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火光冲天的城市，卡莎拉住缰绳让马匹停下。
“是你做的？”
站在路边哨塔顶上的阿方索背对着卡莎和她带来的一行人，摇了摇头。
“我们来晚了，这是我们已知的最后一个被渗透的分家。他们在我们赶到之前就跑了——跑之前还屠杀了城里的普通领民。”
“该死！”
卡莎身后的一个骑兵骂了一句，勒住缰绳让马匹掉头。
“回来！”
卡莎拦住了他。
“女仆长，为何拦我？再不追，他们可要逃远了！”
骑兵很不理解卡莎的举动，焦急地问到。
“要是追的上，少爷早去追了，还用的着在这等我们吗？”
“这……”
骑兵低下头，停下了他的动作。
“在这等着。”
卡莎把缰绳交给身边的女仆，自己纵身跃起，在阿方索身旁落下。
“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指的是什么东西？是这座城市？还是那些逃跑的血族？还是说那两个……”
“全部。”
“我父亲这次只是需要确定个继承人而已，他还是家主，还是费尔卡斯特领的领主，这些是他的事情。”
“但我想知道的是你的想法。”
“那你不如去问问我三哥，他才是继承人。还有，卡莎，以你的身份，这个问题开始越界了。”
阿方索说到重点，一字一顿。
“呵……越界吗？在费尔卡斯特家，这个规矩其实没那么死板。”
卡莎笑着，整理了一下裙摆。她的女仆装上有数道破口，还沾染了大片的血迹。
“就像老家主留下的风流债，是吧？”
阿方索不知道如何评价，只能无奈地回应。
“说起三少爷，为什么是三少爷？”
“那为什么问我，我说过……”
“别纠结这个了少爷，这样打哑谜，待到天黑我们也聊不出什么东西。”
“你的意思，直奔主题？”
“直奔主题。”
“全域戒严，封锁消息，有些细节的东西绝对不能外泄。借此机会，好好清理一波其他地方派进来的间谍，我不信这场……叛乱……他们没有插手。”
“嗯，这些事情就由我和领地治安官来负责。”
“筛查其他分家，以免有漏网之鱼。顺便，也该给新的继承人扩展一下他的势力了——至少帮他减少些阻碍。如今也该敲打一下各个分家了——父亲，不，从曾祖父开始，主家对分家的态度就太仁慈、太过放纵了。”
“嗯。”
唉……这是我的看法，也只是我的看法罢了。”
“是您的看法，还是老爷的看法，或者说是三少爷的看法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没有什么区别。”
“我说过……算了，说了你也不会听。最后，这城里的死气与怨气太重，必须早点处理，免得造成瘟疫或者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
“别看我，我还没把什么事情都学会了。该找什么人就去找什么人，让专业的人来干专业的事情，他们在费尔卡斯特领待着不是来吃闲饭的。”
“卡特，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伯爵在自己的书房里和自己的小舅子相对而坐，旁边还坐着领地驻军长官达尔将军。
“处理的很干净，但我和我的人几乎没有做什么——阿方索的动作快的，实在是让我震惊。”
卡特摇摇头，似乎还在惊讶。
“阿方索这次会横插一脚，我都没想到——但是你怎么能这么快赶回来？”
“阿兹瑞尔给我写信了。”
“那孩子，也提前预料到了这个事态？不对……”
“绝对是阿方索。”
两人异口同声。
“为什么卡莎带着一队人马——我都没印象，领地里什么时候有这个规模的强者了？”
达尔插了句嘴。
“哈哈哈哈……”
伯爵看着紧张的达尔，笑了出来。
“达尔，别担心，这些是老家主给我们这些后辈留下的东西——不过他们既是我能使用的最后一把剑，也是时刻悬在我头上的剑。”
“……”
达尔若有所思，刚想开口说话却被伯爵阻拦。
“达尔，聪明人，看破就行，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切记，此事不可外传。”
“我明白了。”
伯爵点点头。
“还有什么事吗？”
“确实还有一件事——安博戴尔，他们逃跑了，逃跑之前屠杀了居民，纵火烧城，大半座城都烧成白地。”
达尔将军叹息道。
“可惜了。全领从现在戒严，另外封锁消息，我们内部还没有完全平息下来，绝不能让别人趁虚而入——尤其是上面那几家……”
伯爵的眼神犀利起来。
“另外，以前发现的间谍，这次盯紧他们，借势把他们的网络拔出来。”
“明白！不过，卡莎她好像已经在做了。”
卡特挠了挠头，憨憨地笑了笑。
“嗯？算了……别管这事了。”
“啊，对了。”
达尔将军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安博戴尔那边，平民死伤太惨重了。卡莎昨天刚刚把领地里那几个教会的神职人员接走了，说是要他们去净化一下城市。”
“她做的对，这本来就是他们该做的工作。我倒是感觉这几年这些人悠闲过头了。”
卡特揉了揉因为熬夜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可是，我记得费尔卡斯特领一直和教会不对付……现在出了这种事情，让他们参与其中，真的合适吗？”
“就这事儿？无妨。”
伯爵摆摆手。
“关系不好是真的，但是能留在这儿的大都是我们审查过的可靠人士——除了他们硬要指派下来的那个主教。不过就这事，让他们去干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倒是我们该准备拒绝那些想要浑水摸鱼的家伙了。”
“嗯。”
达尔将军点点头。
“周边几个领的领主都发来了信函，但他们无足轻重。但是帝国皇室和帝国军方都来信询问了……”
“我已经给他们送去拒绝的回信了，希望他们别猪油蒙了心毁掉了我们一直以来的默契。不过达尔，你还是得让军队准备好，我担心边上那几家暴发户会不甘心。对付他们你无需顾忌什么，只要别追出境就行。”
“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
“别忘了去问问卡莎，她好像找到了探查周围那几个领情况的门路。”
卡特提醒道。
“她一直管着家族的情报网，但是最近十几年我们周围的领地有些变故，原先的情报网失效了。话说我也没听说她重建了啊？”
伯爵有些好奇。
“啊，我知道了，八成是到处做生意的小鬼头。”
卡特感觉牙痒痒的。
“上次他垄断了救济难民的物资，虽然价格还算公平，但是还是坑了我们一大笔钱！”
“好了好了，不过是左手倒右手嘛。再说了采购又没花你的钱不是吗？”
达尔将军拍了拍卡特的肩膀安慰他。
“不过这家伙啊，之前暴露了好几个我的小金库给卡莎和艾丽西亚——现在轮到蕾娜翻了……”
看着突然残念起来的伯爵大人，卡特和达尔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找了个理由赶着离开了伯爵的书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