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来了。
“贤者”青梅，正式向我发出了邀请。
已经有所预料的凯末尔沉吟片刻，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指上的诅咒之戒，开口道：“我其实……”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青梅打断了：
“不需要立刻给我答复，我和希尔妲会在帕梅尔市再逗留两天，你可以慢慢考虑。
“另外，在你做出决定之前，有些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上一次，在面对灾兽时，你的确发挥出了非比寻常的力量，但这并不是常态。”
“什么意思？”凯末尔问道。
“每一名圣女在初次觉醒时，都会短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青梅颇有耐心的解释道，“觉醒者的能力特征、发展方向，都会在这个过程中得到展示……嗯，打个比方，类似将诸多高光镜头剪辑到一起的电影预告片。”
“相当于提前体验满级状态是吧。”凯末尔点了点头。
“没错。对大多数圣女来说，初次觉醒时的力量，就是她们所能抵达的上限了。”
青梅打开精致小巧的铁制烟盒，从中再次抽出一根香烟：
“而且，要想重现当时的状态，需要不断开发自身的能力、不断通过实战积累经验……这个过程往往长达数年，大约一半的人会在这个过程中死去。”
一半……
听到这番话，凯末尔不禁心中一沉。
他也明白，在表面的光鲜亮丽之下，“圣女”这份职业的本质却是灰暗、残酷的……每一次面对灾兽，她们都要赌上生命去战斗。
“熬过这个阶段的圣女，就正式迎来了职业生涯的巅峰期。她们对自身能力的掌握已经足够成熟，拥有强大、稳定的战斗力，死亡概率也会显著降低，一般都能顺利活到退役。”
青梅将细长的薄荷味香烟点燃，继续说道：
“顺便说一句，圣女之力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出现衰退，因此‘巅峰期’也不会永远持续下去。通常情况下，一名圣女的整个职业生涯在八到十年之间。”
“那，‘琥珀’现在到什么阶段了？”凯末尔好奇地问道。
“她？还差得远呢。”
青梅笑道：
“希尔妲确实经常在电视上露脸，也很受大众欢迎……但那主要是因为她真的很上镜，而且很擅长在摄像机前表现自己。
“至于实力方面，目前她在同期的圣女中不算突出，但也不至于拖后腿。
“不过她的潜力确实非同小可。希尔妲初次觉醒时的场面，虽然不像你那样特殊，但也称得上震撼了。”
说着，她卖关子地眨了眨眼睛，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好了，职业风险已经跟你说过了，接下来就是报酬方面的话题……一个字，赚！两个字，很赚！三个字，非常赚！
“灾兽按危险程度，分为C、B、A、S四个等级，相应的讨伐报酬分别是五十万、一百万、一百五十万，S级灾兽较为特殊，报酬足足有五百万。另外，多名圣女共同讨伐灾兽时，按照实际贡献比例来分配报酬。”
最低等级的报酬，都有五十万？！
凯末尔不禁有些咋舌。
这比我以前打工时的年收入还要高上几倍啊！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讨伐灾兽的收入！如果像“琥珀”希尔妲那样频频在电视节目上露脸，接点广告代言、出席综艺活动什么的，赚的钱可就更多了！
唯一的问题是……
“问题是，我真的还能再次变身么？”凯末尔不太确定的问道。
“？”
青梅不解皱起眉头：
“你都已经觉醒了，当然可以随时变身啦。我当时交给你的那块‘灵魂宝石’，现在已经成为你的专属物品，只要激活它，就能幻化出增强自身战斗能力的‘圣礼装’……”
“呃，不好意思……那块灵魂宝石已经不见了。”
“弄丢了？”青梅愣了一下啊，“没关系，它已经与你深度绑定，只要你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应该就能感觉到它的位置和方向……你试一下。”
凯末尔依言闭上眼睛，努力想要感受到灵魂宝石的存在。
但，一无所获。
“竟然有这种事……难道说，那块灵魂宝石，在你变身的过程中被破坏掉了？”
这下，青梅彻底被整不会了。
要知道，“灵魂宝石”与“圣女之力”，就像钥匙和锁，一一对应。如今凯末尔失去了觉醒时使用的那块灵魂宝石，也就意味着，他已经不可能再次变身！
当时那副神秘、优雅而强大的少女姿态，终究只是昙花一现。
“这……”
青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本来还准备了一大段话，用来说服凯末尔，结果现在通通用不上了。
“看来，轻松赚大钱这种事，注定跟我无缘呢。”凯末尔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办法，天生就是个劳碌命，看来我只能老老实实打工，一点点攒钱修缮我的魔王城啦。”
他语调轻快，表面上不以为意。
但实际上，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遗憾。
不只是因为失去了赚大钱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他今天第一次因为拯救了他人而被感谢……这种感觉，并不坏。
……
回到病房。
希尔妲还在缠着莉莉丝，求她讲更多关于魔王城的事：
“那，餐厅呢？餐厅是什么样子的？书上说，以前的魔王们会用骷髅头当酒杯，这是真的吗？还有还有，天花板上有永不熄灭的魔法吊灯吗？”
她实在过于热情了。
以至于莉莉丝都有点遭不住，一脸求助地看向刚刚回到病房的凯末尔。
“既然你这么感兴趣，那明天就亲眼去参观一下呗？”凯末尔笑道。
“诶？可是……你还要住院啊，魅魔小姐也要在这里照顾你……”希尔妲疑惑地回答道，“城堡里没有人，我一个人擅自进去参观，不太好吧？”
“难得有客人到访，我们当然得早点回去，好好做一下准备啦。更何况我的身体本来也没什么大碍，贫血而已，早就休息好了。”
毕竟多住一天院，就得多付一天的床位钱。
而且，一只待宰的小绵羊就站在眼前，我身为黑心景点的老板，怎么能放过！
“这位客人，我们魔王城最近刚刚推出了‘贵宾尊享VIP限定豪华门票’，游览体验全面升级！现在预定，可享八折优惠，折后价格是……呃，八百金币！”
报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凯末尔的良心小小的痛了一下。
但，为了我的躺平大计……啊不，是为了振兴魔王城，让这座伟大的城堡恢复过往的荣光，良心算什么，不要也罢！
“八百金币是吧，我要预定！”希尔妲毫不犹豫地掏出钱包，很显然，她对物价没有太多概念，“啊，我要买两张票！因为青梅姐也要陪我一起去！”
这让凯末尔的良心更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