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成年蛇妖的崩溃就在一瞬间。
身为一只拜师于人族宗门的蛇妖，柳然在宗门里的地位非常低，真仙修为的她，地位可能还不如元仙的弟子。而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她仍然选择顶着巨大的压力来夜方城。
她平时谨小慎微到极点，基本上不出宗门生怕因为自己的身份惹上什么麻烦。
这次破天荒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即便是到了夜方城又能如何，真仙修为的她什么都不是，别说帮忙了，不被金仙一巴掌拍死就算不错。
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来，实在帮不上忙就拼命记住凶手是谁。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抓紧修炼总有一天能替姐姐报仇。
带着这种想法来到了这里。
万幸碰见一位高人出手将姐姐救下，而她万万没想到几百年过去了姐姐还是那个样子。当初就因为她身体的原因大吵了一架，本以为这么多年姐姐应该能理解她一点。
她是一只蛇妖不错，可谁能说一只蛇妖就不能为蛟族努力奋斗了？
实力弱就抓住一切机会向上爬，不择一切手段变强才是正确的道路。
何况她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利用自己蛇妖的一点小小优势给自己博取好处也有错吗？
别说尊严的事，在这个世界没有修为就没有尊严。
人族作为天地主角尚且如此，更别说她小小一只蛇妖。
姐姐为什么就是不懂呢。
虽然也明白姐姐和她大吵不是因为身份的事而是她太冒险，去人族很危险，贸然插手蛟族的事更危险，这可是要和龙族为敌的。
夹缝中挣扎，没有背景没有资源没有天赋，想要成长起来只有走非同寻常的道路，这条路绝不可能好走，且会付出巨大代价，失去尊严可以说是最小的代价了。
等她成为了金仙，自然就会有尊严。
“妖族和人族是不一样的，留在妖族我什么都不是，待在人族这里我虽然是异族，可也正是因此我才有机会，不管是好是坏，我在他们眼里是特殊的存在。”
“我不管他们把我当做什么，能让我修炼，能让我更进一步那对我来说就是好处。”
柳然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看看姬璇虚弱的样子又看看站在一旁的白清辞，沉默片刻，低着头，“抱歉，失态了。”
在看到柳然的第一眼，叶天清就能分辨出来这家伙曾经是一条公蛇。一般金仙看不出来，哪怕看到了也只会觉得这条蛇妖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好好的公蛇不做去当一只母蛇。
在妖族，母妖的地位往往偏低，尤其实力弱小的母妖。
完全无法理解她为何要这么做，如果真的有什么特殊癖好那也等修为强大以后再说，实力弱小变成一只母妖那只会是一场灾难。
“成功有很多种方式，或许讨好男人也算。我感觉她没有做错什么，底层的小妖怪翻身确实太难了，绝大多数的妖怪还不如她，至少她还可以进入人族宗门修炼。”白清辞将木伞收起，在心里和叶天清传音说道。
她没想到柳然的情况会是这样，只是知道了也没什么作用，她实力有限想帮也帮不了什么，看上去杀了人族仙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可这全都靠叶天清。
“有什么想法吗？”
姐妹俩很有故事，叶天清倒是觉得这样不错，总要比这只傻凤凰好得多，好歹有个奋斗目标。傻凤凰除了吃就是睡，没有理想没有梦想，好说歹说才决定要去万灵山当妖王。
“嗯......蛟族内部问题很大，也许是可以利用的点，挑起蛟族和龙族的矛盾也许有奇用，白蛟姐姐和白蛇姐姐看上去是她们自己的问题实际上反应了妖族现状。”
小凤凰认真分析道了这么一番话，叶天清忽然有种老母亲见证自家傻闺女长大的欣慰感。
“突然聪明了？”
“我一直都很聪明啊，叶姐姐你是不是一直都认为我很傻？”白清辞语气中小有抱怨。
“不是我认为，而是你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
“我要伤心了！”
“行了，别伤心了，说说你怎么想到这个的。”
“简单啊，我顺着叶姐姐你的思路来就行了。”白清辞咳嗽了两声，学着叶天清那毫无波澜的语气道：“如果我是叶天清，我会这样去想~”
“嗯，大概就是这样。”白清辞讪讪一笑，“我自己的话，我感觉白蛟姐姐和她妹妹都挺可怜的，都是姐妹好好沟通才对。”
“做妖太难，不是没选择谁也不想去人族。”
“话说回来，叶姐姐你能化形嘛，就是变成人形，这样的话聊天应该方便一些吧，不然我总感觉我是在自言自语。”
叶天清闻言很想说，如果她能化形的话肯定不要你这只傻凤凰了。早就杀上九重天报仇去，打个天翻地覆一切重归混沌才算好。
“化形不行，最多只能创造一个没有任何作用的分身出来。”
她能把自己的力量化作木伞就能化作人形，只是没必要罢了，又没有实际作用，难道就为了和这个蠢丫头聊天？
“这样也不错诶，试一试嘛叶姐姐~”白清辞眼睛咕噜一转，改口道：“叶姐姐你看啊，你以前那么厉害，现在被困在一把剑了肯定憋屈死了，就算没有实力，至少也可以出来活动活动，不再是被束缚的状态。”
“你还劝说起我来了？”
“只是给个建议嘛，叶姐姐那么厉害，怎么能一直关在剑里呢~”
姬璇姐妹俩的故事让白清辞感慨颇深，就比如说“沟通”二字。
谁也看不到谁的心，沟通交流全靠猜的话总有一天会出大问题。
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好了，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藏着掖着对大家都不好。连亲姐妹俩都是这样，那她一只小凤凰和一把魔剑，这种组合天天靠传音沟通岂不是更要玩完？
在她俩沟通的时间里，姐妹俩已经有了结果。
姬璇思考许久主动道歉，如今她已是金仙，所以柳然的压力可以减少一些，安心修炼其他什么都不用管，等到金仙之时再回南海也不迟。
她也想过让叶天清收留柳然，见白清辞不开口，她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叶天清自然不会收留柳然，因为这只蛇妖实力太弱。
商量的最后结果是姬璇跟着叶天清走，而柳然返回人族宗门。
姬璇还想说点什么，这时才是发现夜方城中诡异的安静，灵识扫去别说是活人了，连一具尸体都没看见。
她在柳然的搀扶下起身，远远望着夜方城，这个她倾注了大量心血的地方。
实际上不光是夜方城，方圆数千里都是她的信仰来源之地，只不过夜方城是中心而已。
那群念她渡劫失败的人族全部消失，仿佛人间蒸发，真正意义上的什么都不剩下。
做到这一步倒也简单，叶天清的拿手道则之一是时间，她直接加速整座城人族的时间让其灰飞烟灭
凤凰真炎点燃城池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下。
叶天清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也懒得折磨他们，她只看中效率。
不一把火烧死这些信徒，姬璇永远都要被抑制。
至于说反噬，她有办法解决。
“走吧，跟我去一趟万灵山。”瞥一眼姬璇，叶天清迈步往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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