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民的精心照顾下,艾琳娜的体力很快就恢复了。
风雪越来越大,最终还是封闭了道路,留下这个小村庄如同海中的孤岛般立于山腰上。
克莱蒙神父在村民的劝告下放弃了继续去巡路,安心地和村民们窝在小村里等待寒冬过去。
当听说艾琳娜恢复时,克莱蒙神父才刚刚结束了最后一次巡路。他匆匆赶到村民们为他建筑的教堂——其实只是一座小小的木屋——想要看看病人的情况。
但当他赶到时,艾琳娜吃完饭又陷入了沉睡。
照顾她的大娘让他放心,碎碎念着艾琳娜今天的气色好转了不少。虽然很担心病人,但是前所未见的严冬给这座小村庄也带来了许多挑战,大大小小的问题困扰着村民们。
没来得及见艾琳娜一面,克莱蒙神父便和来找他的一个村民离开去为村里解决更急切的问题了。
自从和阿方索在帝国学院的萨沙商行分部分开之后,神父一直在帝国境内四处传教。在那时的神谕中,女神要求他去寻找些什么,但是每当他到达神谕中描述的地点时,又会被告知要找的东西已经不在那里了。
大约半年之前,克莱蒙神父来到了这个深山中的小山村。在来到此地之后,女神大人再未降下神谕,他也只得在此处安顿下来,顺便向村民们传播女神的信仰。
尽管直到几天前女神才给了巡路的神谕,在克莱蒙神父向村民传教的时候女神也没有少展现她的神迹。在神父身体力行地帮助村民干活的传教方式下,女神的神迹帮助村民们获得了丰收。
朴素的村民们很快就接受了女神信仰,并为神父建起了一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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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娜和克莱蒙神父的初次见面还是在几天之后她能下床以后。
尽管还是有些虚弱,但是艾琳娜还是自己打扫了房间的卫生。虽然这里不如城市里的教堂那般干净整洁,却增添了不少人间烟火气,十分的温馨。
当克莱蒙神父在照顾她的大娘的带领下走进房间时,艾琳娜正跪在神龛前面虔诚地祈祷着。
克莱蒙神父有些惊讶,但并未打断艾琳娜的祈祷。等到艾琳娜结束了祈祷后,他才轻声发问。
“你也是女神大人的信徒吗?”
艾琳娜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来人。
“艾琳娜,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克莱蒙神父。”
一直照顾她的大娘向她介绍到。
“感谢您救了我,克莱蒙神父。”
艾琳娜站起身,向他行了礼。
“看你行礼的方式,你是神职人员吗?”
克莱蒙神父面露疑惑。
“小姑娘,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深山中赶路呢?”
“我……我是在试炼的过程中。”
艾琳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试炼?”
克莱蒙神父思考了一下,得出了一个令他自己震惊的结论。
“你难道是在进行国教圣女的试炼?”
“嗯。”
艾琳娜点点头。
“不过……我好像……搞砸了?”
“圣女的试炼不是应该有随行人员吗?你怎么会一个人?还有你的衣服……我们救你的时候差点没认出你是个女孩……”
“嘿嘿嘿……谁知道这天气突然就这么冷了。我的衣服都是些好心人给的……”
看着面前这个单纯到有些傻乎乎的圣女候补,克莱蒙的心里五味杂陈。
“孩子,和我说说你出来试炼的故事吧。”
驱散了心里的思绪后,克莱蒙神父将还有些晃晃悠悠的艾琳娜扶到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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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完了艾琳娜艰辛的试炼历程后,克莱蒙神父叹了口气,怜惜地看着还在傻乐的艾琳娜。
和他一同听完了艾琳娜的故事的大娘已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艾琳娜不愿放开了。
“可怜的娃娃啊,你这一路可吃了太多苦了。什么圣女,值得你这样吗?要不就留在这儿,给大娘我当个干闺女吧……”
“大娘!别这样。”
克莱蒙神父拍了拍大娘的肩膀,却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不行啊,大娘。”
艾琳娜摇摇头。
“不管能不能当上圣女,我都要走完试炼。我的朋友们还有养育我的修女嬷嬷都对我抱着希望呢。”
“也罢……”
克莱蒙神父闭上了眼睛。
“艾琳娜,你以后就先跟着我吧。我们都是女神大人的信徒,之前女神大人给我的神谕恐怕都是为了指引我找到你……但是你不是说女神大人让你往东走吗?这里可是在你收到神谕的地方的西边……”
“啊?”
看着惊讶的艾琳娜,克莱蒙神父将原本想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艾琳娜圣女候补的身份不胫而走,在小村庄里很快就传开了。
因为克莱蒙神父和女神信仰的影响,村民们对艾琳娜的身份深信不疑。
在与艾琳娜相处了几天后,村民们都和这位单纯善良的小姑娘混熟了。出于对信仰的尊重,村民们倒是也没敢和艾琳娜太亲近,愿意陪着她的都是村里的孩子们。
孩子们很喜欢这位没有架子的圣女大人,艾琳娜旅途中的经历也是孩子们最爱听的故事。虽然克莱蒙神父的阅历比艾琳娜丰富不少,但是他常常在和村民们一起劳作,没时间和孩子们讲那些故事。而他的年龄和讲故事时不由自主的说教也让孩子们不敢找上门来。
一来二去,艾琳娜便成为了村里的孩子王,在孩子们中间比先来的克莱蒙神父还要受欢迎。
看着带着孩子们在村里的空地里堆雪人打雪仗的艾琳娜,克莱蒙神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和村民们都乐见艾琳娜能如此放松,却又担心她的未来。
短暂的相处中克莱蒙神父已经认定了女神大人选择了艾琳娜,但从艾琳娜所述的故事中他也发现了女神大人过于频繁的干预——即便是这样,这位善良的女孩也遭遇了许多的困难与险境,虽然大部分原因都是她没认清方向走错了路。
这样单纯善良的女孩自然有资格成为圣女,尤其是在如今帝国国教选拔圣女那近乎玩笑的流程之中。
克莱蒙确信如果艾琳娜成为圣女,女神信仰的传播无疑会更容易更广泛。但是想到教会的情况与圣女的职责,他就不免为艾琳娜捏了一把汗。
他无法保证艾琳娜能胜任圣女的其他职责,担心她应对不了教会里的主教和帝国的贵族。同时,和主流的教派相比,他们信仰的诸神地位与力量都远超这位女神,就连信仰者的势力也不是自己能与之比拟的。
或许艾琳娜能在那个位置的压力与挑战中成长起来,但到了那个时候,谁又能保证她还是今天这位单纯善良又有些迷糊的小女孩呢。
但说的再多,艾琳娜都是女神大人的神选,于情于理克莱蒙都应该辅助她登上原本就该属于她的圣女位置。
神父转身离开了孩子们嬉闹着的空地,不愿再继续想下去。可他并不知道的是,突如其来的寒冬暴雪给所有的圣女候补都带来了严峻的挑战。
即便是带着大量随从的圣女候补,也有遭遇暴雪而与教会失联的情况。意志不坚而借教会身份抢占物资的圣女候补与她们的随从也不是没有,这些严重损害教会形象的行为进一步地迫使教会做出新的决定。
在克莱蒙神父找到艾琳娜的那天,国教教会发出了暂停试炼的告示,同时取消了一批圣女候补的资格,并派出了人员搜救那些失联的候补们。
直至此时,远在帝都的国教主教们才想起了还有艾琳娜这么一位参与试炼的圣女候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