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了进来,一名体格高大的中年男人身着价格不菲的黑色西装,皮质考究的鳄鱼皮鞋泛着紫光,手腕上带着一块玫瑰金外壳的机械表。表盘上没有表明品牌的字样,只有一小行花体字在时针上,写着“HWC”,是根本没听过的字母组合,硬要说的话——硬件控制中心?但是看精致程度又不像是山寨便宜货,更像是私人订制的腕表。
男人面容坚毅,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疲倦,手里拎着公文包站在门外。瞥见跪在地上的宫村,他愣了愣,没有出声。
“什么事啊这么生气?老远就听见吵吵了……”
他的身后又探出了一个人的头,此人的风格跟上一个人完全不一样,看面相就知道是没个正经轻浮男人。虽然面容十分英俊但是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想来年纪也不小了。
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宫村,看纤细的背影跟披肩的金色长发应该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孩,秉着善待所有女生的态度他感觉让一个女孩跪在地上有些不妥,但是也没吱声。
“大哥二哥,先进来吧。”花怀州站起身来冲两人说道。
两个人走进客厅,走在前面的男人路过宫村的时候用余光瞥了一下微微一皱眉,跟在后面的男人关上了门顺带问道:“三弟,这女孩?”
“六年前,酒儿。”花怀州没多说,因为他已经看到两人的表情僵了一瞬。
几乎是男人一瞬间做出的反应,一招凌厉的腿击携带着一阵强风向宫村的面颊踢去,这一击如果中了少说脑震荡加面颊骨折。
宫村放弃了抵抗,闭上了眼等待疼痛的降临。
“碰——”撞击的声音传来,但是她脸上并没有传来预想到的疼痛,一阵强烈的风倒是吹起了她的额发。
宫村睁开眼,赛巴斯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前,抬脚揣在了男人的大腿处,直接化解了这一击。还没得宫村缓过神来身后又传来破空声,但是赛巴斯只是轻描淡写的一记侧踹,那股骇人的感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哒哒哒……”身后的轻浮男人被踢得退后几步。
“夫人让她在这里跪着。”赛巴斯用一句话就表明了立场。
前面的男人微微弯了弯腰,然后向前走去。
“夏叔的实力还是不减当年啊哈哈哈真疼啊。”后面的男人挠着头冲赛巴斯头笑了笑,跟了上去,只不过眼中的寒意冷地像是要结冰。
宫村深深地看了赛巴斯一眼,然后重新低下了头。
领头的男人是花怀州的大哥也是花敏姐妹的大伯花悟禅,后面的那个是花怀州的二哥花敏姐妹两人的二伯花戒桀。
花敏走过来出声喊道:“大伯二伯。”
花悟禅的高冷立刻化了,嘴角微微扬起,眼中也浸出几丝喜悦,冲花敏点了点头:“小敏。”
花怀州看见花悟禅一身西装,手里还领着公文包,开口道:“大哥刚从公司来么?”
“刚在开会,听你二哥说你有事?”花悟禅收敛起笑意,回复了冷冰冰的表情。
对于这种差别对待花怀州也见怪不怪了,他扭头冲二哥笑笑:“二哥。”
“诶诶我在。”花戒桀敷衍道,顺手捞了俩葡萄吃。
“小酒呢?”花悟禅环顾一周没发现那个他最喜爱的侄女,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唔……是啊小酒呢?”花戒桀咽下嘴里的葡萄,茫然地抬起头也问道。
“出门了。”花长空脸色一变敷衍道。
花悟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沙发上坐下,花戒桀也连忙坐到他旁边。
“这是给小酒的礼物。”花悟禅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漆黑的的小盒子放在桌上,又指了指自己的腕表:“比这块多花了一倍的时间,做的偏少女风格,小酒一定会喜欢的。”说着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脸上紧绷的线条松弛了下来,身上那种冷冰冰地气质也消散了许多。
“怪不得你一下班就往家跑,钓鱼也不去喝酒也不去连武馆也不去了,感情是在给小酒做表呢!”花戒桀嘴里的葡萄掉出一颗来,有些坐不住了,他忘记给小酒准备礼物了啊!
花敏就笑笑,也没问为什么没有她的礼物。
“跟你钓鱼,你咋咋呼呼的把鱼全吓跑了弄得咱一只钓不到,跟你喝酒你两杯就醉发酒疯,去武馆你两招就去下面歇着玩手机了。”花悟禅真对得起他名字,吐槽都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倒是花戒桀又惊又怒。
“你你你少污蔑人!三弟,你知道你二哥不是这样的啊!帮你二哥说句话啊!三弟你说句话啊?”
花怀州绷着脸作严肃状想了一会……然后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二哥,大哥没揭你老底是看在孩子还在这给你留个面子,你非不要。我可记得你上次钓鱼鱼竿甩河里去没捞上来,上上次钓鱼钓了一上午发现没挂鱼饵。说说喝酒,去年过年那晚上你喝多了,大半夜的不知道人去哪了,家里人都找呢,好么,你出去不知道从哪抓了只狗回来,非说这那你兄弟,抓着狗爪子当着全家人的面跟狗结拜,然后搂着狗唠了一宿第二天狗尿了你一身。上上次年宴你喝多了非说自己没醉,出去要走直线,你说你走就算了你在大马路上走路灯的影子,一辆车过来给你创飞四五米远去,给你创重症监护室里去了,大家年都不过了先去医院守了你半宿,要不是你命硬你现在就在异世界了。再说练武,你……”
“靠!”花戒桀怒了:“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没印象呢?”
“你还没印象了,前两天我跟你还看见那狗了,人家见了你面都绕道走,之前你还唤人家花旺财呢。”花怀州憋笑憋得脸通红。
“你就不能给你二哥留点面子啊,我侄女还在这呢!”花戒桀气的扑过去掐花怀州的脖子,结果半路让花敏拦了下来。
“小敏,连你也向着你爸?唉,如果小酒在这……”花戒桀说了两句就要抹眼泪。
花敏弱弱地笑笑。
装模作样哭了两下后花戒桀一抹眼泪面露凶色开始反击指着花悟禅:“大哥,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回头我就把你高中追小姑娘的那些事捅拢给大嫂!还有你很久之前去洗脚城做盖伦的武器的时候让我撞见了,本来这事儿不光彩,但你都撕破脸皮了我可就无所顾忌了!”
花怀州在一旁吃吃地笑,笑着笑着感觉不对劲,抬头一看他二哥也看着自己笑,冷笑。
好嘛,笑不出来了。
“三弟,你也不想你看皮套人还存私房钱给人家打米的事情被阿瑶知道吧?”声音像是在被冷水泡过似的。
“砰——”舒诗瑶把茶杯猛地在茶几上一放,一瞬间客厅鸦雀无声。
刚才还咋咋呼呼的花戒桀一下子老实了,花悟禅都腰板挺得笔直,一只手老老实实地搁腿上,另一只手端起茶杯要喝茶,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不说,到嘴边儿才发现茶杯是空的。
花怀州就更老实了,缩在舒诗瑶的身边,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挽着舒诗瑶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应该是小鹌鹑依人。
反观舒诗瑶,一只手悠悠然地端着茶杯,眼中毫无波澜,只是平静地水潭里不知道藏着金鱼还是鳄鱼,仔细看上好的骨瓷茶杯竟然能看到一丝裂纹。
?不是说骨瓷不易碎么
舒诗瑶放下茶杯,目光不经意间扫了过来,几人的身子又是一颤。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宫村只觉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怎么这一家人都这么脱线呢?更离谱的是为什么看上去都很牛掰的几个人能被舒诗瑶给镇住呢?
不是说花家老大是“冷血贵公子”,老二是“倜傥玉麒麟”么,老三更不用说外号一个比一个炸裂。怎么宫村这一看老大是个闷骚老二是个逗比老三是个烧0呢?这和起来不就是个傻卜衣么?宫村狠狠地在心里吐槽。
屋内的光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暗了。
“要下雨了。”花敏喃喃地说,她捂了捂胸口感觉很闷,心中也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脱离了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