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有种……”
晨看了看面露难色的孤岩,自己也有些不理解。
“按照信里的说法,这条岔路口毅勇拿着我自己亲自来过四五次,亲手绘制的地图,然后发现并不能往左走,我开始还觉得他肯定是在说谎,但现在……”
孤岩也看向了左边,那里的大路一尘不染,墨绿色的魔鬼树和深绿色的苦木树长势良好,其他地方各色树木的枝叶也正随风舞动着,阳光透过缝隙星星点点的在地上刻画着别样的光,一切完全正常。道路左侧,两只背铁似乎是较劲一般互飙着歌喉,甚至连舞动的飞虫都刻意的停在了两个兽人的面前,就像是悬空漂浮一样动作停滞。
晨一脸无语的看着巨大的岔路口,右侧确实是和自己当初刚来的时候一样,由于发生了山体滑坡而挡住了去路,只是此刻棕色的泥土早已被五颜六色的植物占领、覆盖。
“我觉得毅勇这种正经的家伙不像是说假话的家伙,这么看来,他们肯定是吃了那些粉红色的浆果了。”
孤岩慢慢将手伸出,想要摸一摸那些悬空的飞虫是否是真实的。
“总感觉有一种既视感……”
“不,别!”
晨看着道路两旁,有一道很奇怪的无形分割线,在这条土路的两侧,各有一片宽约几厘米的地方没有任何植物生长,并且无限延伸到了更远的地方。
晨一把抓住孤岩的手腕,但魔法结界还是触发了爆炸的机制,强大的冲击从正面席卷而出,正中晨的胸口,将其击飞出去几米远。
“晨!”
孤岩被气波掀翻在地,猛的起身,刚要起身跑向晨的方向,一发冷箭就擦着他的鼻尖飞过,带着血滴,镶进了不远处的黄土之中。
一滴冷汗从不敢轻举妄动的孤岩的眼角缓缓流下,他咽了咽口水,宛如机械一般缓慢的扭头看向箭矢飞袭的方向,第一时间却没有在茂密的树林中找到偷袭者的身影。
左看右看,孤岩在极度不冷静的情况下扫过了大片区域,依然没有目标。
“真,真的是你?”
顺着笨拙的兽人语和空灵的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孤岩这才发现,一棵魔王树的后方,若隐若现的有一个大体上的长发类人形生物的轮廓。
孤岩看着左边的树林,又有两个类似的“倩影”走出,但此刻,他只在乎她们手中的弓箭。孤岩瞅准时机,自信的跳到了一块巨石的后方,口中还喘着粗气。
“这一下应该像那种电影里的主角一样快了。”
孤岩闭上眼、又快速睁开,深呼吸了三次,猛的拔出腰间的劈刀,快速地跳出了岩石遮挡的范围。哪怕是为了晨,他也必须奋力一战!
“牙古萨、特体、卡丽?”
三个仅仅身上附着着简单的藤蔓和枝叶做遮挡的美丽森精正关切地站在孤岩的身前,近乎赤身裸体的她们散发的强烈荷尔蒙令孤岩瞬间丢掉了武器,捂住了双眼。痛苦的窒息感又一次将孤岩的理智猛的击碎了一半。
“哇哦,嘿,你们要打架…能不能……能不…先穿……厚实点!这他么是冬天!”
毫无视野并不停后退的孤岩不小心后脚跟碰到了巨石,重重的向后跌倒在地。
“啊,我的头。”
“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孤岩咬紧牙关紧闭双眼,只用右抚摸着疼痛的脑后,感受着手心的温热,同时另一只手胡乱摸索着地面上能够充当武器的任意物品。突然,伴随着指尖冰凉的肉感袭来,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直往孤岩的鼻孔里钻,随之而来的就是淡绿色的魔法闪光亮起,一种听起来十分拗口的语言慢慢说了过去,孤岩切身感受到头部的伤口在慢慢愈合,伤口的血流也貌似已经停止。
“好多了吧……”
温柔的声音之下,孤岩没时间感受自己仿佛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的膝枕,而是警惕性的微微睁开了一条缝。模糊的视线中,深绿色的瞳仁、亮绿色的长发和淡绿色的肌肤存在感极强,以及立体的五官和美丽的相貌令患有情感认知障碍的孤岩猛的心跳加速、呼吸困难。他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两个森精的“包围圈”,却被眼前认为他是在痉挛的森精抱得更紧。微凉的体温顺着森精的肌肤传来,而受到如此猛烈冲击的孤岩眼睛翻白,胸口剧烈的疼痛令他浑身猛烈的颤动着。
突然,一只灰色的手捏住了森精的肩膀,她身旁的三个同伴瞬间拉满弓弦,面对着眼前的来者。
“别再靠近了!”
晨浑身还冒着烟,用拙劣的古语解释着森精们眼前的情况,并且慢慢抬起空无一物的双手表示并无敌意。刚才的魔法冲击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猛烈,纯粹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标志性魔法陷阱。恢复意识后,晨醒来就发现这种魔法结界所达到攻击进犯者的目的应该是晕倒。本来自己已经准备好享受森精们的“绑架服务”,但在迷迷糊糊之中,他听到了孤岩怒吼的声音,尤其是声音越来越像是被砍掉了尾巴的食牙兽一样。当他强撑精神爬起来时,最靠前的森精竟然能够使用兽人们的语言。更何况,她的样子和态度看起来就像是孤岩的旧友。联合之前启口中所言,转世的孤岩曾经拥有的流浪者身份,晨大胆用出古语作为解释。一个但凡是从一千纪以前就诞生的种族,经过一定的文化传承就肯定能够听懂的语言来告诉这些森精,眼前的孤岩患有一种很奇怪的病症,一种连极善医疗魔法和奥咒的森精都无法解决的心理疾病。当然,晨个兽人认为大脑才是疾病的发端,哪个正常男兽人不喜欢漂亮的异性呢?
果然,晨猜想的没错,抱着孤岩的森精有些不舍的放开了他,并且微微摁下了三个同伴即将射出的弓箭。她们看着一直在痉挛、抽动的孤岩慢慢归于平静,便再次充满警戒的看向了捂着一半眼睛的晨。
为首的森精用手捧起了一截树枝,闭上眼睛,随后,她手中的树枝仿佛拥有了生命,树叶四散开来,坚硬的枯枝也瞬间变为柔韧的绳索一般,将许多树叶串联起来,组成了一件简单的衣服。
这下,简单的藤蔓变成了树叶衣,晨等几个森精都闪耀过光芒,便慢慢放下了遮挡的手,同时示好般的将背后腰间的锯齿刀解开了卡扣,许多飞镖也伴随着他的动作丁零当啷的落在地上。
看着掉在地上的武器,为首的长发森精依然有些不满。但她看了看仰面倒地的孤岩,还是捡起了一根粗木棒。
“扎卡,迪赛路,克!”
“呃,”晨眯了眯眼睛,继续操起了极其不流畅的古语,“能……用…古语,说嘛?”
几个森精看着不断用手比划着的晨,尤其是他将两只手放在双耳边上下晃动的样子,瞬间怒火中烧,认为他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而孤岩则是问他们是否能够听懂自己的语言的意思。
晨见几个森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赶忙停下动作,尝试着捡起脚边的锯齿刀防御,而这一动作彻底点燃了矛盾。
一棍落下,一声闷响过后,晨应声倒地,弥留之际,他只看到了几只淡绿色的脚向着自己靠近。
“要不是看在…的份上,我绝对一下就打死你。”
“谁,她在……说……谁……”
晨很确定,森精口中说的并不是孤岩两个字,但,他不得不先睡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