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终于不再下，天空乌云散去有阳光照射洒落下来。如果是以前，姬璇此时大概在忙活疏通洪水的事情，让这么多天积攒的雨水流到该去的地方。
不处理的话一定会造成严重涝灾，会让很多人死去。
对于姬璇来说，她来人族并不只是因为信仰，主要是她本身对人族就有不低的好感。在她看来人族和妖族完全不同，人族虽然有劣质黑暗的一面，但他们的美好也确实能打动内心。
这么多年来，她修为飞速提升和这个就有很大的关系。人也好妖也罢，修炼先修心，不论哪个境界，心境永远是最重要的。
远远望着被大火吞噬的城池，姬璇久久不言。
龙女庙也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她的灵识扫视而去能清楚看见自己的神像倒在大火之中。
庙内空空荡荡什么人也没有，静的出奇。
一声轻叹，她从袖子里摸出来一枚已经干枯的红色花朵，向空中轻轻一抛，红色花朵打着转被一阵清风圈进燃烧的城池之中。
她知道自己迟早有这么一天，却不曾想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白蛟...妹妹，刚才那个是？”白清辞凑了上来，下意识想去喊姐姐，半道改口。
“我叫姬璇，大人叫我璇儿就行。”
姬璇没在意这些小细节，回首凝望，缓缓道：“是一位姑娘送给我的，她从下面的村子里嫁过来，给某位员外当小妾。小妾地位低下不过是伺候老爷的玩物，挨打挨骂连正门都不准进出，但总归能吃饱饭。”
“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她跌跌撞撞跑进我的龙女庙，身后跟着几名家丁。”
“我看她满身伤痕奄奄一息，也尝试救她，但她伤的实在太重，而且她自己也比较抗拒，不想再活着。”
“她以前和我说，她来这里之前很喜欢村子里的李大哥，可跟着李大哥的话吃饭都难。”
“我后面了解了一下，她的伤就和那个姓李的年轻人有关。”
“那天，那年轻人来城中卖药，都是他自己上山采的。两人恰巧相遇，只是因为多说几句话便被有心人记下，那人也是小妾，为了好处回去便把这件事告诉了那位员外。”
“姓李的年轻人被绑走活活打死，无人知晓，哪怕知道了也不敢报官，姓陈的员外就是官。”
“那姑娘说她不想活了，下辈子绝不再当人。”
姬璇转过身不再看，真的要说，其实这夜方城给她带来的记忆绝对是苦难大于美好。她身为这座成唯一的“神灵”，在庙宇内听过太多人倾诉，太多太多黑暗的事情。
“然后怎么样了？”白清辞放慢了脚步，非常好奇。
“然后啊，然后我杀了那个陈员外，但我没想到这个人他有人脉，能联系到天阳门的仙人。在我杀掉陈员外的第二天便有天阳门真仙赶了过来，我给了她一点好处，这才息事宁人。”
“我能杀了她，可我没办法对付整个天阳门，天阳门光是金仙就有三位，我怎么会是对手。”
“我杀了真仙就会有天仙过来，杀了天仙还会有金仙。而类似的事情太多太多，我根本处理不来。”
“你不是被供奉起来的吗？”白清辞眨了眨眼睛，凤眸中充满了同情。
姬璇没马上回答，而是深深看了眼身前这位看上去十三四岁的还是个小姑娘的“高人”，她本以为这位高人只是化形之后看起来比较幼小而已，怎么现在总给她一种，很“纯真”的感觉？
“被供奉起来，也只是对凡人而言。我让他们风调雨顺，那我是人也好是妖也罢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凡人往往是愚昧的只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仙人不同，在他们眼里，控制风雨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而我，所谓的龙女，也不过是一只混在人族的妖而已。”
“好吧，对了，我叫白清辞，是凤族。”
“嗯，白姐姐。”姬璇倒也不在意，可能是这位高人一直未出山所以对外面的事情不是太懂。
这一声白姐姐给白清辞都喊不好意思了，姬璇是金仙大妖，好歹活了几千年了，上万年都很正常。所以不管是从年纪上还是修为上自己才是那个臭妹妹才对。
“白姐姐，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周围还有不少龙女庙没有被摧毁，我想把这些龙女庙都拆掉。”千百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说心里一点不难过才是假。
“嗯，那你快些去吧。”
目送姬璇远去，白清辞伸了个懒腰。刚想和叶天清说话，猛然转身一看，发现她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身着黑色长裙的少女，少女表情冷淡好像一座万年冰山，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少女的脸她越看越熟悉。
“等等......”下意识拉开距离，小手扶着下巴眉头紧皱。就这么端详几秒钟后白清辞眼睛瞬间瞪大。
“你你你......”
“看出来了？”叶天清双手抱胸，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白清辞。
“你是我的宿主，我化形当然也是你的模样，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知道了吧。”
黑裙少女正是叶天清模拟出的人族模样，和白清辞几乎是八成相似，剩下两成不同主要是忘川的模样，所以看上去就是一个白清辞和忘川的结合体。
为了做出一些区分，白清辞穿的红色裙子，那她就黑色。
暗红长发中夹杂几缕黑色长发刚好和白清辞的头发颜色相反，双眼眼白是赤红色而眼睛纯黑。
如果说白清辞的人形模样让人感觉神圣，那她的人形模样就是邪祟。
叶天清倒是无所谓，邪祟也好神圣也罢，这并不影响什么。
“叶姐姐！”白清辞欣喜，上前就想给叶天清一个熊抱，可惜被叶天清伸手抵住脑袋无法再上前一步。
“叶姐姐你现在真的是，太好看了！”围绕着叶天清上下打量，恨不得贴上去不下来，小丫头脸不红心不慌自卖自夸，“好像是从我影子里走出来的那样呢，嗯......应该叫，阴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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