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杜雪甄端来一盆水,拧干毛巾,为何彦洗去脸上血痕。
撩开他的头发,擦拭过程中,手指不小心碰到,心脏也随之一颤。
体内药效还未完全褪去,杜雪甄试着不去关注何彦苍白的脸色,视线落在他的胸口,血液越发燥热。
入冬的寒风夹杂水汽,吹进房内,拂过肌肤。冷热交替间,杜雪甄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我自己来就好。”何彦悠悠转醒,回想起昏迷前的香艳场景,脑中却在不断思索柳若絮的用意。
他听说,柳若絮在魔教混迹了几百年,一直那副撩火不灭火的行事作风,居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其中不乏她师傅的强悍作风有关,虽然喜欢拿柳若絮来试药,经常弄得柳若絮欲仙欲死,却也非常护犊子。
何彦有理由相信,她大概率也是那样的人。
女眉药,并不在她的功法科技树上,为何要特意研制?
肯定不是为了想看何彦出丑,想找乐子的话,直接跟何彦说就好。
何彦可以逗逼。
逗的她前仰后合,娇颤婉转,喘气不止。
她在怀疑清徽秘典的真实性。
何彦洗了把脸,精神不少。感觉浑身黏糊糊的,先前药效发作时,出了一身汗,把衣服粘在身上,格外难受。
“师姐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去洗个澡就好。”
杜雪甄扭捏在一旁,心中有万般心思,难以言表:“师傅现在在浴室,你恐怕得等……”
“带他一起来。”
柳若絮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何彦房间。
似乎一直在关注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君皇圆满,半步先天的她,只要愿意,整个留风轩都在她完全掌控之下。哪怕精细到黄蜂采哪朵花,纹身黄鳝哥今天吃谁。
两人听见这个命令,齐齐一愣。
“把他眼睛蒙上。反正浴池这么大,雪甄你也一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柳若絮在打什么主意。
反正肯定不是准备拿何彦来处子毕业。
被蒙上眼,带去浴池,何彦摸着浴池边,可怜兮兮的缩在角落里,手里拿着浴巾挡住胸口,身上还留下一条裤衩。
“啧啧。”柳若絮往何彦身上泼了两捧水:“跟个未经人事的大姑娘一样,至于吗?还是说,你其实不喜欢女人?”
柳若絮认为自己发现了真相,她实在没见过何彦这样的。
请他共浴,跟自己在占他便宜一样。
“你开心就好。”何彦也懒得辩解。
然后,一条腿伸了过来,碰到何彦的腿,何彦更加委屈的缩成一团。那模样,逗得柳若絮哈哈大笑,但很快就止住。何彦察觉到她的目光,深远又深邃,盯着何彦,却仿佛在看其他地方:“我很好奇,仙门是个怎样的地方,居然能把你教成这样。”
因为看不见,何彦对声音的感知变得更加敏感。
听口气,她需要回答。
绝非调侃。
“仙门内部也绝非外界想象的那般和谐。往届欺负新届,内门欺负外门,几乎是常态。经常有人打着切磋较量的名义,戏耍弱者。”
“说点我知道的。”柳若絮继续挑逗何彦:“你这种话,只会让那些被仙门名望蒙蔽的傻子大吃一惊。对魔教可没用,我们早知道所谓五大圣地,不过是挟持公义,占据道德高地的伪君子而已。啧啧,没想到一群伪君子,居然还真能教出一个君子,关键你还是魔教的人,哈哈哈。不行,一想到这我就想笑。”
“装的而已。之所以演变成这样,答案大概就是我愿意装,其他人装都懒得装。”
“那你现在也是装的。”
“是。”
“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何彦壮起胆子:“要不是打不过你。”
“下面呐?”柳若絮轻拍水面,荡漾的水面顿时平息,连带着温蕴的热气一并消散,水面之下的景色一览无余:“嗯,你要是真喜欢男人,实在太可惜了。”
“你要再这么说,就让你见识下我的厉害?”
这是个疑问句,说着最霸气的话,用的却是最怂的语气。
说话间,还拉扯浴巾,夹紧尾巴。侧过身,一脸委屈。
杜雪甄看得目瞪口呆。
她什么时候看过师傅这样,还有何彦这模样,哪有半点长虹惊雁的赫赫威名。
“那么,你想对姐姐做什么?”
何彦听到一丝威胁的意味,更多的还是好奇。
“额,屁股给你打肿。”
“哈?你认真的?”
何彦点点头,无比认真:“认真的。”
柳若絮无言以为,看何彦一脸正色,哪怕看不到眼睛。以她的人生阅历,得出一个超乎她想象的结论:何彦的确是认真的。
“就你这样,还混魔教?”柳若絮的表情不太好看。
“我没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
“当初的你没有,现在的你,也没有吗?”
时间过去四年,柳若絮已经模糊了,四年前,她为一群小孩种下过魂蛊。她不记得哪个是何彦,那时的他们,眼神同样麻木不仁,空洞无比。
反观现在……
柳若絮猛的扯下何彦脸上的眼罩,何彦匆匆一撇后,迅速合上双眼。
“师傅,你做什么?”杜雪甄惊慌的抱住胳膊,挡住胸口。
此刻,她没戴面罩。
隔着温蕴的水汽,加上匆忙间恢复视力,何彦也没看得太真切,都没来得及对焦。
只是吸引看到两具诱人的胴体,前凸后翘。
“没什么。”柳若絮丢掉眼罩,慵懒的伸腰:“见识下长虹惊雁,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正人君子?”
何彦心里无比清楚,她的确是在验证着什么。
几番试验,都是为了那个答案。
清徽秘典,是否是真的。
“是不是正人君子姑且不论,至少我是个怕死的人,可以请姐姐放心。”
何彦紧闭双眼,没有一分想法。
就半分,不值得冒险,因为肯定瞒不过一个君皇圆满。
“你怎么知道,我想让你看看这人间绝色?”
“姐姐怎么想,我的确不知道。但,师姐应该不希望被人冒犯。”
“是吗?”
“啊,师傅你干什么。”
娇躯在浴池中扭动,带起哗哗水声。何彦感觉鼻子有点热,大脑有些晕。
本就贫血,还被分走大半,脑子有点不够用。
何彦只能赶紧洗完,争取早点回去睡觉。
“我先回房了,请。”
何彦摸索着带上自己衣服,离开浴室后才睁开眼睛,呼出一口长气,头也不回的离开。
留下柳若絮放开娇喘连连,浑身无力的杜雪甄,窥视着离去的背影,悠悠道:“你,不适合魔教。”
“师傅。”杜雪甄扒拉着浴池边,避免滑落:“你到底在试探他什么?”
“自然是目的,如果他的目的是解毒,解药我已经给他了。现在就看,他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七星潭。清徽秘典,只带回来前三卷,他早晚要走。之后,他又会如何抉择呐?”
“师傅你怀疑……清徽秘典有问题?”
“不太可能,至少前三卷,并无改动。”柳若絮摇摇头:“那等深奥的心法,就凭现在的清徽仙门,若是更改,难免留下痕迹,更别提上面还有诸多过往先辈的感悟,他们不可能把人复活过来,重新伪造一本。问题是,这清徽秘典,来的太过轻易。”
作为上次除魔大战的幸存者,柳若絮对仙门战力并不陌生。
“那就好。”杜雪甄回忆道:“应该,也不会太奇怪,毕竟仙门可是准备让他做下任掌门。”
“还有这事?”
“嗯。”
“原来如此。魔教卧底成仙门掌门,哈哈哈哈,这是我近百年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柳若絮看向杜雪甄:“不好笑吗?你为什么不笑。”
“肚子疼。”
“给师傅笑一个。”
“哈哈哈哈,师傅别挠了,好痒。放过我吧,弟子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