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大雪席卷了帝国,许多帝国人平生第一次经历如此寒冷的冬天。准备不足的民众陷入了艰难的生活中,许多人都被冻伤,也有可怜人在寒风凛冽的夜晚里永远地倒在了雪地里。
虽然帝国的大部分地区并没有严重到大雪封路的程度,但是很多地方还是陷入了风雪带来的灾害中。
尽管帝国中央以及各地的贵族与官僚们尽全力去调配物资救助灾民,但由于未做准备,他们的救助措施不过是杯水车薪。
很多地方其实并不缺粮食,人们居住的村镇旁也有森林。但缺少御寒衣物的人们在烧完了储存的柴火和近旁的树木后,难以到更远些的森林伐木。即便是有官员和军队组织,大部分帝国城镇的木柴也只是堪堪够用。
而遭遇了大雪封路的地区,有些城镇一直依赖着了外界运输进来的粮食。往常的冬天这些地方甚至不会降雪,因而也不会储存太多的粮食。
当大雪封路之后,这些城镇的粮食立刻变的捉襟见肘。当地的官员在与外界失联之后,担心粮食耗尽,还怕民众会由于饥饿吃掉来年的种粮而造成更严重的饥荒,只得严格地守着粮仓定量发放粮食。
起先还有些商人企图囤积粮食木柴与御寒的衣物,准备大赚一笔。但没想到大雪来的如此凶猛,囤积的货物无法运输到更需要的地方售卖,挤压在仓库中直到本城也面临危机。而到了这个时候,卖不卖,卖多少就由不得他们了。大部分这样做的商人大都被官府强制征收了货物,小部分不愿意的不是被官府抄了家就是被愤怒的灾民们哄抢一空。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除了那些富裕且受灾较轻的地方,一些小村庄由于人口较少平时储存的物资又比较多,此时便能靠着这些优势安然地度过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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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雪还没有将这条山路彻底封锁,但是路上也看不见什么行路的人了。
上一次这条路上热闹的时候大概还是从附近的村庄中收购粮食救灾的当地驻军粮队经过,他们在雪覆盖山路前就没有再来了。
两侧的山体和草地上都覆盖了一层积雪,就连树木的枝干上也未能幸免。路边时不时能看见被积雪压断的树木,更有甚者直接拦腰折断,倒在了路上。
除了呼啸的风声和纷繁的雪花,以及不时传来的树枝折断的声音,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很平静。
而打破了平静的,是在路上艰难地前行的一队人。
“大家都小心点,注意脚下,不要离开道路。”
为首的人裹的严严实实的,手里拿着一根长树枝当拐杖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路上。
“都别掉队!这雪下的,哪怕你们对这周边再熟悉,离开了道路谁都找不着北!”
“哎,您慢点。”
他身后的人抱着一把铲子,气喘吁吁地跟着。
“这鬼天气,您为什么一定要出来啊?咱们都连着三天跟着您来山上转了。”
“是啊,咱们出来也没遇到什么事什么人啊。”
其他人闻言也都随声附和到。
“你们怎么这么多话?我不是说了吗?”
带头的人拿着长树枝敲了敲横在路中间的树干。
“来把这棵树挪边上去,别挡着道了——我那天就和你们说了,我接到了神谕。女神大人让我这几天常来路上转转,你们都忘了那天我们还救到了几个逃灾的吗?”
“可这大雪下的,还有谁会走这条路啊?”
几个人齐心协力地将树干抬到了路边,扔在被大雪覆盖的路基旁。
“这可说不准!”
重新捡起树枝,领头人摇了摇头。
“行吧,咱们听您的,听女神大人的。”
其他人面面相觑,然后对他点了点头。
“你们看,那是什么?”
眼尖的一个人指着远处的山腰上,发出了惊呼。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有一个小黑点在雪地里缓慢地移动着。
“瘦子,你眼神好,看清那是什么了吗?”
“矮子你别吵,让我仔细看看,好像是个人!”
“是人!我们快点过去,晚了他就该走到道路外面去了!”
领头人喊了一声,又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前走去。
“克莱蒙神父,你慢点!”
其他人见劝他不得,只好都跟了上去。
当他们艰难地走了一半的路程时,方才能大致分辨出对方是一个拄着拐杖的人。
正当他们想要加把劲和对方回合时,那人一个踉跄,抱着拐杖摔倒了。
挣扎着想要起身的旅人压塌了积雪,从山路旁咕噜咕噜地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呀!”
看见这一幕,一行人都吓的发出了尖叫。
“快看,还在动,咱们快下去。”
克莱蒙神父扶着路旁的大树,看见了山谷里的人影还在挣扎。
“女神在上,希望他还活着。”
暗自祈祷完,克莱蒙神父便顺着山坡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去。
“愣着干嘛,胖子,把绳子固定好,你俩在上面接应,其他人和我下去!克莱蒙神父,您慢点,小心啊!”
村民们将绳子绑在粗壮的树干上,将另一端扔下山坡。
当他们赶到神父身旁时,神父正在用手将旅者身上的积雪捧到一旁。
在呼唤了几声没有反应后,神父抬头对村民们说道:“人还活着,只是昏过去了。你们做副担架,我们把人运回村里去。”
“好嘞,乡亲们,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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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娜睁开眼睛,感觉手中空空如也,连忙想要起身寻找那根拐杖,却浑身乏力,只是将身上盖着的被子踢到了地上。
“哎,姑娘,你终于醒了!别动,你身子很弱,昏迷了好几天呢。”
一位大娘走进屋来,看见艾琳娜醒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托盘,将她按回床上,重新盖好被子。
艾琳娜想要说些什么,张开嘴却发现喉咙哑了说不出话来。
“姑娘啊,别急。你这是太久没好好吃饭喝水了,好好修养几天就行了。”
大娘看着她着急的表情,又看了看房间里的东西,指了指房门边上。
“你要找的是不是那个?放心,你的东西都在那里放着,没丢。”
顺着大娘手指着的方向,艾琳娜看见了自己的包裹和拐杖都好好地放在房门旁的地上,这才安心地躺下。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种天气里走在山路上?”
大娘拿过托盘,将其放在窗边的小桌上,端起碗勺。
“你饿了太久,我给你熬了点粥喝。要不是克莱蒙神父接受了女神大人的神谕天天带人在路上巡视,你怕是凶多吉少了。可得好好谢谢他。”
“神父?”
艾琳娜一边吃着大娘给她喂的稀粥,心生疑惑,一边看着房间里的摆设,发现了墙壁上挂着的神龛与里面熟悉的神像。
“难道这是教堂?”
纵有万般疑惑,此时艾琳娜也没法出声发问,只得在心中默默地感谢着女神大人和救助她的这些村民,还有未曾谋面的克莱蒙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