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倒的屠杀因为一道身影的加入变得再度扑朔迷离了起来。
起初并没人在意这个普通的女仆,在绝境之下拼死一搏的人类并不是没有,硬实力的差距让这样的反抗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有人反抗,自然就会有人处理,强盗们一个眼神的交流后便有人提着刀走向了克夏尔。
没错,是走向了克夏尔,持刀的强盗不紧不慢地靠了过去,这样小小的插曲在他心目中不过是这场单方面碾压的调剂罢了。
可轻视她的人很快就用生命付出了代价。
向着女仆头顶挥出的一刀尚未落下,持刀者的手臂连同他流露出戏谑表情的头颅就一同滚落在地。
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就这样被克夏尔轻飘飘的一刀撕开了,有人注意到了克夏尔这边的变故,分出了几人稍微露出了认真的神色,一起扑了上去。
很快他们便发现,那名同伴的死因不是轻视,他们面对克夏尔就和那些无力反抗的村民在面对他们时根本没什么区别。
如果那些强盗打扮的男人是争夺肉食的野狗,那那名突然加入战局,用爪牙将它们撕得粉碎堆砌在脚下的女仆就是雄狮。
同样的砍刀在她的手中,却发挥出了截然不同的效果。
迅捷,精准,克夏尔纤细的手臂每挥动一次,就有一个侵略者应声到底。
不安的氛围如同一片乌云,在横尸遍野的广场上不断蒸腾,强盗们不再顾及有没有村民逃跑,和他们的生命相比,跑掉几个村民简直不值一提。
“逃、逃吧?这家伙咱们惹不起。”
巨大的压迫力下,滋生出退缩的情绪是迟早的事情。
有人退缩,就有人回应,那些分散的强盗们聚集在一起,举着兵器面对着克夏尔不断后退。
尽管对方只有一人,可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旦被克夏尔靠近,虎入羊群一般的场景便会再度上演,不过这一次待宰的羔羊变成了他们。
追着管家和少年那边的强盗不可能没有发现广场上的剧变,果断选择了和大部队会和,管家这边压力骤减。
现场的情况管家难以理解,可逃跑的准备他一点也不敢耽搁,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万一错过,真的对他的主人造成了什么伤害,他完全担不起这个责任。
负责拉车的马有两匹,为的就是防止这种情况出现,始终放在马棚里的马具被套在了马身上,管家先扶着少年的肩膀,将少年扶上马背,自己则骑上另外的一匹马。
管家拉起缰绳,在少年所骑的马后身拍了一下,两匹马嘶鸣着扬起马蹄,从院子中狂奔而出,向着远方疾驰。
马蹄声成了打破克夏尔与强盗们僵持的信号,不约而同地转身向后撤退。
帕露坐在熊熊燃烧的房间正中,托着下巴将克夏尔的战斗尽收眼底。
这些人哪怕是逃跑,都展示出了惊人的纪律性,这可不像是强盗会有的默契配合。
刚刚在场的人里有人打过什么撤退的信号吗?还是说完全依靠默契?
帕露没有注意到有人做出什么小动作,那么不是他们之间真的配合无间,就是有人在背后进行着指挥。
看他们的实力也并不出众,战斗的过程中也是轮流冲上去,帕露可没看出来有那种羁绊积累下的配合。
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些人都无疑都受过了相应的训练,这就是不是普通强盗能做到的了。
能够提供训练的,不是正规的军队也就是一些贵族或是领主饲养的私人部队,当然,兵匪也会被包含在这个范畴之内。
真如帕露所想的话,背后必然会有一个指挥官的存在。
对方能够通过什么方式进行指挥,帕露当然也可以。
从椅子上站起,帕露踩过被烧焦的地板,声音很轻,轻的连火焰燃烧的噼啪声都能够将她的声音盖去。
宣告了那些人死刑的话语,通过魔力原原本本的传入了克夏尔的耳中。
“克夏尔,留下两个活的。”
“遵命。”克夏尔回答的行为在逃跑的强盗眼中无疑是自言自语。
黑发的女仆勾起了嘴角,手中的砍刀横置在身前,单手抚过已经被染红的刀背。
转瞬即逝的刀光在他们的背后闪过,面前的、背后的、身旁的,目所能及的一切,连同他们逃跑的身体,都整齐地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倾倒的树木、破碎的围墙,还有强盗们的身体,都一起变得七零八落。
摔倒在地的强盗们眼睁睁地看着数米之外女仆丢下手中的砍刀,不紧不慢地向他们走来。
克夏尔干净的黑白二色女仆装上没有染上任何的血污,她就这样普通的走着,做着女仆应该做的清理工作。
不过今天该清理的污秽有些特殊,还会哀嚎着试图逃开。
这些都不重要,女仆的职责不会因为污秽的种类不同而改变。
不需要再完全压抑自己,克夏尔的情绪也随之高涨起来,长期在人类的世界中生活,她所积压下来的怨气只多不少。
帕露给了自己这么宝贵的机会,既可以与烹饪的强者切磋,又有机会将那些被她视作是虫子的低劣人类清理,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能够逃跑的村民们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无法逃跑的也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开始逐渐变凉。
空荡荡的广场上,只有克夏尔一人尚且站着。
“这个不行,这个也不行。”
克夏尔的目光在地面上扫过,摇着头用轻快的步伐在断壁残垣之上跳跃着,如同一个点起足尖的舞者,每一次落下的靴底都会结束一个没有通过筛选的残次品的生命。
克夏尔所上演的死亡之舞还在继续,两个看起来还相对比较健康的强盗被她拖着头发拎了出来,丢在了燃烧的房间正中。
被克夏尔拦腰斩断,狼狈的模样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也只有一丝气息吊着让他们不至于即刻毙命。
房间内的温度已经高到了极点,燃烧产生的毒烟折磨着他们本就浑浑噩噩的大脑,若非是躺倒在地上,恐怕光是窒息就已经夺去了他们的生命。
现在的情况也很绝望,是烧死、窒息而死,流血过多而死,总之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要死了。
肉体上的痛苦让那活下来的两人面色变得惨白,痛苦地抬起眼皮,想在房间内寻找些什么能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抬起头的他们,和坐在火焰正中的那名银发的少女猩红的眸子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