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在出镇路上的那边,有发现目标吗? ”
“没有。”
“那放在医院的眼线有传来消息吗?别管外表怎么样来看枪伤的都报告上来,魔女能够改变外表的魔法多了去了。”
“没有,今天连看感冒的都没几个。”
“……林子里面准备的后手呢,在意识到镇子无法继续待下去之后,目标很有可能会选择钻进林子里面进行躲藏。”
“还是没有,唯一的汇报只有……迪克组长在五分钟前问过——还需要在里面埋伏多久,能不能送点驱蚊的东西来?他们快被蚊子咬死了。”
菲利浦一拳砸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对着手下的人吼到。“那就把人散出去,一条街一条街的搜,一户人一户人的问,我就不信还有人能在我们伊费尔家的地盘凭空消失。”
“是,少主!”
等到自己的手下被自己一反常态,完全抛弃绅士风度的的样子吓到脸色苍白的跑出去执行命令之后,菲利浦这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重新思考起来。
小的时候,他没有办法理解父亲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小镇来展开家族的事业,毕竟绿荫镇本来就有够偏的,交通也不够方便,怎么看都比不上那些大城市。
但是现在菲利浦明白了,干他们这一行最为重视的是安全问题,与其在大城市和各种惹不起的大人物苦苦周旋,和本土优势的本地黑帮互相内卷,还不如留在这种偏僻小镇里面。
只有这样的小镇,才能被伊费尔家牢牢的掌握在手里。
平民没有人敢不和伊费尔家合作,镇子上面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是吃了伊费尔家的好处,就是本来就和伊费尔家一边,在绿荫镇应该已经不存在敢于对抗伊费尔家的人了才对……
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菲利浦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
“弗兰茨先生……”
“我在,菲利浦阁下。”
房间的角落处,安静的坐在那边但却一直没有说话,身上穿着如同丧服一般的纯黑色礼装的老人开口道。
“有什么我能为你效劳的?”
“陪我,去个地方吧。”
“现在?”
伊费尔家这么多人还在外面按照菲利浦的命令忙活,结果他这个总指挥反倒先拍屁股走了,看起来多少有点惹人说闲话。
不过弗兰茨又不是伊费尔家的人,并不需要为那些在外面奔走的人考虑,只是出于自身的职责建议到。
“魔女们还没抓到,是否多带点人?”
“不了,接下来要去做的事不方便被太多人看到,毕竟我们家族可是远近闻名的虔诚者。”
菲利浦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选项之后,剩下的不管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真希望我没看过这些东西,这样我就不用强迫自己想到那荒谬的可能性了。”
“走吧,弗兰茨先生,陪我去趟……教堂。”
几分钟之后,教会附属孤儿院,把听到枪声而躁动起来的孩子安抚完毕的路兹听到了菲利浦的敲门声。
“教堂的钥匙在哪?”
没有多余的寒暄,菲利浦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啊?”
路兹受困于孤儿院经费不足问题,不得不在镇上搞一些偷鸡摸狗的举动的时候,也曾经产生过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过那些最离谱的幻想,也没有包括菲利浦这个镇子上最大的家族的少主会到孤儿院来,而且第一句话问的还是教堂的钥匙,以至于路兹的脑袋短时间内短路,问出了个蠢问题。
“安,安德鲁神父呢?”
“他喝醉了,一时半会儿叫不醒。”
安德鲁神父没有因为自己名义上的同事到来而收敛多少,似乎是笃定只要自己别去碍事,看起来一心只想漂亮的完成任务的克莉丝就不会来找他麻烦,所以大白天的就醉倒在了伊费尔家的会所里面。
让手下直接把醉翻的安德鲁神父身上的钥匙拿过来也不是不行,但是菲利浦已经不想再多等下去了。
“我不想把说过的话重复第二遍。”
“请,请跟我来。”
路兹熟练的扮演着平时自己的角色,只是缺少了安德鲁神父换成了一个不认识的老人,还真有些不适应。
说来也奇怪,虽然安德鲁神父动着发火打骂路兹,但是路兹却并不怎么害怕安德鲁神父,菲利浦每次和安德鲁神父一起出现的时候,都是彬彬有礼一副乐善好施的样子,但是路兹却能感受到一股让人发颤的冷漠。
那是长期行使暴力,带来的一种对于生命的漠视。
路兹带着菲利浦绕过教堂的后面,视线不经意的瞟过已经被移动了的花盆,又不动声色的收回来,但即便已经如此小心,也没能瞒过菲利浦的眼睛。
“为什么不走后门?”菲利浦问到。
“那里的备用钥匙已经被动过了,我告诉过克莉丝汀修女后门备用钥匙的位置,她大概拿了备用钥匙进教堂休息去了,不过放心,前门备用钥匙应该还没动。”
解释完之后,路兹才感觉自己背后刺骨的寒意稍微减轻了一点。
路兹有些埋怨自己这过于敏锐的体质了,再这么发展下去,他非得大热天的手脚冰凉不可。
绕过后面来到前门,路兹从台阶下面摸出前门的备用钥匙,恭顺的把前门打开,菲利浦甚至没看路兹一眼,对于他来说,路兹不过是安德鲁神父的仆从罢了,没有必要去多费口舌。
所以,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路兹拦下来。
“菲利浦少爷,按照教堂的规矩,您需要等我和克莉丝汀修女汇报过后,她同意了您才能进来。”路兹抬高声音说的。
“啊?”
“这,这是一种礼节上的条例,为了给修女们准备时间,不至于以失礼的样子去面对来祈祷的信徒。”
“……路兹,你知道你在对我说什么吗?”
菲利浦的质问之中隐藏着的寒意,让路兹忍不住浑身发抖,但是他依然强压着内心中的恐惧,摆出那副一直以来的讨好的笑容。
“这,这只是教堂的规矩,您大可不必这么激动……”
菲利浦一脚踢在路兹身上,相比起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安德鲁神父,菲利浦这一下相当的狠辣,路兹几乎被踢飞了出去,撞在台阶下面的花盆上。
陶瓷的花盆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乒乓声。
无视路兹的小声哀嚎,菲利浦就好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嫌恶的擦了擦手,以前这种事情都有保镖负责代劳,但是现在自己甚至连个擦鞋的东西都没有。
“啧——”
抱歉,克莉丝汀修女,我只能做到这了。
跌倒在花坛里面的路兹看着菲利浦深入教堂的背影祈求到。
不管你在做什么,希望你能够听到门外的争吵声,警觉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