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笛一时间感到有些惭愧，她其实第一时间都以为武行云长老已经死了。
罪过罪过，心里道了会歉，顺便提升了一点对于向齐文的印象分。
当然，只有一点点。
“请告诉我关于我母亲的全部。”武笛诚恳发问。
向齐文稍作沉默，“我与你的母亲算不上多熟，与她关系最好的，是我们教主。”
声音中带着一丝回忆，看着武笛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
“你的母亲慕影儿，是教主发现的，他发现你母亲天资不凡，便带回魔教，教其修行。”
“她天性聪颖，进步很快，最后更是成为了魔教圣女，下一任魔教教主。”
“我们所有人都觉得，教主是捡了个女儿回来，背地里还说，教主是老了，找了个女儿接班想退休了。”
向齐文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直到那一天，你的母亲从圣地带回来一片龙鳞。”
向齐文看了武笛一眼，眼神中大有深意。
武笛心神一阵，莫非是……
手控制不住般地搓了搓，才控制住去摸储物戒的想法，那里面放着是母亲留给她的银白色鳞片。
“那枚鳞片我们都看不出什么玄妙，但你母亲坚称它必定不凡，说在鳞片上看见了一头白色的巨龙，气势惊天。
最后用我教秘宝天星盘观测，才隐约看出它的不凡。
天星盘可以观测气运，但却看不出这枚鳞片的丝毫异常，这才是最大的异常。
我们虽说不信它真有那般玄妙，但要说这枚鳞片毫无气运在身，我们也是不信的。
于是便有了说法，这枚鳞片品级高到了天星盘无法观察的地步，那么这就意味着，它所相关的机缘，只怕是超过了道法三境。”
向齐文再次停顿，眼中的怜悯之色愈发浓重。
武笛焦急：“然后呢，然后发生什么了。”
“然后……教主就疯掉了。”向齐文不含感情的声音传出。
武笛和白月清皆是愣在原地，这是什么展开？
唯有夜怜幽安静听着，她隐约猜到了原因。
向齐文没有多卖关子，继续说道：“我们都以为教主老了，事实上，他真的老了，但他不服老啊。”
“教主在明道境巅峰待了太久了，但始终没有突破，甚至看不到突破的契机，如果没有意外，教主这辈子也就到这了。
这其实没什么，在九州，明道境已经很厉害了，在其上就是天缘，那般境界的高手虽然也有，但真想碰上一位也是很难的。
我们都以为，教主已经看开了，但没想到，他一直没有放弃，或者说，是在看到那枚龙鳞后重新燃起了希望。
所有人都无法感受到它的玄妙，但你的母亲可以，你的母亲血脉不凡，也许正是因此，她才能感受到那枚龙鳞的不凡。
教主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他突破天缘境的机会。”
武笛的脸色已经难看了起来，双拳不自觉的开始用力握紧。
“他决定杀了你的母亲，炼化她的血脉，来以此为契机，去寻找那枚龙鳞所蕴含的机缘。”
“然后就是你母亲带伤逃窜，再也没有被发现。”
故事到这就结束了，没有人开口说话，哪怕是话最多的白月清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一时沉默。
武笛一副失了神的样子，咬着牙，握着拳，也没有说话。
沉默片刻后，才有着很轻的声音从武笛的口中传出，声音虽小，但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却是踏实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为什么要杀我的母亲……”
向齐文神色没有变化：“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就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吗！”
压抑的情绪一触即发，武笛愤怒出声的同时，更是抬起了握紧的右拳，要往向齐文的脸上砸去。
向齐文不闪也不避，他也想到过这种情况，而他现在的生命都被武笛掌控，自然也没有避的必要。
但这一拳并没有落到向齐文的脸上，在一拳落实之前，夜怜幽闪身过来抓住了武笛的手腕。
武笛略有错愕地转过头看着阻止自己的夜怜幽，但夜怜幽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等到武笛情绪恢复后，夜怜幽才松开了手。
“我可以理解你的愤怒，但很遗憾，这样的理由在这个世界甚至算不上可笑。”
夜怜幽淡淡地开口，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冷漠。
“在实力至上的世界，为了追求力量的人，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在这个世界，有力量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可是，可是……”武笛想要反驳，本就嘴笨的她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知道如何反驳，只是觉得这不对，却又说不出错在哪。
“难道前辈也觉得，我母亲是死有余辜吗？”她知道这句话可能会惹前辈不快，但她必须要说。
哪怕是在没有秩序的世界，有些错怎么说，都不是对的。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那位魔教教主才是死有余辜。”夜怜幽淡定摆手。
“我只是不希望你把情绪发泄到错误的人身上，这个世界还没有混乱到黑白不分的地步。很多走火入魔的人，都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白月清听完后咧了咧嘴，这说话方式真是熟悉的拐弯抹角。
而武笛听后才明白前辈的意思，点头鞠躬，表示受教了。
原来前辈是为我着想，的确，不该把情绪发泄到错误的人身上。三阴魔教的教主，才是该被教训的人。
武笛很快振作起来，已经是把那位魔教教主列打上了罪该万死的标签。
觉得夜怜幽说的很有道理的武笛又转念一想，指着向齐文问道。
“这家伙好像也算不上无辜吧。”
夜怜幽沉默了，向齐文倒是急了。
“当初我可没有插手教主与慕影儿那些事啊，麻烦的事儿我是能避则避。” 他可不能让夜怜幽给他定义为死有余辜，那样他怕是真的要死了。
由于子母契约符的存在，武笛能判定向齐文没有说谎。
但魔教副教主完全无罪是不可能的，改判死缓，看其表现进行减刑。
