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埃莉诺小姐承担得起，什么要求都可以？”
莱恩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盯着少女化着过淡妆的精美容颜，眼神略带玩味地说道。
“……自然。这其中也包括我，要是莱恩大人不介意的话，今晚我可以在这里留下。”
埃莉诺静默了片刻后回答。
婚姻换权力，这是贵族进行谈判时常用的伎俩，将子女作为联姻的政治工具来完成自己的目的。
不过莱恩听了回答后，还是心中暗惊了一下。
毕竟像埃莉诺这样主动把自己放在谈判桌上的，着实罕见，不过莱恩也算看出来，埃莉诺做人也算有底线，没有把她那些妹妹们的婚姻作为谈判的砝码，而是直接把本人放在了谈判桌上。
只要莱恩想的话，她可以去说服莱茵普次公爵，以自己的婚姻幸福来换取这桩交易的成功。
不过——
“你觉得你值这个价吗？”
莱恩撤回了身体，优雅地翘起了二郎腿，背微微贴着沙发，双手十字交叉着搭在膝盖上，轻笑道，“再说的直白点，我从来不缺姿色好看的女人。”
埃莉诺见此，连忙开口解释。
“我想您误会了，莱恩大人，我的意思是，可以以我和莱恩大人的婚姻关系作为纽带，进一步巩固家族之间的关系，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借此东北部边境领能够与其建立同盟……”
还没说完莱恩就打断了对方。
“这不就是要东北部公爵领表态，直接站队莱茵普次公爵吗？”
莱恩嘴角带着笑意，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脸上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
“所以埃莉诺小姐，东北部公爵领的西边就是梅克伦自由市，如果刚才的谈话传进那些市民代表耳中，你知道会对我们产生什么影响吗？”
莱恩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那双天蓝色的眼眸此时平静地如同深潭般平静而又深邃，原本有些玩世不恭的语气此时也变得冷漠了起来。
“埃莉诺小姐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还是说埃莉诺小姐觉得自己值几千士兵，几万杜卡特？”
换句话说，埃莉诺能有几个师？他都不觉得埃莉诺嫁过来给的嫁妆能有多丰厚，毕竟她只是长女，在帝国普遍实行男性优先继承法的当下，要是他爹捣鼓出个弟弟，长女对莱茵普次公爵来讲，就是赔钱货。
本来莱恩也没往这方面没多想，但是埃莉诺补充的那句话，一下子意图就明显了起来。
这不就是让东北部公爵领来当冤大头吗？
联想起之前皇女干出的行为，他妈的，这个世界的女人都良心大大滴坏，想尽办法坑害他这种年轻有为正直善良的三好少年。
即使对方做的不如皇女那样直白的过分，但是这个心计，但凡一个不注意踩进坑里就遭重了。
这就是绿茶吗？太茶太脏了！
表面是体贴人心，发福利的好妹妹，下面的心比臭水沟的老鼠还脏，哥们洁癖要犯了！
所以莱恩也不打什么太极了，直接明牌，将话摆在了桌面上说，反正莱恩还有后手，完全不担心会被对方彻底厌恶，不如说这波他感觉又能让对方狠狠地降好感！
降得越多，等会拉的就越多，为了我可持续性地竭泽而渔，献出你的厌恶度吧，女人！
就在两人公堂对薄，天蓝色的眼眸和深紫色的视线对在一起，各自都没再开口说下去时，气氛也随着安静了下来。
莱恩发现对方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但是没有太在意，一定是自己说的太难听，把她冲击到了！
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莱恩等了半天，意料之中的弹窗提示都没有出现，一时间有些郁闷，他觉得刚才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恶劣很直白，和扇笑脸人巴掌差不多。
这都不发飙？你这教养是不是好过头了？他觉得刚才的话要是皇女听了，肺都得给气炸，可是眼前的少女却似乎……不为所动？
莱恩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而坐在对面的埃莉诺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直直地盯着莱恩，那张精美的容颜此时却浮现出神秘的笑容，没有一丝恼怒。
莱恩在心里不得骂了一句神经女！
观察着埃莉诺的神情，他此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自觉自己还是应该维持着刚才的态度，冷冷地说道。
“埃莉诺小姐，贸易关税之间的合作我可以考虑，但是在此基础上进一步的合作我是不会同意的，你还值不了那个价。”
莱恩一边说着，一边用纤长的手指在大理石的桌面上轻轻敲击，指甲与桌面敲击而产生的清脆响动在会客室里飘荡，惹人催眠。
他的眼神不停观察着说完以后对方的神情变化，可是对方听完却只是抬起目光，眼带笑意。
“没想到莱恩大人把我想的这么坏。”
“对于目的不纯的人永远要以最坏的想法来揣测。”
“这样啊，那还真有些伤人呢……”
埃莉诺说完完，微微抿着嘴，低头思考着，过了一会，才犹豫着开口。
“既然莱恩大人这么揣测我的话，那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
“交易？”
“对，不是谈判，是交易。”
“谈判本身就是为实现交易并使之达成契约的手段。”
“不，莱恩大人，我的意思是，我想直接和莱恩大人开诚布公。”
大概是明白了莱恩那谨慎多想的性格，埃莉诺脸上浮现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我必须承认，我刚才确实对莱恩大人有所……索求。”
“这么说来，你确实想过让我签下不公平的条件？”
“不……我的意思是……莱恩大人有些时候把我想的太坏了，但是我确实希望一定程度上条件能够有利于我方。”
大概也是意识到自己的伪装在莱恩面前没什么用，那双如同紫水晶般闪耀的眼眸注视着莱恩。
“所以，关于莱茵普次公爵领和东北部公爵领的合作，既然莱恩大人希望只是停留在贸易关税方面合作的话也可以。”
“但是说实话，应该怎么办才行，我也不知道……”
少女越说，头越往下低，显得有些难办的模样。
又来了，前面才说‘只要承担得起，什么要求都可以’，如今又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差不多就行了。”
莱恩叹了口气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脸上有些无奈。
“前面才说着真诚，如今又摆出这幅模样，你到底想做什么。”
毫无疑问，对方的举动就像是在告诉着莱恩，‘刚才的都是谎言，我只是想骗你的真心’。
还好他已经下定决心，真心这种东西，只有对方对方拿出真心的时候再作考虑，前世那些动不动‘我把青春献给你’‘燕子你要幸福’之类的，他实在品鉴地太多了，再加上这部黄油GAL的作者还喜欢塞私货，他做不到去轻信。
“……好吧，对不起，是我太过习惯了。”
埃莉诺咬了咬嘴唇。
伪装这种东西，戴久了，可能就真的会取不下去，也正因为如此当埃莉诺真的想拿出自己的诚意时，可还有些小细节还是无法收敛住，早已进行了千百遍的行为并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够让其放弃的。
莱恩自然也清楚这点，所以也没太为难埃莉诺。
“算了，我也不太在意这个。”
他靠在沙发上坐姿更加随意，像是松了口气，然后笑着开口，比了三个手指。
“第一，我希望东北部公爵领的商人拥有贵领地的贸易特权，但是莱茵普次公爵领的商人进入东北部公爵领仍然要正常征收关税和通行税；第二，我不希望卷进自由市与贵领地的冲突；至于第三——”
莱恩故意停顿了一下，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眸落在埃莉诺的身上。
“我希望埃莉诺小姐本人能够在公爵府府上当我的贴身女仆，为期两年。”
“请问埃莉诺小姐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