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悠闲地向前走去的X突然停下了脚步,在她的身后,本来一直能听见的轻微的痛苦喘息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浓醇烈酒般发散开来的血腥气。不,这并非真正的动物血液,而是杀意凝结成的,能够影响现实的领域。
樱子内心着实有些惊讶,但却并未表露出来。虽然这种夸张的成长速度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但或许这就是主角吧。每一个反派都不过是来给她送经验的。
“曾经有个哲人说过,有五种认识世界的方式。”
略显嫌恶地捂住口鼻,X把怀中的樱子缓缓放下,眼眸中仍满是慵懒。
“你成功让我见识到了另外一种,所以,也不能算是无聊吧。”
“喂,你知道吗,X先生。”
林依雪的声音已经不再如往日的冷傲,此刻仿佛有无数滚烫热流于其中汇聚。原来略显文静的眼睛里透出与相貌不符的狂野。
“在‘宇宙创生’之前,不仅是时间,连空间都不曾存在。”
剑锋划出,樱子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高速运动产生的残影甚至让X的眼中出现了多个剑姬的身形。
这速度……好快,而且不仅仅是快,剑刃上的力量也很惊人。
X略略有些惊诧,本以为林依雪不过是凭借着一腔愤怒,短暂地释放出了杀气而已,没想到她真地抓住了生死间的一刹那感悟,在剑意上得到了新的突破。
不过,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还不能逼自己使出全力。
X没有在意眼前的虚影,义眼中光芒闪烁,随即右手前抓,强韧有力的大猩猩手臂精准地抓在了林依雪飘动的剑刃上,随即四指向下一合,将剑姬手中的宝剑牢牢控制在一手之中。
“只有这种程度?赶紧把你剑术的一切都展现出来吧,你的境界到了什么程度,全部用出来让我看看。”
“两军阵前排列的所有将士都已经死去,他们早已经被我杀死。正义是我的武器,弓箭手在我的一方。”
口中诵念的是古老的经文,神秘喑哑的语言在林依雪的声音中跨越古老的历史和霓虹灯下闪烁的天空。斑驳的蓝紫色斑块浮现于少女漆黑的眼睛里,随即将虹膜染成化不开的诡异星彩。
根绝神秘,终会滋生邪崇。理性沉睡,怪物生焉。
直接触碰到“宇宙创生”的那一瞬间,X仿佛在脑中不断观看着宇宙中星球如泡沫般起灭的瞬息。潮来,万亿星辰汇聚为星河,而毁灭与创造在一刹那间反复了亿万次更迭。潮去,黑暗空间归于沉寂,背后的永夜吞噬了文明在愚昧夜空中点亮的倏忽即逝的璀璨灯火。
X朝着光照耀之地看去,那里矗立着分隔源与源的大门,凡人不可得见而圣人化为疯癫的超然知识,便在门与门的裂隙里发出的光明中一一显现。
“在你用手直接接触‘宇宙创生’的同时,你的意识就会被拖入‘相旅’之中,直视形相之门。哼,就算是你们的那个明少爷,怕也是不敢这么做吧。”
黑发少女愤怒的话语宛如神明下达审判,宽松的休闲服装无风自动,
“让我来告诉你你的败因吧,X,那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惹怒我了。”
钢琴家般优雅的手指停在了挥出的剑刃上方,X的眼眸渐渐陷入呆滞,触摸本身就意味着一种触媒,而接触一旦开始就无法结束。就在意识陷入混沌前,前世的一缕记忆在她的大脑中闪过。
就如同溺水的人,会在意识消失前的刹那抓住所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X的身体,在大脑做出思考前,本能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