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方索走下马车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惊讶。
熟悉的家园此刻变的有些陌生，除去来来往往忙碌的佣人，堆着的货物将原本宽敞的院子显得有些拥挤。
“这是怎么回事？”
阿方索有些迷惑。
“还不是你小子突然传回消息说你要订婚了，老爷和夫人激动的好像你明天就要结婚了似的。”
卡莎从一堆货物背后走出来，语气不善。
“虽然我让阿兹瑞尔少爷精简了要准备的东西，但还是没能及时阻止老爷和夫人买下这些东西……”
“那么，你是在具体负责这一块？”
“不。”
卡莎摇摇头。
“我只是在清点我们确实需要准备的东西，然后把它们从不必要的那堆里清出来。至于整件事，那是您哥哥的责任。”
“哦？那他现在在哪儿？”
“在库房里清点货物呢。本来他现在应该去白塔工作的，拜你所赐现在在库房里受苦呢。大概一晚上没合眼了，毕竟老爷和夫人急匆匆地派人买东西，那些商人带着货物也急匆匆地上门了——我们起码退了一半的东西了。”
“啊？”
阿方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决定会带来这样的后果。
不过没等他开口，卡莎便继续问到。
“你最好解释清楚为什么突然就订婚了，对方是谁？你怎么祸害到人家的？”
“喂喂喂，我这怎么能说是祸害呢？”
阿方索连声否认。
“人家那是帝国将军认的孙女，咱们家和帝国中央的关系你清楚的很，你还觉得自己不是祸害人家？你打算让他们之后站在什么立场上？”
卡莎摇摇头。
“嗨呀，费尔卡斯特家的人什么时候会为了这个事情发愁？站在什么立场上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而且又不是嫡亲的孙女，又有多大的关联？没事的，没——你这不是很清楚对方是谁吗？”
阿方索连忙辩解。
“算了，你也别在这儿和我扯了，去和老爷解释吧。不过，瓦莲京娜没和你闹脾气？”
“闹了闹了，但是又没啥关系。”阿方索看了眼身后还在马车旁指挥佣人搬行李的瓦莲京娜，笑了笑，“当时我父亲母亲结婚的时候也没说您有什么意见啊？”
“嘿你个小子！”
卡莎顺手从一旁的货物堆里抽出一根鸡毛掸子，作势就要抽阿方索的屁股。
“哎哎哎，走了走了，我先去见父亲了，您忙吧。”
阿方索一溜烟地跑了。
“这小子……”
卡莎把鸡毛掸子扔到一旁，看向了瓦莲京娜。
“这小丫头忙里忙外的，到是真让我想起了那个时候——不过那个时候和现在可没法比——我想啥呢……”卡莎摇了摇头，把纷飞的思绪赶出了脑袋，“瓦莲京娜，别忙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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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莎将瓦莲京娜领到了她的房间里。
“阿方索突然说要订婚，你就没什么意见？”
卡莎盯着面前的小姑娘。
“我只是少爷的女仆，能有什么意见？”
瓦莲京娜低着头，双手不安地在背后抓着衣服。
“真的吗？就没有想过那些事情？”
卡莎给自己和瓦莲京娜都倒了杯茶。
“没有，我可不敢奢求什么。”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在卡莎手下学习了，但是毕竟数年的学习经历让瓦莲京娜在面对这位曾经的老师时还是不由得产生了一些畏惧。
“呵，阿方索那小子可都跟我交代了。也是，以你和他的关系，你会多想些也是正常的。”
卡莎伸手摸了摸瓦莲京娜的脑袋。
“不过现在看来你自己已经开导完自己了。这是好的，但是如果真的有什么委屈或是想不通的地方，尽管向他发泄就是了，憋坏了可不好。”
“唔……可，瓦莲京娜只是一个女仆而已。这样会不会很失礼。”
瓦莲京娜红着脸不敢对上卡莎的视线。
“你和他的关系可不是简单的女仆和主人的关系。当年他给你取名的时候，我都着实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能亲眼看见古籍上记载的赐名之术，从此以后你已经绑定在他身上了，而且他也很钟意你，你就尽管放心地去做吧。”
卡莎拍了拍瓦莲京娜的肩膀。
“你很幸运，真的。”
“女仆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瓦莲京娜鼓起勇气，开口发问。
“问吧。”
“您和伯爵大人……嗯……”
瓦莲京娜想了一会儿，没有想到合适的词。
“啊，我大概理解你想问什么了。”
卡莎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还在忙着搬运货物的佣人们。
“我们之间的关系和你们类似，但又有些不同。老爷他是独生子，没什么需要竞争的情况，而我则是从小照顾他的女仆。当老爷继承领主的位置时，我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这个家的女仆长。”
她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我和你一样也经历过这个时刻，但是老爷他的情况可比阿方索少爷平常的多。夫人是老爷的青梅竹马，两家是世交，他们的结合在我们看来理所当然，我和夫人的关系也一直很好，甚至我们之间的关系比我们和老爷的关系更紧密。你就不一样了，阿方索的行为有些异于常人，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找老将军的养女订婚吗？”
瓦莲京娜想了想，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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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为那位小姐的美貌所倾倒，一见钟情之后想要马上将她收入囊中呢。”
萨缪伯爵在听完了阿方索的话之后恍然大悟。
不过相比起伯爵大人，伯爵夫人对阿方索的战略规划就没什么兴趣了。
“阿方索，你告诉妈妈，那个什么边境领现在条件是不是差的很？你要去那里会不会过不习惯？还有，你和人家订婚就为了这个？我看人家小姑娘的情况真是可怜，你这样做要是她把你当成了救命稻草产生了依赖，被利用完了以后冷落了那可太可怜了！我听莉莉娅说过，那位小姐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格都很好，你可不能亏欠人家！”
“母亲大人，我和她谈的时候已经是开诚布公毫无隐瞒的了！再说我也没强迫她呀，谁知道她当场就答应了？我还以为她起码得考虑几天的。”
阿方索连忙辩解道。
“我相信弟弟会对娜塔莉亚小姐负责任的，现在的问题可不在这儿。”阿兹瑞尔顶着俩黑眼圈，推开了房门，“且不谈外面和库房里的礼物，人家和莱德老将军有关系。帝国中央的人和我们扯上关系已经是很少见的事情了，现在还是考虑考虑你怎么履行你的诺言吧，我听说边境领那边的压力越来越大了，虽然比不上我们这儿的魔兽潮，但他们那边可没有什么战斗经验。”
“唉，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粮食和一些武器装备我可以从家里送过去，但是现在我手里大多数是商队护卫和新训练的难民，让他们守着城墙还好说，但是要掌控边境领少不了有经验的正规军队。”
阿方索敲了敲桌上摆着的地图，接着说道。
“我回来就是来搬救兵的。在我开始行动之后的三年内我需要家里为我输送两千名有经验的正规军，最少也得有一千名老兵。我知道现在家里也需要人手，所以我可以把之前为萨沙商行培养的人拿出来交换。”
“要两千士兵不难，但是让他们长期在边境领那个地方生活有些麻烦。大部分人可能不会愿意离开家去那种贫瘠的土地生活。”
伯爵大人摸了摸胡须，有些犯难。
“我会给他们开更高的工资，你们选人的时候和他们说好这项任务为期三年。任务期间阵亡有抚恤，残疾也有补偿。要是三年之后还想留在那就转入我的军队，不愿意留在那儿的三年时间也够我训练自己的人来替换他们了。”
“这就好办了。”
阿兹瑞尔点点头。
“不过还有一件事要麻烦家里。”
“什么事？”
“一方面是家里也得做些准备应对帝国中央那些针对我这次行动的反对者，另一方面我希望家里给萨沙商行免税三年。”
“前一件事你放心，不过减税……”
“阿兹瑞尔，有什么难处吗？”
“父亲大人，萨沙商行本来的税率就低，但是还是每年给我们领上交了很多赋税，要是免税了我们的财政可是会损失挺大一笔税收的……虽然不至于说导致财政紧张，但还是会产生比较大的影响。”
“阿方索，你怎么看？”
“我知道三哥在担心什么，不过请放心，三年之后萨沙商行会正常交税，还会给领地一笔捐款。不过现在我得靠减免的税款来维持萨沙商行的开支，支持边境领的行动了。”
“那就按你说的做吧，阿兹瑞尔，具体的事情也由你去和白塔的官员们对接了。”
“明白了，父亲。”
“啊，还有一件事。”
“嗯？”
“订婚而已，您和母亲就不要搞的太铺张了。很多东西我觉得都没必要，真的这么重视的话，能在我去见莱德将军的时候提供些支持吗？”
“父亲母亲，我觉得弟弟的话很有道理。”
阿兹瑞尔连声附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