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须在地图上圈出的地点只是当年他所在的矮人氏族曾经开拓过的定居点。鉴于他的氏族属于离开矮人王国流浪的流浪氏族,在这些定居点找到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可能——更何况近百年来这些地方的情况已经和当年完全不一样了。
幸运的是,铜须指出的地点有几处就在阿方索派人修筑的道路旁。虽然都是些支路,没有主干道路那样宽阔的路面,但还是比原先的土路好了不少。
由于铜须存在的情况还没有公之于众,阿方索只能自己在工作之余去一处处地点探索。好在即便没有他,娜塔莉亚他们依旧可以稳健地处理政务,只不过会抱怨几句这位离开城堡办公室的家伙。
初步的探索没有找到矮人的行踪,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这几处地点基本上都蕴藏着矿产,也能看见一些很久之前矮人开采矿物的痕迹,只不过这些痕迹只在浅层,而矮人的挖掘的矿道也并不深,似乎在开采初期就匆匆的离开了。
既然找到了矿产,就没有闲置它的理由。阿方索回城便安排了人员负责开采矿产的事项,很快几座矿井时隔百年后便又投入了生产。
这些矿产为边境领又创造了一批就业岗位,吸引了邻近几个领地的人口迁移于此——普通的人口迁移倒是没什么,但这些矿山的发现吸引来了为数不少的工匠,使得这些工匠们原本的领主大为光火。可惜他们没有什么阻止工匠们离开的办法,而严冬雪灾和后续导致的粮食危机带给他们的打击让他们元气大伤。
除此指望,帝国的领主们都眼红这里的新发现,就连皇帝陛下也在应对北方情况的焦头烂额中抽空派了官员想要分一杯羹。
虽然阿方索并不想过早的把帝国国内的关系搞僵,但面对这种行为他还是没有同意来访官员提的要求——毕竟此时帝国的精力完全被北方的亡灵大军所吸引,就是皇帝生气了,他也难以抽调力量来“惩罚”边境领,更何况之前无灾无难的帝国也拿费尔卡斯特领没办法。
不过出于礼貌,阿方索还是送了这位官员一批本地生产的武器作为礼物,让他带给皇帝或者送往北方战场。
威斯特领的鲁登道夫家族倒是很乐见帝国对阿方索的愤怒,但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就算他们乐意让帝国军队通过领地前往边境领,帝国现在也没有这样一支军队。而全靠他们自己,则根本没有对抗边境领军队的能力——即便是边境上那几座萨沙商行的庄园,威斯特领的军队都没有把握能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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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最后,寻找矮人的工作还是有了进展,但不是由阿方索找到的,功劳在南部一座矿山的矿工们。
在一次稀松平常的下井作业时,矿工们像平日里一样在矿道中开凿矿石。不过这一次他们决定将矿道向更深的地方延伸——由于阿方索的提醒,每座矿山都特别重视井下通风,配置了专门的设备后矿工们也得以在更深的地下作业。
开拓矿道的工作效果喜人,矿工们挖掘到了不少的富矿。这样的惊喜让矿工们忘记了今天的定量,一直兴奋地向前挖掘,直到随着矿镐的一次凿击,他们脚下的地面发生了大面积的塌陷。
突如其来的塌陷将这一班的大多数矿工都带到了漆黑的塌陷底下,把后面跟着的几个没掉下去的幸运儿吓了个够呛。
塌陷下去的地方似乎有个斜坡,掉落下去的矿工们在上面同事的目光中快速地滑了下去。回过神来的幸运儿们这才想起来去找人帮忙,向主管报告情况。
这是矿山开始运作后的第一次重大事故,矿上的负责人和几个主管没敢迟疑就派人把情况向阿方索报告,同时暂停了所有的生产活动开始救援。
当阿方索赶到时,因为塌陷而掉落的矿工已经全部都被营救上来,发生塌方的矿道也被临时加固。
这些倒霉的矿工们轻则摔的鼻青脸肿,重则断了腿骨肋骨,好在没有生命危险,正在矿上的医务室接受救治。
矿道里挂满了矿灯,穿梭着运送加固木桩的矿工。阿方索在矿山负责人的带领下走到了塌方发生的位置,看见了矿工们为了救人而临时准备的吊篮。
“就是这儿,下面是一个坡道,我们的救援队是在坡道尽头找到他们的。只不过坡道似乎被人为截断了,我们没敢打开。”
负责人向阿方索介绍到。
“你做的对,谁知道这地下会有些什么呢。让下面的人都撤出来吧,你也回地面上去,井下不要留人。我下去看看,要是真有什么不好的玩意我也没法保证矿道里的人都能安全。”
阿方索一边说,一边跳进了坡道。
坡道两侧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和之前地下的通道十分类似。而且,坡道的墙壁上也有镶嵌符文灯石的空洞,只不过本应该在上面的符文灯石却不见踪迹,而是挂着矿工们带来的魔能灯。
缓步走到坡道尽头,阿方索看见了唐突截断了坡道的一道石壁。
很明显这石壁并不是天然形成的,上面过分光滑了。
阿方索伸手敲了敲石壁,使用魔法探测了石壁后面的情况。
虽然石壁的厚度几乎厚达一米,但后面还有一个空洞。阿方索推测,那就是另外一段矮人坑道的遗迹。
想到这里,阿方索再次施展魔法,将石壁切割出了一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门洞。
果不其然,石壁后也是一样的坡道,直通地下深处。
阿方索施放出照明术,小心翼翼地沿着坡道继续下行。
很快他就抵达了坡道的尽头,而坡道此时也平坦了起来。
让阿方索惊讶的景象出现在坡道尽头,巨大的地下空洞顶端镶嵌着许多大块的符文灯石,虽然多数已经黯淡无光,却依旧能照亮洞内的景象。
阿方索面前是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而谷底传来的水声回荡在他耳边。跨越峡谷的石桥上,两侧的栏杆爬满藤蔓,但也无法遮掩刻在上面的矮人符文。
顺着石桥的方向望去,厚重的城墙和雄伟的雕塑映入眼帘,一座矮人要塞就屹立在这地底深处的空洞之中。
阿方索挥手将照明术产生的光球送到了城门顶上,将这地下照的亮如白昼。
“人间奇迹啊!矮人的手艺名不虚传。”
阿方索感叹到。
“嗖”的一声,一支弩箭落到了阿方索的脚边,与它同时出现的还有城墙上探出头来的黑影与一阵清脆的钟声。
“来者何人!”
浑厚的嗓音在洞穴中回荡,伴随着刀剑出鞘的金铁相交声。
“这里是铜须氏族的领地,不容任何人侵犯!”
声音的主人从垛墙的阴影中露出了他满是胡须的面容和闪亮的盔甲。
“回答矮人的问题,人类!”
阿方索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微笑。
“终于找到你们了。”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