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东北方发现的阴云,阿方索在王国的东方多停留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没有赶上雪伦公主与西海岸联盟的谈判。
虽然谈判的时间是按阿方索的意思定的,但现在阿方索是否出席已经不重要了。参加谈判的联盟使团惊讶于光复军准备了大量的书记员,似乎想要事无巨细地记录下谈判中的一切。
这些书记员自然是阿方索安排的,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被下达了一个任务:一对一地记录使团成员的反应和意见。至于谈判内容,也有专门的书记员负责。
参加谈判的光复军成员并不是阿方索指定的,他们由雪伦公主直接指名。在会场引导谈判进程的也是雪伦公主,而在谈判中她也着实体会到了阿方索口中西海岸联盟对她来说的复杂意义。
尽管在议会中就已经经历了漫长的争论,最后勉强达成了一致,但在谈判过程中来自联盟的使团还是发生了些内部分歧。
使团中的王国海军军官代表丝毫不掩饰他们内心的激动,急切地希望能够帮助雪伦公主与光复军重建白晶王国。但是他们的想法自然被那些想要以目前掌握的资源为筹码获取更大的利益甚至自立的贵族们反对。
希这些反对派直接将帮助雪伦公主消灭两位王子作为筹码,提出了西海岸联盟脱离白晶王国自立的条件。虽然他们自己也清楚雪伦公主不大可能会同意,但仗着自己现在掌握着的资源以及军队,这些反对派也认为雪伦公主多少会做些让步。但雪伦公主的反应超过了他们的预期。
在得到阿方索的预先提醒以后,雪伦公主非常坚决地驳回了联盟代表们的这项提议。在这些反对派代表试图拉扯一番试探是否有商量的余地时,雪伦公主直接将他们的尝试全部否决了,甚至直接说出了不惜一切代价确保王国完整的话。
反对派的行动并没有事先与这些支持交好光复军甚至希望直接并入公主麾下的代表们通气。虽然他们的行动也在代表们的意料之中,但是代表们还是没有料到这些反对派会以这种过于直接的形式与傲慢的态度之间在谈判桌上向雪伦公主提出来。
很快使团代表们就以此为导火索按立场不同分成了王国派与自立派。在自立派提出来这个要求后,第二天的谈判变成了一场闹剧。虽然雪伦公主等光复军的代表依旧在场,但分为两派的西海岸联盟使团代表们已经不加掩饰地开始相互攻诘。
王国派的代表们怒骂自立派的代表们,认为他们是在故意找茬,意图破坏这场谈判,并在公主面前愤愤不平地与这些自立派切割。而自立派的代表们认为王国派的代表们在拿联盟内的民众当礼物,损害了联盟成员的利益。
双方的骂战一时间不可开交,严重地影响了谈判的进程。在谈判第二天的闹剧之后,雪伦公主和一众光复军代表们已经不在出席谈判会议——或者说会议被无限期地搁置了。
此时的“谈判”已经成了西海岸联盟议会斗争的延续,两派代表们开始了激烈但毫无结果的争吵,甚至演变成了全武行。
雪伦公主看着此时上演的闹剧不知说什么为好,对内也只能让负责警卫的士兵们封锁消息以防引起民众的意外反应。
不过最后,谈判还是得以推进——并不是在马卡林的联盟使团内部吵出了什么结果,而是来自西海岸联盟内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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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盟派来通知使团的信使给他们带来了令他们惊恐万分的消息。消息的内容自然是亡灵大军——从北方逃跑的民众也有很多直接跑到了西海岸联盟的控制区,在同时也将消息传播到了这里。
虽然这些民众没有亲眼见过亡灵大军,甚至连那诡异的阴云也没有见到,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将自己听说的消息添油加醋后转述给当地人。
西海岸联盟的权贵与民众一开始并不相信这些同胞的话,但随着抵达西海岸联盟的“难民”越来越多,加上他们的眼线传回来的消息,最后他们还是相信了这个有些邪门的传言——或许难民们会夸大其词,但是这可不能解释光复军召集神官集结军队在东北方严密布防的原因,更别提已经有光复军派出的人来到了西海岸联盟境内招募海神的神官们了。
得到消息的使团代表们向信使再三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并没有亲眼见过亡灵的信使自然也没法做出什么保证,但是他能确定的是亡灵大军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西海岸,而且还传出了好几个版本——至于光复军在东部的动作倒是可以确认的。不过最后这位身份低微的信使给使团里位高权重的代表们提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建议:既然你们已经在光复军的地盘上了,为什么不去问问马卡林的本地人,或者直接在会议上向公主殿下询问呢?
恍然大悟的使团代表们马上开始了行动,不过他们在城内并没有行动的自由,只得向保护他们的光复军士兵询问——这些士兵大多都是先前附近的起义军,没有离开过周边的他们自然没法给代表们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一条路走不通,代表们只能选择另一条路。
他们在接下来的会议上停止了争吵,而是小心翼翼地向雪伦公主求证。
回答他们的自然不是雪伦公主,她在抵达伊恩山口之后就没有离开过阿方索派遣的士兵的“护卫”。不过好在她身边有阿方索安排的人,这位士兵是和阿方索一同穿越北方商路的商队成员,而且也是原来白晶王国的佣兵。
有了亲历者的讲述,使团的代表们相信了亡灵大军的存在——此时西海岸联盟倒是已经人心惶惶,很多民众已经开始不再愿意继续支持联盟政府继续内战了。
此时使团内的两派已经将他们的争议抛之脑后,开始讨论起后续的谈判应该如何推进。正当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信使又送来了西海岸联盟内部的消息。
这次的消息是民众掀起的抗议行动,联盟内部各地都爆发了这种抗议,甚至在前线的军队也停下了攻势,开始抗议这种内耗的行为。一时间,与光复军的联合已经成为了西海岸联盟内的主流民意——如今执掌联盟政局的政治联盟已经难以压制这种民意,即便是一直没有对内战表态的海神曼恩的神官们这时也站到了民众一边。一位妄图压制领地内民意的贵族此时已经被他的领民们送上了绞架,而慑于主流的民意甚至没有人敢为这位贵族收尸——大概现在这位贵族还在荡秋千吧……
在这个空档里,阿方索抵达了马卡林。
虽然没有参加谈判,但是阿方索直接拜访了雪伦公主,说出了他的意见:趁此时直接要求西海岸联盟并入光复军,优待条件可以再谈,但必须先同意这一点,否则一切免谈。此外,阿方索还下令在西海岸联盟的边境上集结军队,并让雪伦公主在谈判时给西海岸联盟的代表们下了一个月的最后通牒。
当然,除了这两手准备,阿方索还继续向内战中其他势力的控制区内传播越来越翔实的消息——这些亡灵大军和帝国战斗的信息将白晶王国引入了一个非常恐慌的状态,除了紧张备战的光复军外,其他各方的民众此时已经基本失去了继续内战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