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请等一下,为什么突然——”
看到布露露突然以尊敬的语气称呼自己,并且摆出十分讨好的姿态,雪觅吓了一跳。感到不适的同时对店长态度骤然改变感到疑惑。
暮月叹了声气,插在两人中间,将布露露的脸按回到柜台后方。现在的店长对待雪觅的态度就像是看到主人回归的忠犬,兴奋地摇摆着“尾巴”。
“店长还是老样子呢。”也就是见钱眼开,虽说逐利是商人的特性,布露露这种希望通过拉近与客户之间的关系,以“朋友”的形式来寻求好处的方式该说比较少见,还是说有些过于个性了。
“没有任何人会拒绝钱。”
布露露演讲般气势磅礴都说道,配上夸张的甩手的肢体动作,倒是给人几分震撼,只是言语的内容让人有些不敢苟同。
“除了材料与制作费用外,其余的一分钱也不会给你的。”
暮月替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雪觅作出决定。放任不管的话,店长肯定会将卡里的金额挪作他用,毕竟有过先例。
暮月将银卡还给雪觅,并嘱咐她收好。至于布露露那边,飞行扫帚的制作费用则是在交货时期一次性结清,这也是暮月单方面做出的决定。虽然布露露咬牙切齿,内心充满了不悦,但只能被迫同意。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好?”
飞行扫帚的制作已经交给布露露,等待制作完成需要几天甚至一星期的时间。现在正是周末,还有充足的时间,什么都不做的话,反倒有些浪费。既然来到尤莉之园,雪觅想要更多地接触魔法。
“也是呢,等店长做好雪觅的扫帚还需要几天,在那之前,先用一般的飞行扫帚来练习吧。”
暮月从货架上跳了一把外观十分普通,属于量产型的飞行扫帚,和店长打了声招呼并将租金放在柜台上后,带着雪觅走出了店外。
两人坐在暮月的飞行扫帚,一路飞到了练习场。
【2】
练习场,不同于外形像体育场的室内训练场地,飞行训练的场地是宽广的室外环境。聪上空一眼望去就是一片不大地草原及与之相接的湖泊。
“这里是训练场吗.....”
可以看到,除了雪觅以外还有不少乘坐飞行扫帚飞来往去的话学生。其中,有拼死抓着扫帚努力不掉下来而颤巍巍缓慢飞行的初学者,有为了使用新款飞行扫帚而流畅地飞行的熟练者(master),以及坐在悬停的飞行扫帚或者站在地面上观望的陪同人员。
“嗯,而且,这里也是不用担心从扫帚上掉下去受伤。”
扑通……
飞行训练场地分为湖面和草地两部分。就在雪觅刚到的这一会,从湖面上传来好几次落水的声音,放眼望去,也能够看到湖面上好几个黑点。
不过,相较在湖面上飞行,在草地上飞行的学生的数量要更多。虽然其中多数人都将飞行高度控制在较低,至少落地不会立刻死亡的高度,但仍然让人有些难以理解,雪觅无法理解。
“呐,暮月,为什么这片草地也是训练场的呢?”
“这个,比起解释,实际演示一遍或许更加容易理解吧。”
说完,暮月聪扫帚上一跃而下。待雪觅反应冰伸出手时,对方已经落在草地上了。
......
但是,即使从十多米的高空落下,暮月挣安然无昂地躺在草地上,并指挥扫帚平稳落在草地上。
“为什么暮月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却没有事呢?”
“你尝试一下就知道了。”
话虽如此,即使有着肚子开了一个大洞也能够治愈的银之力,雪觅本人还是怕痛的。她从扫帚上跳下来,站在草地上。
乍看之下,这片草地和她在原本的世界见到的草地差不多,只是草长得比较“旺盛”。该说具有魔法学院的特征呢,这里的草超过一米,高度达到雪觅的腰部,甚至能够拿来作为潜伏的地点。
雪觅稍微思索了一会,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闭上眼睛往后倒去。
.....
后背没有传来预想的冲击感,相反,身体像是被什么拖着似的,缓缓地倾斜、下落,最后平稳地倒在草地上。
“这是......”
视野的中间是蓝天和白云,周围是随风摇摆的草,以及暮月的脸庞。
“感觉如何。”
“唔.....很不可思议。”
明明外观和触感和普通的草别无差异,却能够吸收强力的冲击,这是生长在这里的草的特性。
“雪觅听说过“非牛顿液体”这种东西吗?”
雪觅无言地点了点头。
脑海中浮现的是出现在电视综艺中的乳白色粘稠状的液体,看起来和牛奶一样且具有流动性。但是,当主持人将一个沉重的铁球从高空丢到非牛顿液体中,铁球并没有沉下去,而像是砸在了一块橡胶上弹起,随后才在非牛顿液体中慢慢沉下去。
“生长在这里的是“非牛顿草”,据说是一位优秀的学生研发出来的产物。”
光是听名字就能够理解那个人的品味有够“独特”的,那个人的天赋倒是与之形成强烈的对比。
“多亏了那个人,现在我们能够像这样安全地在这片草地上练习飞行技巧。”
语毕,从不远处的湖面再次传来清晰的落水声。
在这片“非牛顿草地”出现之前,学生们都是在湖面上练习飞行扫帚,这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做法。话虽如此,每一次的落水都会导致全身湿透,或许是因为这个,那个人才发明出了这种魔法草,雪觅暗自想到。
“原来如此。但是——”
雪觅从草地上起身,往湖的方向望去,那边有数量不输给这边的学生在练习飞行。然后,就像是失坠的飞机,一个个地往湖面掉落下去。尽管会弄湿全身,令人不解的是,她们并没有放弃,而是乐此不疲地练习飞行,以及落水。无论是落水的姿势还是形成的水花都一次比一次优美,比起练习飞行技巧,那边的学生现在似乎更享受从高空掉入湖中的乐趣。
“那边是什么情况呢。”
雪觅自言自语似的说到。
“这种事情,只要习惯一次就没事了。”
“原来如此。”
来自高空的恐惧以及对落水全身湿透的厌恶,出于对这两样的顾虑,练习者才会小心翼翼地学习着。但是,一旦从空中掉落湖中,仅仅一次,之前的顾虑就会烟消云散,紧张的飞行练习也变成纯粹的玩闹。
“我也想去那边练习(玩)。”
“我们就在这里(练习)。”
暮月一把抓住准备往湖边走去的雪觅。
【3】
飞行的技巧就像是骑自行车,只要持续不断地注入魔力,保持飞行的状态以维持稳定性和自己的重心,就能够避免从空中掉落下去......暮月原本是打算这么教她的,但是——
“喔喔喔,这样也不错呢——!嗯嗯,果然这种方式比较帅气~~那样也不错的样子......”
天才,或许就是用来形容像雪觅一类的人,只是上手数分钟,她就能够熟练地掌握飞行的全部技巧,论能力已经超过了早已学会飞行能力的暮月,现在的雪觅像是拿到新玩具的孩童,乘坐扫帚自由自在地翱翔在这片草原的上空,无拘无束地,像一只欢快的鸟儿,仿佛飞行就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
虽然雪觅有着另暮月望尘莫及的学习魔法的天赋,以及极快的成长速度,为了以防万一,暮月还是无时无刻地盯着雪觅的飞行轨迹,随时准备释放魔法来应对可能发生的危险情况。
不知是累了还是单纯对坐在扫帚上飞行感到腻了,雪觅在飞到一个较高的位置后,只身从空中落下,闭着眼,以头朝下地姿势坠落。
“那个姿势,即使掉落到下面的草地上也会受伤的吧。”
换作一般的地面,肯定会因为脑部收到巨大冲击或者脊椎折断而当场死亡。但下方是非牛顿草,即使就那么掉落下去也不会有事。但是,暮月打算在对方摔倒地面之前接住。
自由落体下坠了数秒后,雪觅猛然睁开眼,然后朝天空伸出手,呼唤搭档,在魔力的操控下,扫帚从悬浮静止的状态切换到告诉飞行的模式,转瞬间来到雪觅坠落地点的正下方。然后,雪觅完美地抓住扫帚的握柄,让它带自己悬浮升空,飞到暮月的面前。
“刚才的招式如何?”
“......不是很能够理解。”
就算不想一盆冷水浇到对方头上,暮月认真思考后还是诚实地回答。因为她实在无法理解雪觅那么做的理由。这里是练习场还好,换作是其他地方,刚才的“招式”简直是将自己生命不当回事的玩闹。
“如果有一天我和敌人战斗,然后被对方从空中击落。在掉落到地面之前,呼唤扫帚到身旁,然后骑着扫帚再度升空与敌人作战,这种展开不是很浪漫吗?”
雪觅双手抓住扫帚的握柄,悬挂在空中,然后开始晃荡身体,像体操运动员一般灵活地旋转半圈,最后踩在飞行扫帚上。因为是第一次尝试,重心有些不稳的她险些掉落下去,好在暮月帮忙避免了这个情况。
“谢谢,暮月。”
“没什么。还有,我们练习飞行的目的不是为了从敌人手中逃离吗,为什么突然演变要和对方战斗了呢。”
雪觅在魔法上的天赋初见萌芽,既然能够这么快地掌握飞行的技巧,想必学习其他魔法应该也是手到擒来。这种天赋带来的自信心让她有些沉陷其中,为了避免糟糕的状况发生,这里只能由暮月来提醒她。
“诶诶诶,一不小心就忘记了~”
雪觅吐舌,装可爱地回答。对此,暮月并没有接下去,她看向另一个方向,伴随着刺耳的声响,视野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朝这里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