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只剩一根了吗？”
随手将空掉的烟盒丢进垃圾箱，我含着未点燃的香烟，双手插入裤袋在街上徘徊——就跟周围这些不良青年一个样。
当然，我和他们不同，我并不是不良，相反我是因为发色而被当作不良的无辜男青年。抿心自问，我没做过任何愧对社会，愧对国家的事，这一点我可以对自己发誓。反而因为每天都会无意中撞见小女孩洗澡和捡到她们可爱的内裤而被当作变态这点让我很难过，为什么大家对待事物都喜欢只看表面呢？什么不听我解释呢？我趴在窗台上能说明什么呢？从我的口袋搜出她们丢失的内裤能证明什么呢？我不放在口袋里难道套在头上吗？
哼，人类的愚昧真是让人火大。
在暗恨社会风气低下，人与人信任不存的伤感中，我不经意看到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孤独地躺在地上。
我先是一愣，然后若无其事的吹着口哨向那张钞票靠近，趁着四周没人迅速的蹲下使出一招猴子捞月。
可是没捞到——清风吹来，钞票飘到我半米外。
“呵呵~真是个调皮的小妖精，勾引人的技巧也这么熟练。”
我像青蛙一样往前蹦了半米，再次一捞——依旧没有捞着。像是要跟我作对一样，我一伸手钞票就会被风吹走。三番四次之后，一直蹦到小巷子深处才把钞票扑倒在地。
“咕嘿嘿嘿~小宝贝，最终还是落入我手中了吧？”
我发出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笑声，弹了一下钞票将它收起来，同时从兜里掏出一本小书：“我看看，这个场合该说的话是——啊，有了。”
“跟了我这么久，甚至花这么大的代价引我到这里来，藏头露尾之人，你也该露面了吧——呵呵，你是想说这个吗？”
一个爽朗的男人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说的正是我接下来想说的话。
（......）
台词被抢，我顿时像吃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一阵难受。难得有机会像主角一样说句骚包的话，却被明显是反派的人抢了词！而且这个声音——为什么反派的声音听起来这么爽朗？反派不都是说话阴测测，恶狠狠的吗？
但我也不气馁，主角的台词又不是只有一句，你抢了我一句，我还有千千万万句！
我飞快的翻动手中的小书。
（啊，有了有了——）
“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那样的苍白，真正的主角不是靠台词来决定的——接下来你是想说这个吧？”
我黑着脸转过身，啪的合上手中的书：“有点意思......看来你也熟读那本《主角台词一百句》——卧槽？”
眼前一片金光闪耀！
从捂住眼睛的指缝看去，只见一个金色西装、金色头发、金色领带、金色项链、金色戒指、金色手表、金色皮鞋的男人站在我面前！
“连唇膏都是金色的——你是镀金佛像吗！”
看看对方再看看自己，我感觉自身的身价和精神都受到了严重的摧残。
“哈哈哈哈！如何，我的富豪之光辉！”
那个男人双手摊开，宛若宗教壁画里的神明，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耀眼的金光！
金色的光芒扩张，构成笼罩方圆百米的奇异空间，刹那间除了我和面前的男人，其他人的气息全部消失。
“臣服于金钱的力量之下吧！序列四百七十二，[羽者]哈鲁于此向你挑战！”
金色空间内响起验钞机哗啦啦的验钞声，还有ATM刷刷刷吐钞的声音。
“......果然又是这样的展开，真是无趣。”
听到对方的决斗邀请宣言，我顿觉索然无味，一脸无趣的停止自己的话剧表演。
“胆敢挑战我，你知道我的序列吗？”
“不用知道！我要买下你的印记！”
哈鲁从口袋掏出一枚银币递到我面前：“卖给我吧，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这种过气的台词就算是在漫画都不会出现了吧？）
“抱歉，我没兴趣。”
“我会给你很多钱！”哈鲁狂笑着从口袋抓出一捆捆钞票撒向天空：“很多很多很多的钱——！”
我摇摇头，无视陷入狂热的哈鲁转身就走，这家伙明显已经坏掉了。
哈鲁瞬间挡住了我的去路，金色西装的口袋像是无底洞一样不停往外冒出钞票捆：“把你的印记卖给我吧！这些是你的！全都是你的！不够吗？我还有很多很多，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我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冷声道：“最好在我还有耐心之前滚开。”
哈鲁恍若未闻，涂着金色指甲油的十指抓着自己的脸，亡魂一样飘在我身旁游荡：“你不喜欢钱吗？你知道没有钱的绝望吗？没有钱，父母患病了而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没有钱，妻子无法忍受贫穷而离你而去......没有钱，孩子有喜欢的东西却只能羡慕的看着别的孩子拥有......没有钱，你想要的得不到，你守护的会失去......没有钱，你除了别人的冷眼和嘲笑你一无所有......”
“这些绝望我都品尝过了......父母的离世，妻子的背叛，孩子因为没钱治病而病逝......”
他神经质的笑了起来：“我可爱的女儿......我在医院门口跪了一天一夜......一直跪到她的身体变冷，再也醒不过来......可是没人愿意帮我们，因为我没钱！”
漫天飞舞的钞票忽的全变成了冥币，哈鲁盯着我，像个发狂的野兽淌滴着唾液。
我看着脚边的冥币，看着他扭曲的脸，并不难想象出这个男人过着怎样的日子。周围也好，新闻也好，这样的人并不少见，悲惨的永远是穷苦人家。
“我要吞噬更多的印记，我要登临绝巅，我获得那个实现愿望的唯一机会......”
哈鲁的身上散发出金色雾气，将手背上的黑色羽毛印记衬得分外明显，他低声的呢喃化作咆哮：“——这样的话我也可以祈愿让女儿活过来，祈愿变得有钱，祈愿变得幸福对吧！所以拜托了——求求你——”
金丝眼镜背后的眼球消失，空洞洞的眼眶分外惊悚。他的皮肤裂开露出层层叠叠的冥币，一晃来到我面前枯爪般的右手扬起而后狠狠划下。
“把你的印记给我吧——！”
“说够了？”
我冷漠看着哈鲁，他的手抓到我面前像是伸入无形的卷筒，整条手臂咔嚓一声被干脆利落地拧了下来！
“刚才我就想说了......你丫的一直在叽叽歪歪说个不停，像条不会游泳的落水狗一样，真的很烦！”
羽毛印记从我手背浮现而出，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这、这等印记——？！你、您是谁——？！”
哈鲁惊恐地尖叫着后退。
我残忍一笑，他的另一只手也无预兆的被扯断。
失去平衡的哈鲁跌坐才地上，满脸恐惧，原本就扭曲的神色显得更加丑陋。
“现在才想起问我是谁？”
我对着哈鲁伸出手遥遥虚握：“我承认你很凄惨。但你再可怜、再绝望、再痛苦、再可怜——”
他的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张大嘴。
“又关我什么事？”
意念一动，哈鲁像个番茄一样爆成碎末，尸体化作冥币纷扬散落，赏心悦目。
“只要活着就会有绝望的时候，没有能力反抗的话，那就乖乖闭上嘴。下辈子投胎做个有钱人吧。”
我从口袋了掏出那张变作冥币的百元大钞，随手将它丢在他的尸体上。
火光蹿出，白烟滚滚而起。
“......我们......还会再见的......”
哈鲁掉到一边的头颅忽然咧嘴诡异一笑，随即被大火吞噬。
（被人操纵了......傀儡——不，试探么？）
一道光芒从火光中浮现，倏地融入我的手背中，可惜我的力量却没有一丝增长。
（连让我增加一丝力量都做不到，还真是废物。）
不过比起这个无关痛痒的插曲，我更在意另一件事——巫冕的气息消失了。
“倒计时开始了，你会喜欢我为你准备的觉醒舞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