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索没有在帝国学院久留,从西利娅那里听说了作为自己未婚妻的半个娘家人的莱德老将军出了事情后直接赶往了帝都。
直到阿方索急匆匆地赶到帝都的城墙外时,他才反应过来老将军已经不再住在城外的宅邸里了。
老将军此时在帝都是毋庸置疑的,但他在帝都中的房产颇多,阿方索并不知道他此时具体该去哪儿找老将军。
不过呆在城门口也不是个办法,阿方索策马入城,来到了位于帝都的萨沙商行分部。
分部的办公室设置在内城商行店铺的二层,此时一层的店铺面前门可罗雀。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因为开设在内城的店铺内主要经营的是面向贵族和富人的奢侈品。经历了这么一场严重的雪灾后,帝国皇帝和位高权重的大臣们以身作则削减了开支,如今的贵族和富人们大都不敢顶风作案继续先前奢侈的生活。
不过商行位于外城销售一般日用品的商店每天都被前来采购生活必需品的民众挤满,有些积蓄的市民都纷纷前来购买日用品以防断货后无处可寻。由于雪灾,帝都内的很多商店都早早地被民众的抢购清空了仓库。虽然萨沙商行的商铺也发生了这样的情况,但在道路打通后立刻恢复了货物供应,走在了同行的前头。
原先由于帝国和费尔卡斯特领的矛盾,萨沙商行在帝都的经营其实处处受限,虽然依靠奢侈品撬开了市场,但还是带着镣铐跳舞。此前的发展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负责此地的员工们借奢侈品搭上了帝都的贵妇人圈子,靠着这些贵妇人们影响了身在帝都的贵族们。
但这次即使是帝都也深受雪灾困扰,虽然帝都的市民们不缺粮食,但是单凭这里存储的粮食也难以满足帝国救灾的需要。
抓住机会的萨沙商行凭借强大的运输能力和坚实的货源,使得帝国不得不做出了些让步,为萨沙商行在帝都扩大经营提供了方便。
由于外城生意的火爆,负责人并不在内城的办公场所,而是亲自前往外城的商铺维持秩序,防备意外情况。
阿方索没有等负责人从外城赶回内城来,只是问了问留守在此的员工。
不过这里的员工并不知道老将军的行踪,但有人说看见了阿方索的老同学哈德良。
出乎阿方索意料的是,那名员工看见哈德良的地方是一间有名的酒馆。想起老将军的家教和哈德良在帝国学院时的表现,阿方索不大敢相信哈德良是会去酒馆的人。
不过既然得到了消息,阿方索还是直接前往了那间酒馆。不过还没等他问酒馆的侍者,就看见哈德良从一个房间里逃了出来。
在哈德良跑出来之后,房间里走出了一名妆容精致,身材火爆的年轻女性。和酒馆里的女服务员与客人们的女伴不同,这名女性既不像那种贵族家里培养出来的大小姐,又不像卖笑的酒吧女,要说起来更像是一名女冒险者——只不过她身上那身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高档衣物和她现在的气质十分不搭。
“我的姑奶奶啊,你这样会把客人吓跑的!”
一把年纪的调酒师拦住了女子。
“老店主的酒馆可不能在你手上断了传承啊!”
“哼,你别拦着我,今天我一定要给那傻小子好看!”
客人们看着怒火中烧的女子,默不作声,只当没看见。
阿方索刚想从吧台旁起身,却被身旁酒气熏天的大叔拉住了。
“新来的,想过去?”
“嗯?怎么了?”
“我劝你还是老实地坐这儿喝酒!别多管闲事。”
大叔拿了杯啤酒,放在了阿方索面前。
“那是老板娘,脾气挺火爆的。”
阿方索推开了啤酒,余光瞥着哈德良。
“还想再来这儿就别议论她,咱们可惹不起——欸,你干嘛?”
在大叔惊讶的目光里,阿方索伸手一把拉住了想从他们身后跑出酒馆的哈德良。
“你,对,你小子干的好!”
看见阿方索拉住了哈德良的老板娘突破了调酒师老头的阻拦,大步向着他们走来。
一旁的酒客们纷纷让出道路,吧台边的客人瞬间都跑的没影了。
刚刚拉住阿方索的大叔也打算跑路,但是发现自己被阿方索和大块头的哈德良堵在了角落里,索性往桌上一趴装作醉倒。
“啊!”
哈德良被阿方索一拉差点摔倒,正想挣脱开跑路,一转头却发现拉住自己的是阿方索。
“怎么是你?”
“找你有些事情,不过看起来现在这事儿更紧急——这又是咋回事,哪儿惹的烂桃花?”
“别开玩笑了,什么烂桃花啊。”
哈德良看着越来越近的老板娘,一脸吃了苍蝇的苦样。
“我爹的故人的女儿,爷爷让我来送点东西……”
还没等他说完,老板娘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跑啊,你继续跑啊!”
说着,她伸手拽住了哈德良的衣领,手臂上凸起的肌肉线条让阿方索不禁侧目。
“安娜,我已经把爷爷要我送的东西给你送来了,现在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哈哈哈……”
在她手上,哈德良如同一只小鸡。
“我说啊,你们之间是有啥事儿啊?要弄成现在这幅样子?”
阿方索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俩人。
“嗯?我和他的事情关你什么事?你又是谁啊?”
老板娘侧过眼,打量了一下阿方索。
“我找他有个问题要问。”
阿方索用下巴指了指她抓着的哈德良。
“我听西利娅说,你爷爷冬天摔了一跤,人没事吧?”
“就为这事儿你把我拉住啊?”
哈德良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他好的很呢,比我还好。”
“我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不过上了年纪还是要注意些,害我白担心一场。”
“欸?你这人还怪好的,怎么就不担心担心我呢?”
哈德良胯着一张脸。
“担心你爷爷是因为娜塔莉亚,我为什么要担心你呢?我问完了,你们自便。”
安娜惊讶地盯着阿方索。
“既然是哈德良的熟人,不知可否赏脸到楼上包间里一叙呢?”
调酒师来到三人身旁,又低声说到。
“老板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客人们都看着呢!”
“走,跟我上去。”
安娜狠狠地瞪了眼哈德良,后者低着头像个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谢谢。”
老调酒师向阿方索点了点头。
“没什么,应该的。”
阿方索微微一笑,用手肘撞了撞装睡的大叔。
“好了,老板娘走了,别装了。”
大叔从吧台上抬起头来,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请大家喝一杯压压惊。”
阿方索掏出几个金币扔到了吧台上,随即起身跟着老调酒师走向楼上的包间。
在阿方索的身后,沉默的客人们爆发出了一阵欢呼,酒馆里又洋溢起了欢乐的气氛。
不过包间里的气氛就没那么热烈了。
双手抱胸一脸不爽的老板娘安娜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瞪着哈德良。
哈德良不敢面对安娜的视线,眼睛左顾右盼,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老调酒师从年轻侍者手里接过果盘,放在了包间的桌上便离开了包间。不过他也没走远,就站在包间的门外。
阿方索走进包间时,老调酒师便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