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急。”教主见柳若絮恨不得将何彦生吞活剥,目光闪烁间,已有定计:“仙门那边对本教是何态度?”
“啊?”何彦呆呆道:“对卧底一事,心怀芥蒂。但众长老意见不一,还未统一战线。这件事,我一个半月以前就报告过了。”
何彦从仙门来到七星潭,也不过花了近一个月而已。
难不成信使在公费旅游?
右护法:“教主,信使半个月前回禀,确有此事。”
“怎么没见你报告?”
“额,教主。不是你说,仙门只要没联系其他圣地,商讨联合事宜,就不用向你报告?”
看得出来,教主的确对卧底一事,并不怎么上心。
教主揉揉额头:“也罢。那就将卧底一事停了吧,以免继续刺激仙门。”
何彦这下彻底看不懂了。
“教主,弟子还有一事汇报。此次登仙大会,派去的新任卧底全军覆没。仙门已经研制出能够诱发七绝断魂散的办法。”
教主看向右护法。
“教主,你让我自己看着办的。”
“那你怎么没事?”柳若絮对此事好像很感兴趣。
“七绝索魂香造价昂贵,仙门本意在确保新届弟子成分。对弟子比较信任,因此逃过一劫。”
“也是,清徽秘典都传给你了,看来的确很信任你。”
教主眯起眼睛,思虑片刻:“何彦,你任务完成的十分出色。哪怕并非我的本意,你也能鞠躬尽瘁,可见你对魔教忠心耿耿,不愧为魔教子弟。既然特使允诺,我也不好让你败兴而归,你可愿做本座弟子?”
“弟子愿意。”何彦赶紧跪下认师傅。
有了这层关系,他在溟渊教就算有了保命符。
可何彦忘了,自己身上还挂着个人。
猝不及防间,柳若絮下巴磕在何彦肩膀,脑袋一歪,脸贴脸。
“哎呀。”柳若絮嘟起嘴,眼泪汪汪的揉揉下巴,然后给何彦揉揉脸颊:“怎么这么不小心。”
好像,并没有传说中那般触之必死。
何彦感觉很润,很滑,很嫩。
还有,肩膀有点疼。
“请左护法恕罪。”
“何公子长成这样,奴家怎么忍心怪罪呐。那丫头答应帮你解除毒患,我这个做师傅的,也不好食言。”
教主眼神微变,继续翻阅手中秘典:“这本秘典,貌似不全。”
“是,弟子只学到前三卷。全文共九卷,太上长老认为我实力低微,此等功法过于玄妙,不宜学得太深。”
“嗯,的确如此。右护法。”
“在。”
“给何彦找一处居所,先行安顿。明日一早,带他去揽月峡见我。”
“是。”
“那多麻烦啊。”柳若絮勾起何彦的下巴:“干脆住我那好了,反正也得我给他解毒。”
“也好,散了吧。”
教主合上秘典,起身离去。
右护法随之而去,丢下何彦独自面对左护法,十分紧张。
“怕什么,姐姐又不会吃了你。至少,在教主下令我可以开动之前,我可不敢轻易动你,跟姐姐走吧。不是姐姐跟你吹,这七星潭,论住所,教主也不及姐姐。”
何彦揉揉脸颊,还能想起那个触感,没什么不适的地方。
奇怪,难不成,传言就只是传言。
想到这,何彦鼓起勇气问道:“左护法。”
“叫姐姐。”
“姐姐……”何彦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七绝断魂散的话题,注定敏感。
“是不是想问,为何碰到了姐姐,却没中毒吗?瞧你刚刚那个表情,真是让人心痒难耐。”
“额,是的。”
“体质原因而已,姐姐都这个境界了,要是还控制不住,那姐姐的身子,恐怕比蝶魅还要诱人。五大圣地又怎会如此轻易放过姐姐,要知道,是药三分毒,反过来也一样,是毒三分药。姐姐一个弱女子,在魔教安身,自然得有些危名在身,才好保全啊。”
她的话,何彦完全不知道该信哪句。
走着走着,四周树木化作繁花,放眼望去,万花簇拥之下,一座二层小楼屹立一汪清泉边上,美不胜收。
坐拥临海美景,清风拂过,拇指大小,浑身赤黄,蜂刺闪耀寒光的狰狞黄蜂飞舞花朵之间,怡然自得。突然,花朵间,一只颜色同花朵般艳丽的蜘蛛猛的伸出獠牙,将黄蜂捕获。
黄蜂还想反抗,轻易便被蜘蛛咬断脆弱的蜂腰,化作两截。
蜘蛛捕蜂,一只藏于暗处的蜥蜴猛的窜出,张开大嘴,将二者皆吞入腹中。
蜥蜴之后,还有一条五彩斑斓的蛇,弹射而出,露出锋利的毒牙,闪耀橙黄色的毒牙,凝聚成水滴,悬在毒牙之上,刺入蜥蜴身体。
几种一看就很危险的玩意,在花丛间滚做一团,看得何彦头皮发麻。
这花房美景之下,到底藏了多少要命的玩意。
“不用怕,姐姐都有解药。”
“额,意思是不保证我不会被咬是吗?”
“哈哈哈哈。”柳若絮笑得花枝乱颤:“弟弟说话可真有趣。此地不似仙门,处处危机,睡觉都得睁一只眼,习惯就好。我可以向你保证,阁楼之内,不会有任何毒物。当然,除了姐姐。你也要当心,姐姐最喜欢的,就是趁人熟睡时咬人了。尤其是早晨,太阳升起来,龙抬头的时候。”
何彦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脸上碾了过去:“可以锁门吗?”
“可以,只要你觉得,门这种东西,能挡得住姐姐。”
“我现在换个地方住还来得及吗?”
“你现在就可以回头。”
何彦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后脖颈上,毛绒绒的,起码八条腿。
水边的话,应该是螃蟹!
根据那玩意的气势来看,极有可能是帝王蟹,何彦不一定打得过的那种。
“男子汉大丈夫,从来不走回头路!”
事到如今,何彦只能嘴硬装傻,至少比呆立当场要好。
要他面色如常,实在做不到。
小心脏扑通乱跳。
加速走近阁楼,确实如柳若絮所言,一踏进阁楼,脖颈上的那玩意就离开了何彦,转身离去。
“直着走的螃蟹,挺罕见的。”
“哈哈哈哈哈。”柳若絮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胸口剧烈起伏,毫无形象的捂着肚子蹲下身:“直着走的螃蟹。小弟弟你可真会讨人开心。”
本想看何彦心有余悸的模样,没想到何彦来这么一出。
声音也恢复到御姐气泡音,发自真心的被逗乐了。
笑点挺低,或许说,真没见过这样的。
何彦也不想装傻,但他更不想死。装傻逗柳若絮开心,总比被她用毒物捉弄来得好受些,何彦相信她能干出那事来,怕自己心脏受不了。
“那这个呐?”柳若絮坐在阁楼走廊上,挥手叫来一条毒蛇。
肚子里鼓鼓囊囊的,赫然就是何彦刚见过的那条。
悠哉的张嘴打了个饱嗝,从嘴里吐出一片黄蜂的翅膀,冲何彦吐着蛇信。
“纹身的社会黄鳝哥。”
“噗~哈哈哈哈哈!”哪怕知道何彦在装傻,但,真的很好笑:“纹身,纹身的黄鳝。”
一个一本正经的帅哥,用一本正经的口气搞笑,本身就很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