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满脸忧愁,心中的苦涩都摆在脸上了。
「这不是第一次了,连续三次!三次!我到底得罪了谁!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呢?我现在...只想知道,这到底是谁做的?在座的各位,你们可都是京城里手眼通天的人物,谁能告诉我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任何人,只要能给我提供情报,让我抓住这批杂种,我乐意出五百两黄金酬谢!」
几位商人之中,一个红胡子的商人忽然说道。
「我们是奉国王的命令来你们这里做生意的,但不曾想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希望能尽快拿到首付款,好回去我们的国家尽快让工匠们开工造船。若是在座的各位能解决此事,我们会跟我们的国王说明此事,将来各位若有机会来我们的弗朗基王国出使的时候。我们的国王会好好的招待大家,我们的国王对这笔生意很看重,到时候一定会视那位解决此事的人为好朋友的!」
弗朗基在哪,火德上国的普通百姓或许不知道,但司马凌等人却知道。这些年,火德上国没少跟这些遥远海上国度的人做生意,若是能跟他们这些跟国王有关系的商人建立关系,到时候领到出使的差事,肯定有说不尽的好处。
当下,几位司主都有所动容,相熟的人开始低声商量。
司马凌这时候放下书卷,皱着眉骂道。
「这上面说的如果是真的,那还真是见了鬼!一条好汉子,两百多斤的肉,这身上的血就是放出来也能染红半条街...怎么就变成干尸了呢?这是一般人根本办不到的事情!除非是妖怪...」
其他人听了司马凌的话,不由得频频点头,觉得这件事不太简单。若是寻常的凶手杀人,他们这些人或许能帮忙查探或者抓贼,但这次事情太诡异了,明显不是普通人作案。虽说,妖怪、鬼魅之说都是传说,但在京城里做官的人,他们也能知道一些寻常人不知道的事情。
就比如说,以前有一位皇上就在一次喝醉了酒之后说过,在名山大川里住着一些神仙,他们之中有些人所具有的实力是皇帝亲眼所见。那位皇上后来为了成为神仙,不惜动用举国之力去修仙道,还邀请了很多仙人来皇宫,但最终也没能修成,可还是有很多传说流传。有人说,那些神仙是真的神仙,但他们为何故意不让皇上成为神仙却不得而知,总之有人说亲眼见到神仙能隔空摄物、腾云驾雾、摘星拿月。
赵谦忽然拍了一下桌子。
「我在补充一句,谁能帮我解决此事。以后,我们舶控司一年的收益乐意给他分两成...这可不少了。」
说道这里,他是咬牙切齿,想来这两成应该是他自己的,可如今摊上这样的事情,估计念王和皇上那边催得紧,赵谦为了保住脑袋和乌纱帽,只好下这个血本了。同时,司马凌注意到赵谦一直在暗中观察众人,显然他是怀疑这件事有可能是其他司主做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嗯...」
司马凌摸了摸下巴,忽然说道。
「这件事实在干系太大,我们演乐司只有一些莺莺燕燕,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何况,这种事太过于诡异,我不想卷进去...赵大人手下不乏高手,连你都被袭击了三次,却没抓住对方,这样的强敌不太好招惹。」
「......」
「您看,我们演乐司只有一处产业,就是伶优阁。为了维护这么一个戏园子,我请的那些看场子的也就一百多号人。而您赵大人手下有千人之众却还是搞不定,我的实力可不允许我随意招惹这样的强敌,除非皇上亲自下令...让我全力协助,否则单凭你赵大人的面子就让我冒这样的风险,您觉得这样好吗?」
林卓这时候发话了。
「司马大人此话何意?难道你觉得我们念王府对付不了这些妖人吗?」
「这个...如果外一对付不了呢?我也说了,我身边除了几个可靠的手下,就剩下一群莺莺燕燕。这样打打杀杀的事情,我实在是...」
赵谦忽然拍着桌子起身,然后无礼的打断司马凌的话。
「司马凌!你还在这里装蒜吗?如果你手下只有莺莺燕燕的话,那我手下就都是一群老弱病残了!最近几年,京城有多少钱庄、富豪遭窃,起码里面有三成是你派人做的吧?你手下那些扶桑人,他们虽然做这种事干净利落,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你以为能满的过我们念王府吗!?京城里各司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有什么能瞒得过我赵谦?」
「嘶...赵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司马凌可是皇上亲封的伶优子爵,转职为皇上、娘娘们培养一些解闷儿的角儿,开设伶优阁也是为了广结善缘,方便物色名伶。京城内发生窃案,理应让巡查司抓贼,而抓贼必然拿脏,不然就是有意诬陷。」
说话间,司马凌的脸色冷的吓人。
「赵大人,朝堂上的褚公有事儿没事就参人一本,他们指着这个吃饭,这也无可厚非。但如果,我因为你今天乱说话,哪天也被他们参一本的话,到时候我可是会怨恨您的。」
司马凌的眼神被赵谦看在眼里,知根知底的赵谦也知道司马凌不好惹,自知言过了,浑身发抖的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林卓这时候又出来打圆场,他几句话又缓和了局势。但心里却也在琢磨着,这个司马凌既然养着那么多手段高明的窃贼,我们念王府这边要不要也将他拉拢过来?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不妥,毕竟司马凌对外一直声称自己是皇上的人,做的表面工作也是不值一提的伶官总管,外一拉拢他不成,反而让皇上猜忌念王有什么心思,那就不好了。
陆陆续续,大家商量了一个多时辰。最后,赵谦悬赏一千两黄金,额外再加上每年舶控司的两成收益,这些被请来的司主才答应协助舶控司、巡查司一起查一查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人来了京城。
司马凌耸耸肩,起身的时候淡然道。
「好了,那就这样吧。既然,赵大人知道我的底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要是请我派人去拿个东西回来,那我倒是乐意帮忙。但让我派人去找什么人,这可不好说了。」
赵谦点点头。
「我明白,司马大人手下的人精通的技艺是梁上之术,再说你的人手不多。不过,我始终想不明白,司马大人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你的意图,难不成真的是想帮那些扶桑武士反攻回扶桑国复国吗?」
「或许吧,但我现在没那个兴趣管扶桑国的事情。我就是喜欢躺在金山银山上睡觉,每天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满屋子金银财宝,这难道不是最让人开心的事情吗?」
阉人都有怪癖,其中贪财的不在少数,在座的人也都明白司马凌所言有几分道理。他们做宦官的,不是为了权利,就是为了钱,不然谁遭罪做这个职业啊?因此,他们明面上是为皇上办事,是做官的,私底下都有一些灰色收入,还有一些是彻底见不得光的产业。
像是司马凌的伶优阁,这种明面上可以拥有的产业,大家也知道是赚不到什么钱的,可好处就是有个地方合理的养士。那些扶桑人待在伶优阁,你说他们是戏子,一切不就都合理了吗。可谁知道,他们大晚上趁着人都睡下了,偷偷的出去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又有谁能说得清呢?好在,司马凌做事也有分寸,那些扶桑人里的飞贼做事情手脚麻利,偷的都是些富户商贾,并未得罪任何一方势力,也没人乐意为那些满身铜臭的商人得罪司马凌。
再说,这里在座的谁又是干净的?做官为宦就是这样,有些事情即便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这样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若是撕破了脸互相攻击起来,谁都不好看。
司马凌面带笑容,临走之前说道。
「放心吧,虽然我不能像诸位那样大张旗鼓的找人。但我也有自己的方法协助大家,我没有那么多人手,那我可以找点消息灵通的人帮忙打听一下吗。像是咱们京城里从来都不乏乞丐、地痞、街溜子,他们恐怕比各位手下的那些侍从更加消息灵通。」
这话让大家恍然大悟,觉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