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我今天到底吸了多少凉气惹…”
一边用沾了酒精的棉条清理伤口,苏遥一边调侃自己,以此来分散些许精力,缓解伤痛。
出门穿的衣服已然变成了伊拉克战损版,苏遥并未将它们丢弃,而是将之洗净,晾在窗口——她的衣服不多,经不起挥霍。况且,无论是原主,还是前世,苏遥都对自己的针线活非常有信心。
你问为什么男大学生精通针线活?男孩子在校给自己的机娘老婆做些衣服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像缝缝补补什么的,洒洒水啦。
“咕噜噜…”
电磁炉将炉内的水烧开,苏遥移步桌前,断开它的电源,将泡面与调料倒入期中。金黄酥脆的面饼在深棕色的浓汤中散开,激起阵阵醇香。而在等待泡面泡成的是时间段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洗澡。
褪去身上仅剩下的衣物,苏遥以坦然面对世界的姿态,步入盥洗室。这是一个五平米左右的空间,四周用小四方白瓷砖贴满,一米高的洗手台上悬挂一个约有十六开大小的长方小镜子。
花洒将木桶注满,蒸腾的热气与房中的冷空气结合,于半空中凝成水雾,把整个浴室变得云雾缭绕。
见眼前的这一幕,苏遥轻叹一声,坐到了一旁的木凳上。
身上的伤口不能过多的沾水,苏遥只得用棉布巾浸水,一点一点地清洗自己的身体。
左臂仍使不上力,并伴有莫名的胀痛。而右手被怪物的骨刺划伤,贴满了创可贴。见左右老婆都有伤在身,苏遥摇了摇脑袋,在心中默念。
念力。
苏遥并不想用念力。念力是消耗精神的,用多了会让脑袋昏昏沉沉,难以思考。苏遥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过,继念力洗衣服后,她又必须用念力洗澡了。
“大抵多练练的话,精神会提升的罢!”
……
“晚秋,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南州区的一家餐馆内,一对夫妇带着他们的女儿出来就餐。
“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妈妈”女孩嘟着嘴,像是有些不满,“已经快两个月了唉,不用每天都问三四次吧?”
“爸妈这不是关心你嘛,”男人接过话来,将面前的菜碟向着自家女儿方向推了推,“先吃吧,菜都快凉了。”
“知道啦!还不是你们老是问东问西的……”
“晚秋,慢点吃,不急的。”
看着自家老婆与小女儿的互动,苏惠民向后一靠,感叹道:“还是多谢了好心人啊!人医生说了,这肾与晚秋的匹配度极高,几乎不会有排异反应。”
“是啊,我们晚秋能出院,还多亏了这位好心人,”墨玉梅也感叹道,“可惜不知道她是谁。”
“嗯?什么好心人?”苏晚秋抬起头来,嘴里还塞着没咽下去的饭菜。
“就是给你捐肾的人,不过咱先不说这个了,”苏惠民打开手机划了几下,“今天下午要给你搬书回校了。”
在医院住了这么久,苏晚秋也该回归校园生活了。她自己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不过,她还有些好奇。
“姐姐呢?她也去吗?”
“别提她,一提我就来气,”提到苏遥的话题,墨玉梅的脸色晴转多云,“成绩下降就不说了,前段日子还来要零花钱。她自己不清楚家里的钱拿去给晚秋治病了吗?亏你俩关系还那么好呢。在我看来,她十有八九是学坏了。”
“唉,我们会不会做的太过了?”苏惠民叹息一声,“把她放出去自己住,还断她生活费什么的。”
“房租都帮她交了,她还想怎么样。”墨玉梅气愤道,“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自己打工赚学费了,她有手有脚的,给那么多干嘛。还向家里要那么多钱,十有八九是学坏了。”
“在家里就整天懒懒散散的,叫帮忙拿点东西都半天拿不过来。她以为我看不出她是装的吗?她上个学期期中的体育成绩还全班前五呢,她以为我不知道?天天不是宅在家里,就是偷偷出去混。不敲打敲打她,她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墨玉梅越说越激动,吧父女俩吓了一跳。在他们开导了好一会后,墨玉梅才冷静下来。
“打个电话给她吧,假期估计疯玩了几天,也该给家里出出力了。”墨玉梅道。
“叮铃铃~”
苏遥正吃着方便面,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她用念力将在床头充电的手机拔下,将之悬在面前。
是爸爸的电话。
“喂,爸爸。有什么事吗?”重生过来后,这是苏遥第一次与亲人产生交集。她不免有些紧张,生怕对方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小遥啊,跟你商量个事。”苏惠民并没有发现异常,“下午晚秋要搬书回校,你也过来帮帮忙吧。”
“啊?不、不是,等会,”苏遥有些慌乱,“你说今天下午去搬书?”
开什么国际玩笑!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连好好地走几步路都困难。就这让苏遥去搬书,这不得要了她的命?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去了!苏遥心想,必须赶紧吧这个事情推掉。可话到了嘴边,她却有些说不出口。
她的父母会信吗?
今天的遭遇过于魔幻了,就连苏遥自己都不太相信。若不是身上的伤痛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她,她可能都把早上的经历当做一场噩梦了。
至于渐冻症这病,以原主记忆中她母亲的性格,十有八九会认为她在说谎。况且,无论是原主,抑或是现在的苏遥,都没有将此事告知家人的打算。
算了,先随便编个理由吧。
“那个,爸爸,我下午约了几个朋友出去,”苏遥发动技能“无中生友”,特殊召唤了几名不存在实体的朋友,“您也明白,做人要诚信,鸽人家不好。”
电话另一头,苏惠民听到苏遥的话,先是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小遥下午约了人出去,咱就不叫她来了吧。”他对着老婆和小女儿说到。
“这怎么行?还让她出去鬼混?”墨玉梅一把抢过手机,“让我来跟她说!”
“苏遥!你听好了,别给我耍你那些小聪明。你那些鬼话骗得了你爸,骗不了我,听懂了吗?”
完蛋!接电话的人怎么变成母亲了?苏遥暗道一声不好。在原主的记忆中,家里的教育一直是母亲负责的。正如其所言,这绝对不是好糊弄的存在。
“妈,我不舒服……我真的不怎么动得了……”万般无奈之下,苏遥只得实话实说。
但她的母亲并不领情。
“不舒服,你是手断了还是腿断了?”墨玉梅冷笑一声,“呵,依我看来,你就是在房子里懒废了,还动不了了?躺在床上,关节都快生锈了吧?”
接着,她语气一转,苦口婆心地说道:“小遥啊,我和你爸放你出去住是为你好。是为了让你明白生活的不易,不是让你脱离了父母的监管,就放飞自我的。你近些日子学习退步了那么多,不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吗?老师还跟我说你上课无精打采,体育课都不跑操,你再好好想想。”
“别的我不多说,你跟晚秋关系那么好,下午搬书一定要来。三点半我们开车过去接你,挂了。”
“不是,妈,我……”面对母亲如机关枪开火一般飞射的话语,苏遥完全插不上话。待到她终于能说上些什么的时候,电话那头已传来“嘟——嘟——嘟——”的盲音。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