存在,只不过我实在不擅长叫出他们的名字,更没法艾特某个长得很像野生动物的博主帮自己辨认。
这是哪里,沙漠,还是戈壁?
这是哪?
我被扔到一片沙漠里了?
带着无数个疑问,我探了探头,带着不用上班了的喜悦,看了看我所处位置的周围。
哼……嗯……
尽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带刺的绿色植物,其中还有不少藤蔓中隐藏着一蹦一跳的灰黑色身影。
嗯……
再抬头看看天空,透过保护眼睛的手指缝隙,只有几只飞过去的黑色小动物。
怎么这里的动植物我一个都不认识,是我太久没出家门了吗?
“有,有谁在……么?”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擦着我的鼻头猛的落下,我被吓得坐到地上的同时,这才看清眼前的是一把尖刀,应声落在了地上,正好插在了我两腿中间的位置。
见到此景,我吓得汗毛倒竖,连连坐在地上后退着。
我惊恐万分地用剧烈颤抖的手摸了摸眼前的尖刀的木柄,上面似乎还有余温。
不等我琢磨怎么回事,一把刺锤又如法炮制的砸在了我的背后,落点处的石头被砸成了齑粉。
见状,我只剩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陷阱吗?
到底,是谁?
为了置我于死地?
来不及多想了,我赶紧手脚并用爬着逃离了这里,身后不时传来的声音告诉我貌似还有很多东西在下落。
我尝试着慢慢站起来,平复心跳、步伐恢复正常。走了一小会,躲开了武器轰炸后,我来到了一个红色的戈壁滩附近。观察了一番后,我发现实在是不认识这附近的路,更没有任何关于我居住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红土的信息,于是,我只能先尝试着找一个高的地方来眺望四周。
爬上了一个小高坡后,正在四处张望的我显然忽视了此时背后沙地细碎的声响。
“唰啦,唰啦。”
沙子从高处滑落的声音不绝于耳。
当我慢慢地回过头时,在尘土飞扬中,两只巨大的钳子瞬间破土而出,随之而来的是被红色甲壳覆盖的身体和一块又一块抖掉沙土的背板。不明物体的前额上,四只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我,黑色的反光之中仿佛满是恶意。
也就是说,此刻一只巨大的甲壳生物凭空出现在了眼前,我自然是一时间吓得僵直地站在原地,没了反应。
这是什么?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巨大的红色生物慢慢地从土里爬了出来,两只钳子在空中夹的哐哐作响。见状,我赶紧再次手脚并用,借助着周围的藤蔓勉强起身跑向反方向的硬沙地。硬皮生物在后面不断的快速逼近,有几次我几乎能感觉他的钳子刮起的风吹的我脊背一阵发凉。
“有没有谁,喂,来帮帮忙啊!”
我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道,但显然空气之中只有剧烈的喘气声和我作伴,当然,假如它的迫近声也算进内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借助附近的沙地拐角,我俯下身子滑铲溜进了一个岩缝中,硬皮生物愤怒地拼命用钳子敲打着四周的岩壁。而我则努力用颤抖的手压着胸口,心脏的狂跳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就和之前无数次的时候一样,我容易胸痛的毛病还是犯了。
在它不停地敲打下,沙地夹缝的四周出现了巨大的裂缝,庞大的体型和大体重导致它每前进一步,整个岩壁便不停地为之晃动。
过了大约几秒钟,山体滑坡还是发生了。我们两个同时被狂啸的沙土裹挟着冲下了矮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
伴随着喊叫和砂石泥土裹挟着冲下山坡的声音,我和硬皮生物同时被沙地滑坡带到了空中。
刹那之间,我可能是由于恐高和失重感的原因,竟然看到了空中的无数丝线。此刻,我算是理解什么叫走马灯了。
不断翻转的过程中,我看到它我身后大约几米的位置被突出的岩石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翻了出去。也许,这是目前唯一的好事了。
山崖上的缝隙中长出的树枝不断的抽打着我的身体,我不停地努力尝试抓住其中一截。几次尝试失败后,快速下落的我看到一根非常粗壮的枯木,沿途不断有枯枝减缓我的掉落速度。借此机会我用力一抓,再踩住一小支岩壁上伸出的枯枝,整个身体暂时稳在了岩壁上。
一身冷汗的我咬紧牙关用左手抓着树枝,顺着正抽筋的右胳膊的方向朝下看。矮山下方,不明生物已经在离我大约四、五米远的地方摔得遍体鳞伤。虽然断崖上的树枝为它提供了缓冲,但落点处一块尖锐的岩石戳进了它的头部。此刻,它的整个身体只剩几条腿还在微微的抽搐,创口旁,绿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总算解决了,虽然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和动作好像迅捷了很多。
呼,就是不知道为啥两条腿温热温热的。
然而我的危险还没结束,我身下踩住的那一小截枯枝不停地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看来枯木在我的体重压力下似乎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仔细看了看四周,在树枝断裂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拼命向前方跳去,垫着大蝎子的尸体当缓冲,我翻滚了几下,摔的仰面朝上倒在了地上。
虽然我没付出太大的代价就从高处落到了地面上,但剧烈的疼痛和刚才的惊吓令我浑身抖如筛糠,大蝎子尖锐的钳子也划伤了我的左腿。
意识模糊之际,我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是暗黄色的皮肤,我甚至看到了离我不远的天空中有几个穿着华丽盔甲的生物骑着带翅膀的龙从天空中飞过。
“我……我肯定是病了,绝对的。”
多种痛苦交织在一起,淡蓝色的丝线如同蛛网笼罩天空,我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嘶,好疼!”
疼痛万分之下,我揉了揉眼睛。天色渐晚,勉强能看到附近已经黑了下来。
当我完全能睁开眼睛时,痛感也随之而来,就如同之前的痛风一样。
我尝试着坐起身子看看周围,老躺着也不是回事。
由远及近,望不到头的戈壁、连绵的矮山、向其中心拱卫而出的孤高山峰与奇特巨石、脚边的绿色血迹和大怪物的尸体,这都是啥和啥?
我捏了捏自己的脸,并尝试着不断的眨眼来脱离梦境,但眼前的一切都无比真实。
但当我再看向我疼痛的左腿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我看到的并不是我受伤的腿,准确来说看到的不是“人类的腿”。眼前的是一头暗红色皮肤、棕色眼睛、全身穿着皮甲的兽人正大张着嘴给我的腿用绷带和木棍做着简单的包扎。虽然他的动作是正在勒紧绷带和木棍,但他满口的獠牙让我怀疑他下一秒就要拿我当晚餐。傍晚的黑暗中,他胸前一块暗红色的火焰形徽章显得熠熠生辉。
看到这种景象,我的下巴应该是惊掉了。
“差不多了。”
兽人仍然低着头在为我包扎。他自说自话时的语言很奇怪,发音来说似乎很陌生又很熟悉,就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关键是我又听得懂,而且我明白他的意思。应该是在指我腿部的包扎进度。
“这,这是什么?”
“绷带,棍子是现找的。”
我下意识地提出了问题,但其实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以为我在问绷带是什么,其实我想问的是他是个什么玩意。
“靠自己就弄死了一只奇蝎,很不错,这玩意儿很稀有的。”
我没空注意他的称赞,而是看向他口中的所谓的奇蝎的方向,那里正忙碌着另外的两个兽人。他们在奇蝎尸体背甲的缝隙和头部扎了几刀后,再用绳子穿过并将其捆绑起来,应该是打算扛去他们身后的小木车上。
我一手抓住兽人正在包扎的手,打断了他包扎的动作。
“你等一下!回答我,你是个什么,兽人?”
略显老成的兽人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不然呢,我应该是啥?”
我看向我扶着他的手。
“等一下!等下,别动!我的手是长这样的吗?”
我抬起双手,在我的眼中是两只粗壮的暗黄色大手,粗糙的手臂直径估计有十几厘米。
看来我在晕过去之前看到的并不是幻觉。
“不,不,这?”
我顾不上左腿的疼痛,跌跌撞撞地跑向旁边的湖畔,但却由于脚下踩空,一下跌倒趴在了湖边。
我睁开眼睛看向湖面,一只暗黄色皮肤的兽人面孔映入眼帘。
我难以置信地抚摸着自己脸部的皮肤,粗糙,但真实无比。
“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